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暮絕句四首
衛霍功名無素譽,韓彭富貴晚堪悲。梅花引角邊情劇,況復人間歲暮時。
下惠一時行已志,首陽萬古振人倫。終南不得西山號,歲暮白頭空斷魂。
沉沉欲雪岫云平,月尾年頭此有情。童稚歡欣學秦語,不知家世本東京。
遲遲來日去何疾,六十五見此日除。明發束修能有幾,太平田舍讀殘書。
衛霍功名無素譽,韓彭富貴晚堪悲。梅花引角邊情劇,況復人間歲暮時。
下惠一時行已志,首陽萬古振人倫。終南不得西山號,歲暮白頭空斷魂。
沉沉欲雪岫云平,月尾年頭此有情。童稚歡欣學秦語,不知家世本東京。
遲遲來日去何疾,六十五見此日除。明發束修能有幾,太平田舍讀殘書。
衛青、霍去病雖有赫赫功名卻沒有平素的美譽,韓信、彭越雖享富貴但晚年結局令人悲嘆。角聲吹奏著《梅花引》,邊塞的離情別緒濃烈,更何況此時人間又到了年末。柳下惠能一時踐行自己的志向,伯夷、叔齊在首陽山堅守節操萬古傳頌著人倫大義。終南山得不到西山那樣的名號,年末時我白發蒼蒼徒然傷心欲絕。陰沉沉的將要下雪,山巒上的云靄平展,歲末年初之際別有一番情味。孩童們歡快地學著秦地的方言,卻不知自己的家世原本是東京。未來的日子來得緩慢,過去的日子卻消逝得如此迅疾,我已六十五歲迎來這一年的結束。明天早起束修求學還能有幾次機會,不如在太平的田舍里讀著殘舊的書籍。
衛霍:指衛青、霍去病,西漢名將,戰功卓著。
韓彭:指韓信、彭越,漢初名將,后均被殺。
梅花引:古笛曲名。
下惠:即柳下惠,春秋時魯國大夫,以賢德著稱。
首陽:指首陽山,伯夷、叔齊隱居之地。
秦語:秦地的方言。
東京:指北宋都城汴京。
束修:本指學生送給老師的禮物,這里指求學。
此詩創作背景或許與詩人所處的時代環境有關。可能當時社會動蕩,詩人目睹歷史興衰、人事變遷,結合自身年老的處境,有感而發創作此詩。詩人在歲末之際,回憶過往,感慨人生,對國家命運、文化傳承等方面都有著自己的思考。
這首詩主旨在于抒發詩人對歷史和人生的感慨。其特點是用典豐富,借古諷今,情感深沉。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是特別著名,但反映了詩人在特定時代的心境和思考,具有一定的文學價值。
隴頭秋月明,隴水帶關城。笳添離別曲,風送斷腸聲。 映雪峰猶暗,乘冰馬屢驚。霧中寒雁至,沙上轉蓬輕。 天山傳羽檄,漢地急征兵。陣開都護道,劍聚伏波營。 于茲覺無度,方共濯胡纓。
淮淝兩水不相通,隔岸臨流望向東。 千顆淚珠無寄處,一時彈與渡前風。
賀知章有高名,告老歸里,明皇嘉重之。將行泣涕,上問何所欲,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賜之,以得歸鄉之榮。”上曰:“為人之道莫勝于信,孚者,信也,卿之子宜名孚。”賀再拜而受命焉。久而悟之,曰:“上何謔我也,孚乃爪下為子,豈非呼我兒為爪子也?”
幕下誰人識杲之,微聞贊畫向蓮池。 登樓不恨鄉關遠,拄笏只言山色奇。 直道自能消鬼魅,高人何處不軒羲。 它年坐上話銅狄,可是蓬萊清淺時。
平生不會斂眉頭。諸事等閑休。元來卻到愁處,須著與他愁。 殘照外,大江流。去悠悠。風悲蘭杜,煙淡滄浪,何處扁舟。
政和二年三月壬戍,二三君子相與斗茶于寄傲齋。予為取龍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為上,某次之。某閩入,其所赍宜尤高,而又次之。然大較皆精絕。
蓋嘗以為天下之物有宜得而不得,不宜得而得之者。富貴有力之人,或有所不能致,而貧賤窮厄、流離遷徙之中,或偶然獲焉。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良不虛也。唐相李衛公好飲惠山泉,置驛傳送,不遠數千里。而近世歐陽少師作《龍茶錄》,序稱嘉褚七年親饗明堂,致齋之夕,始以小團分賜二府,人給一餅,不敢碾試,至今藏之。時熙寧元年也。吾聞茶不問團鋌,要之貴新;水不問江井,要之貴活。千里致水,真偽固不可知,就令識真,已非活水。自嘉祜七年壬寅至熙寧元年戊申,首尾七年,更閱三朝而賜茶猶在,此豈復有茶也哉!
