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審知置酒會者三人以為此春酒以介眉壽分韻作詩蕃得介眉字二首
紛紛春來華,
渺渺動行邁。
浮川向吳會,
走陸轉江介。
酒勤三釂爵,
禮重百其拜。
既慰推遷悲,
亦勞驅馳債。
餓死因細腰,
半額由廣眉。
是知風化速,
有類形影移。
時人走功名,
我輩陳詩書。
雖病勿是疚,
雖貧勿自悲。
紛紛春來華,
渺渺動行邁。
浮川向吳會,
走陸轉江介。
酒勤三釂爵,
禮重百其拜。
既慰推遷悲,
亦勞驅馳債。
餓死因細腰,
半額由廣眉。
是知風化速,
有類形影移。
時人走功名,
我輩陳詩書。
雖病勿是疚,
雖貧勿自悲。
春天里繁花紛紛綻放,遙遠的路途讓人開始啟程。乘船順流前往吳會,取道陸路輾轉到江邊。勸酒頻繁三次飲盡杯中酒,禮節隆重行多次拜禮。既安慰了時光流逝的悲傷,也緩解了奔波勞碌的負累。有人為求細腰而餓死,有人因喜好廣眉而只畫半額。由此可知風俗影響迅速,如同形影相隨般傳遞。當下之人追逐功名利祿,我們則專注于研習詩書。即使患病也不憂慮,即便貧窮也不悲傷。
來華:即“來花”,春天綻放的花朵。
行邁:遠行,出自《詩經·王風·黍離》“行邁靡靡”。
吳會:吳郡與會稽郡的合稱,泛指今江浙一帶。
江介:江邊,介指邊際。
釂爵(jiào jué):飲盡杯中酒,釂指喝干。
推遷:時光流逝、變遷。
細腰:典出《墨子·兼愛中》,楚靈王好細腰,國人多節食致餓。
廣眉:寬大的眉毛,漢時流行,《后漢書·馬廖傳》載“城中好廣眉,四方且半額”。
風化:風俗教化。
陳詩書:研習、誦讀詩書。
此詩為作者與友人徐審知等三人春日宴飲時所作。古人春酒聚會常以“介眉壽”(祈求長壽)為主題分韻賦詩,作者分得“介眉”二字。詩中既記錄聚會場景,也借酒興觀察社會風氣,反映南宋文人對時俗的思考與自我堅守。
全詩由春日宴飲起筆,通過飲酒禮俗引出對社會風氣的觀察,批判時人追逐功名的浮躁,轉而強調堅守詩書、安貧樂道的價值。語言樸實,用典貼切,情感真摯,體現了文人雅集詩中“即事抒情”的特點。
我居江北爾江南,
千里幽香鼻未參。
安得故園明月夜,
花前賓主共成三。
高高而獨坐,便是見滲漏。
寥寥而氣凈,正是情滲漏。
明明而神露,悉是語滲漏。
畢竟同混處,從古絕滲漏。
瘴海千枝霧,驪山一騎塵。
君恩來萬里,客路出千山。
龍蟄河汾道不行,
吁謨經濟授諸生。
由來房魏皆卿相,
共輔文皇致太平。
燈前微雨惜黃昏,
想費慈闈夜倚門。
知汝悅親能有道,
不應惟種北堂萱。
生小才名大。日消磨、左圖右史,等身環坐。觸撥靈機成一片,好句劈空飛墜。肯收取、前人馀唾。吟罷莫愁無伴侶,有阿兄慈母同商可。還更與、相酬和。
一編在手宵忘臥。盡幾多、俗情轣轆,休來煩瑣。我亦幼年耽此癖,小際居然勝我。總不放、光陰閑過。方寸有苗憑醞釀,看筆花、艷里心花吐。開不斷、香千朵。
歲寒絕壁一躋攀,錦石琪花指顧間。
法界可能生羽翰,慈云元自識名山。
靜觀侍者調三業,未悟阿難授八環。
欲面貞珉稽往事,篆文積雨掩苔斑。
老來非佛亦非仙,祇學東坡也問禪。
忘杖直憑千仞剎,逢人休道古稀年。
注巖不涸澄心水,歸鶴猶嫌煮石煙。
莫向蓬壺更飛去,此中奇勝接諸天。
