初度日謝客詠懷
百年行過半,兀坐對紅扉。白發無拘束,黃金有是非。吏人隨鳥散,奴子汲泉歸。嗤笑從渠會,余心終不違。
一月逢初度,春蔬薦午餐。自憐同病鶴,人道是窮官。江水流空碧,梅花骨尚寒。故園兄弟滿,此日定誰歡。
百年行過半,兀坐對紅扉。白發無拘束,黃金有是非。吏人隨鳥散,奴子汲泉歸。嗤笑從渠會,余心終不違。
一月逢初度,春蔬薦午餐。自憐同病鶴,人道是窮官。江水流空碧,梅花骨尚寒。故園兄弟滿,此日定誰歡。
人生百年已過半,獨自靜坐面對紅門。白發自然生長無拘束,黃金卻常惹是非。屬吏如飛鳥散去,仆人提泉歸來。任他人嗤笑聚談,我心始終不違初衷。正月里逢生日,用春蔬做午餐。自憐如病鶴般困頓,他人說我是清寒之官。江水空闊碧綠流淌,梅花雖開仍帶寒意。故鄉兄弟眾多,今日又有誰能歡顏?
初度:指生日,源于《離騷》'皇覽揆余初度兮'。
兀坐:獨自靜坐。
紅扉:紅色的門,代指居所。
黃金有是非:黃金常引發紛爭,暗指對名利的淡泊。
吏人:屬吏、下屬。
奴子:仆人。
渠:他,方言指代。
薦:進獻,此處指制作。
同病鶴:比喻困頓的自己,鶴常象征高潔,病鶴則顯孤苦。
骨尚寒:指梅花雖綻放,仍帶早春的寒意。
詩作或為作者生日時謝絕賓客、獨處抒懷而作。結合'窮官''春蔬'等語,推測作者當時任職清寒,面對官場紛擾仍堅守本心,借生日之際表達對人生、仕途的感悟。
全詩通過生日當日的生活片段與景物描寫,展現作者清介自守、不慕名利的品格,既有對人生過半的從容,亦有對故園的思念,情感真摯,語言質樸,是文人抒懷詩的典型之作。
河東有句不空傳,但寄襄陽孟浩然。
多慮皆能成白髪,一塵莫遣到丹田。
此身彭澤杯中老,浮世邯鄲枕上眠。
常恨今時無大雅,看君發憤補亡篇。
白云終日望,方喜見庭闈。
鼎食三牲養,貂冠五彩衣。
回班儀未舉,反哭事俄非。
寂寞苕溪路,安輿去不歸。
野水有善溉,山云忽為霖。
古來出世士,亦有利物心。
上人成都來,袈裟塵土侵。
兩屨踏京國,一缽提叢林。
諸公握手舊,孰不低垂簪。
尚陋湯休詩,肯鼓庭蘭琴。
獨說眾妙行,聽者開煩襟。
我作五字偈,彌天識潮音。
怪底青燈綴玉蟲,忽傳車馬到溪東。
鳥聲應為故人好,梨雪欲將春事空。
老去淵明三逕在,病來彌勒一龕同。
總持相見問生死,為報百憂如夢中。
中歲厭凡子,結交惟道人。
況此喪亂中,益信空門真。
老深龍岫來,意恐非常鱗。
與語果英特,掣電翻機輪。
巖頭路久絕,賴爾拈提新。
莫言茲山小,是間無一塵。
生逢世道難,無地置此身。
何當架茆竹,永托芭蕉鄰。
瑯輿深出未央門,十里圜壇氣象尊。
珪璧三千周典備,貔貅百萬漢兵屯。
青城浮靄連霜動,黃道微風帶日溫。
不用靈光符圣武,從來精祲答乾坤。
誰專小學國朝初,籍籍甘泉數二徐。
輩行雖居騎曹后,典刑全是嶧山余。
柳家莫笑姜芽手,鄭老方耽柿葉書。
待得門前溪水黑,憑看合作定何如。
當年賢路雜薫蕕,嘆息諸公善自謀。
今日在前皆鼎鑊,后來知我獨春秋。
海邊已擊師襄磬,湖上新逢范蠡舟。
惟有書生最無事,不妨挾冊更西游。
張公昔蹋中朝班,夜隨仙官上九關。
再拜天皇少卻立,手掣云漢歸人間。
鉤陳熟視不呵責,坐令光耀驚塵寰。
至今公家蜀江上,紫氣夜屬岷峨山。
昭回斷缺久未補,女媧煉石亦已艱。
似聞天上列星怒,下問云漢何時還。
丁寧賢孫善拂拭,不用構閣深防閑。
為公作詩刻堅石,可使萬古驅神奸。
居閑從散吏,尋幽詣精廬。
城陰徑綠野,谷口橋清渠。
稍稍叢竹合,依依昔人居。
輕云起釋嶠,細水鳴循除。
聞鴉問長老,豎拂談真如。
振衣念新浴,曲肱欣飯蔬。
茲游尚倥傯,再至期躊躇。
獨行豈辭遠,徐步當乘車。
閑居識時令,愛此重九名。
況我長頭兒,正用茲辰生。
汝性既已剛,汝氣又已清。
應須萬卷讀,勉力為家榮。
俗物非汝喜,壺罇鑄新成。
壽汝白玉腴,可服黃金英。
念我行老矣,才拙世所捐。
青綾未頻直,黃?且安眠。
飽聞縣西寺,修椽壓山巓。
中谷五百眾,上堂鼓闐闐。
王程儻余暇,玆焉著幽禪。
自擷雙井茶,與僧酌云泉。
云門秀色連云居,石林參天冬不枯。
溪回仿佛菜葉下,路轉崔嵬茆屋孤。
上人一口盡諸佛,肯顧世上群兒愚。
獨尋龐老不憚遠,此事古有今人無。
我窮活計依精廬,千年香火勤朝晡。
遠來無物可祗待,苦筍淡粥同齋盂。
翻然別我出門去,春雨趁耕姜芋區。
不須領眾強自苦,一庵高臥真良圖。
崇山蓄靈泉,萬古去不息。
潴為百斛深,散入千渠溢。
其東匯民田,又北尋山腋。
斷崖如破瓜,飛瀑中蕩激。
大聲或雷霆,細者亦竽瑟。
末流垂半山,十里見沸白。
得非拖天紳,常恐浮地脈。
呂梁丈人老,尚與汨偕出。
我欲蹋驚湍,下窮齦腭石。
惜哉意徒然,屬此歲凜栗。
安得汝南周,斷取白蛟脊。
歸之龍泉峰,山門夜喧席。
承顏雖一子,扶膝有諸孫。
壽祉膺難老,哀榮動至尊。
秖今懷顧復,猶想對平反。
天與牛眠地,何須返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