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頌七首 其六
九旬禁足今朝滿,
漆桶掀翻快活人。
莫怪點胸夸獨步,
只緣過夏在清真。
九旬禁足今朝滿,
漆桶掀翻快活人。
莫怪點胸夸獨步,
只緣過夏在清真。
九十天的禁足修行今日已滿,打破愚鈍的束縛成為快活之人。不要責怪我拍胸自夸獨步修行,只因為這個夏天是在清凈真如中度過。
九旬禁足:佛教僧團夏季三個月(約九十天)的結夏安居,禁足寺院專注修行。
漆桶:禪宗用語,比喻愚癡執迷的狀態,如被漆桶罩住無法見性。
點胸:拍胸,此處表達自信、肯定之意。
清真:指佛教清凈無染、真實不虛的真如境界。
偈頌多為禪宗僧人總結修行或開示所作。此詩應作于結夏安居結束(解夏)之日,作者通過自白式表達,展現禁足修行得悟后的心境。
全詩以解夏為契機,借'漆桶掀翻'的意象,突出破除愚執、得悟自在的核心,語言質樸直白,體現禪宗直指人心的特質。
神山失憑依,漂泊西南州。連峰蟠秀氣,作鎮蒼溟陬。世傳朱明洞,深秘未易求。夜半見赤日,光若金鼇浮。我來夏正中,川漲通行舟。弭櫂泊頭渚,遂作羅浮游。山靈憫病暑,風雨為變秋。云開遠岫出,黛色散不收?;@輿陟翠微,頗得精廬幽。雅志愜丘壑,斯行豈人謀。愧煩五色雀,顧我鳴啁啾。寓目天水永,微茫見瀛洲。中原正云擾,盜賊屯蠭蟊。而我臥云海,歸途亦淹留。逝將憇真境,秘訣追前修。稚川不可見,得見野人不。
年來盜賊若冰銷,
襁負歸民滿四郊。
煙雨一犁初破土,
江村環堵且誅茅。
瘡痍不擾生新肉,
燕雀無虞返舊巢。
安集勤斯徒自嘆,
勿令虎兕更咆哮。
平生嗜讀書,毎傚錐刺股。
晚窺羲文心,射石遂飲羽。
子云方草玄,白鳳夢中吐。
區區不自量,造化欲筆補。
當其得意時,如渇味湩乳。
誰為摩天手,愿借修月斧。
故人適我愿,邂逅遇南土。
試將一隅授,笑喜屢作舞。
嗟予值時危,孱懦愧不武。
援世多掣肘,放足已折拇。
片云空往來,豈解作霖雨。
逝將歸碧山,不復打這鼓。
一氣中夜存,天光發靈府。
參同有真契,神鼎轉龍虎。
丹成赫朝霞,魔事敢余侮。
世間成壞法,張弛猶弓弩。
乾坤如許大,方以一枰賭。
肉食謀自深,莧腹何足取。
既非公家用,且作猿鶴主。
相期巖穴中,蓻此方寸圃。
長沙自昔號繁雄,
兵火連年一掃空。
猶有江湖資險固,
恨無方略暢威風。
旁通川陜關河遠,
下視荊襄指掌中。
圣主中興當自此,
無因借箸感堯聦。
未展垂天翼,聊尋避地山。
寶坊資小隱,彩服奉慈顏。
鄉邑兵戈滿,軒窗紫翠環。
遙知排遣處,祗在倡酬間。
離索嗟時久,詩篇喜使還。
故情尤覺重,佳句不容攀。
灑落吳牋濕,韜藏古錦斑。
開緘驚璀璨,逼耳聽綿蠻。
陋質塵黃合,髙材困綠綸。
青衿同婉孌,華髪悵斒斕。
顧我方遐棄,如公豈久閑。
何須嘆飄泊,吾道屬多艱。
宿雨破袢暑,趣裝期早還。
斷塍泥滑滑,幽谷水潺潺。
半世走長道,暮年歸故山。
蒙頭有衲被,送老白頭間。
面前一道如弦直,當門不用栽荊棘。
陜府鐵牛,昨夜失卻尾巴;嘉州大像,不是白拈賊。
趙州南,石橋北。
黃河九曲吞昆侖,大悲院里安彌勒。
鄂渚何嘗一日安,
澧陽猶喜遠江干。
帝妃降矣空遺珮,
公子思兮欲采蘭。
水帶瀟湘疑有鴈,
地連嶺蜀苦無寒。
迂疏自笑謀身拙,
卻荷朝廷德意寛。
羅山與浮山,對峙蹲兩股。有如垂天鵬,決起初振羽。
茲山乃東麓,秀若芙蓉吐。谽谺巖洞開,地裂媧不補。
何人履石上,修趾映玄乳。當時巨靈氏,擘華不用斧。
蹈躟意未已,遺拇到南土。連山乃浮來,海若助掀舞。
強稱金僊人,誰見來接武。坳洼逾鐫??,縷脈分踵拇。
何嘗藉青蓮,長此濯白雨。頗疑秦漢間,方士恣飄鼓。
鑿成巨人跡,聊示神仙府。祖龍茂林翁,雄毅猶猛虎。
一為異端惑,種種受欺侮。我為江海行,風雨齊萬弩。
余生屢涉險,何異孤注賭。已從羅浮游,勝境敢多取。
天公本無私,尤物隨意主。闊視天壤中,滄洲乃吾圃。
嘉木難封植,惡木費剪除。
君看種榆柳,橫直皆扶疏。
裊裊不自畏,更欲陵天衢。
不知歲寒后,松柏誰雕枯。
出擁雕戈入袞衣,
江城重詠我公歸。
手扶日月還黃道,
足履星辰上紫微。
已集群英熙帝載,
好施長策復邦畿。
海濱病叟無他望,
側耳天聲暢國威。
垂老相逢海嶠間,
盈編珠玉破愁顏。
清名豈籍郁林石,
雅志常存仙奕山。
丘壑采薇嗟我病,
弦歌為政羨君閑。
中原杳杳旌旗暗,
回首春風涕一澘。
威信昭然漢兩公,
舊于青史揖英風。
戈船下瀨勛猷壯,
馬革裹尸心膽雄。
顧我迂疏成遠謫,
賴神正直鑒孤忠。
病軀阻造祠庭下,
幽顯雖殊此意同。
北苑龍團久不嘗,
修仁茗飲亦甘芳。
夸研鬭白工夫拙,
辟瘴消煩氣味長。
江表露芽空絕品,
蜀中仙掌可同行。
從容飯罷何為者,
一椀還兼一炷香。
憶昔湖南全盛日,郡邑郷村盡充實。連年兵火人煙稀,田野荊榛氣蕭瑟。
我初入境重傷懷,空有山川照旌節。試呼耆老細詢問,未語吞聲已先咽。
自從虜騎犯長沙,巨寇如麻恣馳突。殺人不異犬與羊,至今澗谷猶流血。
盜賊縱橫尚可避,官吏貪殘不可說。挾威倚勢甚豺狼,刻削誅求到毫髪。
父子妻孥不相保,何止肌膚困鞭撻。上戶逃移下戶死,人口凋零十無八。
九重深遠那得知,使者寛容失譏察。今朝幸睹漢官儀,愿使斯民再蘇活。
我聞此語心如摧,平生況有陽城拙。行移州縣遣官僚,盡罷科須治奸猾。
巨蠧推窮付囹圄,社鼠城狐掃巢穴。削平群盜拊瘡痍,報政何須待朞月。
祖宗德澤感人深,周漢正賴宣光哲。中興之運期有在,庶以涓微助溟渤。
少陵酷愛舂陵行,千古知心有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