翛然塵外識君廬。山翠吉田居。
中原劫火悤悤過,已侵尋、海涸桑枯。
旅逸暫容游釣,行吟漫誤樵漁。
故園松菊未全蕪。相別隔年余。
重關一握征車迅,想嵐痕、樹影還如。
剩我紅兒讀曲,輸他綠子鈔書。
世俗惡鴉鳴,每以為不祥。或稱亦報吉,兩說皆渺茫。禍福人自致,物豈預度量。君子循善道,自然天降康。萬一遭不虞,有命莫可攘。小人悖理義,鬼神罰百殃。僥倖或安寧,氣數乖其常。泛觀未定天,倒置如未臧。事久天者定,曾何爽毫芒。
飛鴉啟長啄,適意自徜徉。默坐澄萬慮,聒耳庸何傷。
昔年館北方,壁上蝎數個。體圓尾螫人,肌膚慘如剉。今年黃州居,黑蟲幾前墮。長股類螳螂,雙鈐恣掀簸。隸卒走擊死,我斥其太過。卒跪前致辭,敢達使君座。土人亦稱蠍,一齧皮肉破。朝痛抵暮夜,酷毒難坐臥。飲食不能飧,更長忍饑餓。急候雞一鳴,痛止家人賀。此物不可留,見之當擊挫。我聞如此語,咨嗟顧賓佐。讒口更傷人,古人遭速禍。
孟夏魚苗生,纖纖滿波內。一瓢數酌千,似有游泳態。江頭聚城市,買者動運載。歸家放池中,看養情必耐。每朝飼飯饘,至午投藻菜。長育日向深,洋洋可人愛。其中有鳡魚,恣意張巨喙。身長多氣力,來往食同隊。但見魚漸稀,將謂深潛晦。童子入水觀,唯有鳡魚在。養魚莫養鳡,湖池利俱廢。用將莫用貪,邊民生怨悔。雄威肆吞噬,繁刑更苛碎。家家棄青苗,遙遙投北塞。國計果何如,令人發長嘅。
蝦蟆汝何物,形狀無可取。舞舌掠青蟲,怒目腹如鼓。忽爾肆大奸,食月不肯吐。飽腸撐異物,廣寒清虛府。投劍上青冥,我怒且斬汝。奪取明月還,死骸投下土。杲杲太陽出,當午爆為脯。制藥能療疳,功神小兒女。更有目上酥,解使瘡瘍愈。其物固可憎,其用或如許。卻笑蚩蚩民,貌俗昧今古。在世一生長,酒食灌腸腑。視物有不如,終身竟何補。
太行從西來,一折亙南朔。龍脊長蜿蜒,天塹劃地軸。三關尾龍泉,壓五臺山麓。晉所據者高,勝勢瓴建屋。
東瞰幽燕東,萬象皆俯伏。有城跨兩戒,左右歸掌握。敵樓高崔嵬,云中大旗卓。西向莽周原,退即墮坑谷。
直下二十里,里里八九曲。中休喘小憩,僧寺縇丹艧。幽森老樹精,甲縮霜皮綠。
近關岈然洼,磊砢石聚族。雙壁削劍刃,一門闕荀角。中通洞逼仄,人入蛇之腹。
萬古本無路,巨靈以蹠?。道很關轉嚴,鎖鑰攻守局。乘興昔巡幸,曾費斧斤斫。
盤蹬甃納級,累累就崩駁。雉堞亦半隳,我昔議與筑。興筑良獨難,源泉涌萬斛。
匯以眾山力,輥雷震彯觷。頃刻亂縱橫,虎蹲羊抵觸。安得役五丁,神通變平陸。
車亦不必懸,馬亦不必束。天險今可忘,行歌聽樵牧。
纏綿思舊賦,沈痛八哀篇。
宇宙門人盡,謀謨國史傳。
高閎人莫及,何代獨無賢。
欲說源流遠,還應筆似椽。
遠樹團煙密,孤帆帶露收。
江潮三港入,漁火一星浮。
鄉夢圍新月,風聲逼晚秋。
清笳何處起,哀挾暮云流。
下馬坐開尊,燕陽福地存。
宅同深井里,城近浣溪村。
玉浸渾成色,云根自有源。
桔槔非我事,聊灌呂安園。
鄠杜清狂憶昔游,醉中飛雪犯貂裘。
少年結客長如此,多病逢春不自由。
舊識屠羊藏廣柳,閒思走馬出長楸。
酒壚冷落空回首,感逝懷人到應劉。
試鐙風里送香來,
檐外冰花映雪開。
徙倚窗前誰作伴,
一輪明月上瑤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