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樁行
夜半黑風吹怪雨,前驅豺狼后猛虎。
鵂鹠嘯群作人語,妖狐頭戴髑髏舞。
犬不吠,雞不號,鬼伯叩門求其曹。
以火來照揮霜刀,殺人如草無喧囂。
東鄰殺盡西鄰及,問客何來開門揖。
千門萬戶排闥入,男婦駢頭但柴立。
尸骸撐拄如丘山,祝融入夥飛炎煙。
以人為燭光灼天,群魔血牙飽腥膻。
千牛炙,萬石傾,上馬捫腹腹彭亨。
平原廣廣縱且橫,不聞哭聲聞笑聲。
摸樁摸樁在何處,千村萬落條條路。
白蓮花死不回顧,搖旗打鼓前頭去。
夜半黑風吹怪雨,前驅豺狼后猛虎。
鵂鹠嘯群作人語,妖狐頭戴髑髏舞。
犬不吠,雞不號,鬼伯叩門求其曹。
以火來照揮霜刀,殺人如草無喧囂。
東鄰殺盡西鄰及,問客何來開門揖。
千門萬戶排闥入,男婦駢頭但柴立。
尸骸撐拄如丘山,祝融入夥飛炎煙。
以人為燭光灼天,群魔血牙飽腥膻。
千牛炙,萬石傾,上馬捫腹腹彭亨。
平原廣廣縱且橫,不聞哭聲聞笑聲。
摸樁摸樁在何處,千村萬落條條路。
白蓮花死不回顧,搖旗打鼓前頭去。
半夜里黑風裹挾著怪異的雨,前面有豺狼開路,后面有猛虎跟隨。鵂鹠聚集在一起怪叫,聲音好似人在說話,妖狐戴著骷髏頭跳舞。狗不叫,雞也不鳴,鬼差敲著門尋找它的同類。拿著火把、揮舞著鋒利的刀,殺人像割草一樣,沒有一點喧鬧聲。東邊鄰居殺光了,接著就到西邊鄰居。問客人從哪里來,還開門作揖相迎。強盜挨家挨戶破門而入,男女們擠在一起,像柴禾一樣呆立著。尸骸堆積如山,火神也加入其中,燃起熊熊火焰。用人來當蠟燭,光亮能照亮天空,群魔滿嘴是血,吃夠了血腥的食物。他們烤著大量的牛肉,喝光了無數的美酒,上馬時摸著鼓脹的肚子。廣闊的平原上,聽不到哭聲,只聽到笑聲。摸樁,摸樁究竟在哪里?千村萬落的條條道路上都有。白蓮教已覆滅,他們頭也不回,搖著旗、敲著鼓向前走去。
鵂鹠(xiū liú):一種鳥,形似小貓頭鷹。
髑髏(dú lóu):死人的頭骨。
鬼伯:傳說中主管鬼的神,這里指強盜。
其曹:它的同類。
排闥(tà):推門直入。
駢頭:頭挨著頭,形容人多擁擠。
柴立:像柴禾一樣呆立著。
祝融:傳說中的火神。
千牛炙:烤了很多牛肉。千牛,形容數量多。
萬石傾:喝光了很多酒。石,古代容量單位。
彭亨:肚子鼓脹的樣子。
白蓮花:指白蓮教。
這首詩可能創作于社會動蕩、匪患橫行的時期。當時可能白蓮教起義失敗后,社會秩序混亂,強盜趁亂燒殺搶掠,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詩人目睹了這些慘狀,憤而寫下此詩。
此詩主旨是揭露強盜的殘暴和社會的黑暗。其突出特點是通過生動的描寫營造出恐怖血腥的氛圍,讓讀者深刻感受到百姓的苦難。在文學史上,它反映了特定時期的社會現實,具有一定的歷史和文學價值。
我征徂西今復東,分明身世如飄蓬。
歲華便是百年半,日氣恰當三伏中。
山谷無情頻送雨,園林何事急招風。
浮生所遇皆知分,未用紛紛論色空。
別袂風輕動,離裝雨薄沾。
斷霞孤鶩落,新月一眉纖。
鳥羽棲幽徑,蛩聲滿畫簾。
稍贏詩思健,還覺旅魂添。
自別番江夜,還移楚水春。
寄聲何草草,流誨已諄諄。
世路文章貴,人生手足親。
杜詩賈馬賦,數數寄魚鱗。
春花競狼藉,暮鳥學啁嘲。
勁節松千尺,奇文鳳九苞。
杲之蓮府客,嵇紹竹林交。
欲看歸廊廟,胡然憶舊巢。
君得奇牋自蜀溪,緘封密密寄幽棲。
香銷翠玉花枝軟,影落青云鳳翼低。
書橐一朝豐綺繡,詩心半夜振虹霓。
報之重愧無瓊玖,強拾芻言細細題。
雪輕不自持,風急更相借。仙人集蓬島,鴻鵠云中下。
飛騰障空虛,細碎穿隙罅。光明入幽室,晃耀不知夜。
苦寒為公飲,酒盡解貂貰。盤蔬起鄉思,披綿問鵝鲊。
浮生夙何緣,今昔同官舍。才調稍迫促,每羨公優暇。
草玄入幽微,曾不解嘲罵。文衡委輕重,事亦宗伯亞。
我愚實未稱,得友還自詫。兩驂萬里心,雙璧連城價。
塵土難淹留,云霄看高跨。
鶴瘦松枯不自禁,窮愁千萬欲相侵。
山林誰識謝公意,風月獨高梁甫吟。
行視水痕嗟未息,靜看云影愛無心。
懶隨塵土趨時態,欲就絲桐丐古音。
風隨月明來,終夜共清白。
先生靜無語,獨看庭前柏。
冠帶褫客衣,詩書倦塵跡。
好風此時來,應與君相識。
常因多病泣途窮,性命于今亦少通。
貴賤固宜常厥德,死生豈足動吾中。
游心自有詩書學,扶病須憑藥石功。
否剝亦留歸泰復,天時安得久屯蒙。
江為雨頻增浩蕩,物因霜重益凄涼。
千年老木戰風色,萬里澄波浮日光。
梅萼半紅渾臘意,麥田微綠已春陽。
欲留佳賞無樽酒,空引詩魂百尺長。
簿領紛相壓,塵埃懶未堪。
輕陰人割麥,微雨客憂蠶。
照水荷衣薄,迎風柳鬢??。
微吟聊自釋,一夢滿江南。
馬蹄容易去吾東,行李紛紛計已怱。
還使寸腸隨夜月,不知一淚落春風。
雙飛露草看原鹡,獨宿云溪念塞鴻。
更約藏舟今日飲,百壺清笑慰飄蓬。
掛帆瞬息絕遠水,行李逡巡臨故鄉。
雨潤棣棠千葉葉,云深鴻雁一行行。
清吟未愜溪山勝,熟睡不知岐路長。
邂逅此時同此樂,萱堂卮酒意難忘。
高議軒昂破麗淫,清風遺散落塵襟。
倚山漸識浮云意,臨水方思太古音。
無狀欲隨仁義老,未完猶怯是非侵。
西歸須念津涂惑,愿丐中庸鏤腹心。
紅塵萬里困征鞍,喜向幽亭一倚欄。
日夜水聲趨澗曲,西南山色上云端。
窗橫古木秋陰老,檻逼蒼崖雨氣寒。
搜盡肺腸吟不竟,欲君親置畫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