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
君不見韋節度，枇杷花底招紅裙。
又不見韓蘄王，青樓女作娘子軍。
胡為乎黃門高義竟持正，閉關謝卻河東君。
求凰不異瞻烏苦，鶯儔燕侶誰為群。
四海茫茫竟何托，火中蓮葉霜中筠。
茹蘗空自苦，食蓼空自辛。
蹇修乃憑狎客致，且親風雅辭囂塵。
已焉哉！鯀不累子，朱不累父。
由來白璧惟自完，遇人不淑烏能污。
綠珠碎身金谷樓，婁妃畢命黃家渡。
嶙峋大節炳汗青，嗚咽幽懷更誰訴。
絳云樓高高插天，即屠即佛三生緣。
早知節義君難荷，但取文章亦可憐。
君不見韋節度，枇杷花底招紅裙。
又不見韓蘄王，青樓女作娘子軍。
胡為乎黃門高義竟持正，閉關謝卻河東君。
求凰不異瞻烏苦，鶯儔燕侶誰為群。
四海茫茫竟何托，火中蓮葉霜中筠。
茹蘗空自苦，食蓼空自辛。
蹇修乃憑狎客致，且親風雅辭囂塵。
已焉哉！鯀不累子，朱不累父。
由來白璧惟自完，遇人不淑烏能污。
綠珠碎身金谷樓，婁妃畢命黃家渡。
嶙峋大節炳汗青，嗚咽幽懷更誰訴。
絳云樓高高插天，即屠即佛三生緣。
早知節義君難荷，但取文章亦可憐。
你沒看到韋節度，在枇杷花下招來美人。又沒看到韓蘄王，讓青樓女子組成娘子軍。為何黃門有高尚情義卻堅守正道，閉門拒絕了河東君。求偶如同瞻望烏鴉般痛苦，誰能與她結成伴侶。四海茫茫她能依托何處，她如火中蓮葉、霜中竹子般堅韌。吃黃檗只是白白受苦，吃蓼草只是白白嘗辛。媒人竟通過狎客來傳達，她親近風雅遠離喧囂塵世。罷了啊！鯀不連累兒子，朱不連累父親。向來白璧要自己保持完好，遇人不淑怎能被玷污。綠珠在金谷樓碎身，婁妃在黃家渡喪命。她嶙峋大節載入史冊，幽懷嗚咽又能向誰傾訴。絳云樓高聳入天，她與錢謙益似有即屠即佛的三生緣分。早知道他難以承擔節義，只取他的文章也讓人覺得可惜。
韋節度：指韋皋，唐代節度使，曾寵愛名妓薛濤。
韓蘄王：指韓世忠，南宋名將，其夫人梁紅玉曾是青樓女子，后助韓世忠作戰。
黃門：指錢謙益，曾任禮部侍郎等職。
河東君：指柳如是。
求凰：指求偶。
瞻烏：出自《詩經》，有處境艱難之意。
茹蘗：吃黃檗，比喻忍受痛苦。
食蓼：吃蓼草，也比喻忍受痛苦。
蹇修：媒人。
狎客：指陪伴權貴游樂的人。
綠珠：西晉石崇的愛妾，為守節墜樓而死。
婁妃：明寧王朱宸濠之妃，朱宸濠叛亂失敗后投水自盡。
絳云樓：錢謙益為柳如是所建的藏書樓。
此詩圍繞柳如是展開。柳如是是明末清初才女，與錢謙益結合。當時處于明清易代之際，社會動蕩。錢謙益在降清等問題上表現不佳，而柳如是堅守氣節。此詩應是后人感慨柳如是生平經歷，對她的遭遇和品格進行描述與評價而創作。
主旨是贊美柳如是堅守大節，批判錢謙益失節。特點是用典豐富，情感強烈。在文學史上，它為研究柳如是及那個時代的社會風貌和文人品格提供了文學資料。
東園映葉梅如豆。西園撲地花鋪繡。
春水曉來深。日華嬌漾金。
帶煙穿徑竹。步入飛虹曲。
何處早鶯啼。曲橋西復西。