今吾提瓶走龍塘,無數十步,此水宜茶,昔人以為不減清遠峽。而海道趨建安,不數日可至,故每歲新茶不過三月至矣。罪戾之余,上寬不誅,得與諸公從容談笑于此。汲泉煮茗,取一時之適,雖在田野,孰與烹數千里之泉、澆七年之賜茗也哉?
始,故人唐宰相魯公,開府南服,余以布衣從戎。明年,別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過張睢陽廟及顏杲卿所嘗往來處,悲歌慷慨,卒不負其言而從之游。今其詩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無以藉手見公,而獨記別時語,每一動念,即于夢中尋之。或山水池榭,云嵐草木,與所別之處及其時適相類,則徘徊顧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過姑蘇。姑蘇,公初開府舊治也,望夫差之臺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臺。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臺。
先是一日,與友人甲、乙若丙約,越宿而集。午,雨未止,買榜江涘。登岸,謁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毀垣枯甃,如入墟墓。還,與榜人治祭具。須臾,雨止,登西臺,設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畢,號而慟者三,復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時,往來必謁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復東望,泣拜不已。有云從南來,渰浥浡郁,氣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擊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極?莫歸來兮關塞黑。化為朱鳥兮有咮焉食?”歌闋,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復登東臺,撫蒼石,還憩于榜中。榜人始驚余哭,云:“適有邏舟之過也,盍移諸?”遂移榜中流,舉酒相屬,各為詩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風凜,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復賦詩懷古。明日,益風雪,別甲于江,余與丙獨歸。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書及別詩來,言:“是日風帆怒駛,逾久而后濟;既濟,疑有神陰相,以著茲游之偉。”余曰:“嗚呼!阮步兵死,空山無哭聲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茲游亦良偉。其為文詞因以達意,亦誠可悲已!”余嘗欲仿太史公著《季漢月表》,如《秦楚之際》。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書,故紀之,以附季漢事后。
時,先君登臺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諱某字某,登臺之歲在乙丑云。
紫云樓閣燕流霞,今日凄涼佛子家。 殘照下山花霧散,萬年枝上掛袈裟。
閑庭生柏影,荇藻交行路。 忽忽如有人,起視不見處。 牽牛秋正中,海白夜疑曙。 野風吹空巢,波濤在孤樹。
冬青樹,山南陲,九日靈禽居上枝。 知君種年星在尾,根到九泉雜龍髓。 恒星晝霣夜不見,七度山南與鬼戰。 愿君此心無所移,此樹終有開花時。 山南金粟見離離,白衣人拜樹下起,靈禽啄粟枝上飛。
十二年前,曾上到、繡春臺頂。雙腳健、不煩筇杖,透巖穿嶺。老去漸消狂氣習,重來依舊佳風景。想牧之、千載尚神游,空山冷。 山之下,江流永。江之外,淮山暝。望中原何處,虎狼猶梗。勾蠡規模非淺近,石苻事業真俄頃。問古今、宇宙竟如何,無人省。
相逢驛西路,交深難別離。 市橋同水泊,風雨獨何之。 江黑一帆沒,夜寒孤夢遲。 仙蹤無處覓,推枕益凄其。
寒食不多時,牡丹初賣。小院重簾燕飛礙。昨宵風雨,只有一分春在,今朝猶自得,陰晴快。 熟睡起來,宿酲微帶。不惜羅襟揾眉黛,日高梳洗,看著花陰移改。笑摘雙杏子,連枝戴。
撫州城外進賢坪,上將星搖慘淡明。赴死敵猶稱壯士,捐生節豈愧完人。
忠臣兒痛市行乞,都統子聽人問名。鑄鐵難消開閫罪,江潮怒作不平鳴。
白丁留跡少,紅甲迸畦稠。 淡泊相看不強求。 休。老身今自由。 心無疚。隨意度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