秋后鍾山，蒼翠色、可供餐食。登臨處、怨桃舊曲，催梅新笛。
江近蘋風隨汛落，峰高松露和云滴。嘆頭童、齒豁已成翁，猶為客。
老懷抱，非疇昔。歡意思，須尋覓。
人間世、假饒百歲，苦無多日。
已沒風云豪志氣，只思煙水閑蹤跡。問何年、同老轉溪濱，漁鉤擲。
眾綠亭前，都是郁蔥佳氣。越姬吳媛，粲珠鈿翠珥。
紅消粉褪，幾許粗桃凡李。連珠寶炬，兩行緹騎。
自笑衰翁，又行春錦繡里。禁肴宮醞，記當年宣賜。
休嫌拖逗，且向畫堂頻醉。從今開慶，萬歡千喜。
不嫌天上云遮月。雨來正是雙絕。雷公驅電母，盡收卷、十分袢熱。
三更又報初秋了，少待他、西風凄冽。靈悟話頭莫說。且唱飲、劉郎一闋。
十年三過蘇臺路。還又是、匆匆去。迅景流光容易度。鷺洲鷗渚，葦汀蘆岸，總是消魂處。
蒼煙欲合斜陽暮。付與愁人砌愁句。為問新愁愁底許。酒邊成醉，醉邊成夢，夢斷前山雨。
百和香凝寶絡，長生酒滿金尊。蔥蔥佳氣靄庭萱。同把椿齡祝愿。
玉樹已生謝砌，孫枝復長于門。佇看百子共千孫。此去公侯袞袞。
從來難翦是離愁。這些愁。幾時休。才趁風檣，千里到揚州。見說蒼茫云海外，天杳杳，水愁愁。
男兒三十敞貂裘。強追游。夢魂羞。可解籌邊，談笑覓封侯。休傍塞垣釃酒去，傷望眼，怕層樓。
澹白輕黃純雅素。一段風流，欹枕疏窗戶。
夜半香魂飛欲去。伴他月里霓裳舞。
消得留春春且住。不比楊花，輕作沾泥絮。
況是成陰環幄處。不愁更被紅窗妒。
天基佳節后。又詩詠嵩生，賢歌天佑。千齡運非偶。慶一堂風虎，云龍感召，相門華胄。盛少屈、一錢太守。聽吏歌、一逕棠陰，民頌兩岐麥秀。
知否。海峰天柱，道骨仙風，總天所授。席虛機右。金甌下，署名久。佇泥封飛下，沙堤歸去，指日家聲復舊。年年獻、金鑒千秋，玉卮萬壽。
殘臘卷愁去，春至莫閑愁。榮枯會有成說，無處著機謀。身世石中敲火，富貴草頭垂露，何用苦貪求。三尺布衣劍，千載赤松游。
憶親朋，方丱角，總白頭。羊腸世路巇崄，莫莫且休休。選甚范侯高爵，遮莫陶公鉅產，爭似五湖舟。萬事付蝸角，止坎謾乘流。
嬌滴滴。嬋娟影里贈橫笛。
曾橫笛。一聲腸斷，一番愁織。
隔墻頻聽無消息。龍吟海底難重覓。
難重覓。梅花殘了，杏花消得。
細數班行，阿誰是、調元手段。君不見、當涂往歲，饑民流散。天幸立庵來歇馬，留心濟糶無遺算。未須臾、千里復安居，無愁嘆。
公與相，天皆愿。天施報，如符券。看青州陰騭，富公公案。已筑新堤旌異數，便膺虛席非常眷。待明年、弧失再垂門，蒙宣勸。
春空一鳥落云干。只遣客心酸。
勺藥牡丹時候，午窗輕暖輕寒。
流光冉冉，清尊易倒，青鏡難看。
謾道華堂深院，誰憐鳳只鹓單。
海棠亭午沾疏雨。便一餉、胭脂盡吐。
老去惜花心，相對花無語。
羽書萬里飛來處。報掃蕩、狐嗥兔舞。
濯錦古江頭，飛景還如許。
柳梢綠小眉如印。乍暖還寒猶未定。惜花長是為花愁，??酒卻嫌添酒病。
蠅頭蝸角都休競。萬古豪華同一盡。東君曉夜促歸期，三十六番花遞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