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晦庵二首
一紙書來遂隔年,江湖遠地水連天。紛紛橫路又逢此,凜凜歲寒嗟獨然。學道終期世勛業(yè),抄經(jīng)暫了佛因緣。白頭下士重來拜,依舊鷗汀鷺渚邊。
不上龍門五過秋,袖詩還是覓扁舟。胡然貧病祇如昔,聽爾行藏隨所由。未厭室人能我謫,故防知己作公羞。孟郊五十酸寒尉,想見溧陽神尚游。
一紙書來遂隔年,江湖遠地水連天。紛紛橫路又逢此,凜凜歲寒嗟獨然。學道終期世勛業(yè),抄經(jīng)暫了佛因緣。白頭下士重來拜,依舊鷗汀鷺渚邊。
不上龍門五過秋,袖詩還是覓扁舟。胡然貧病祇如昔,聽爾行藏隨所由。未厭室人能我謫,故防知己作公羞。孟郊五十酸寒尉,想見溧陽神尚游。
第一首:一封書信寄來竟已相隔一年,江湖遠地水天相連。紛紛擾擾的道路上又遇到這種情形,感嘆歲寒之際獨自蕭然。學道最終期望成就世俗的功業(yè),抄經(jīng)暫且了結(jié)與佛的因緣。白發(fā)的下層士人再次前來拜望,依舊在鷗鳥棲息的水洲邊。第二首:五年未登龍門又過了秋天,袖中藏詩仍要尋找小船。為何貧病依舊如從前,聽任你的行止隨順自然。不嫌棄家人對我的責備,所以防止知己因我而蒙羞。孟郊五十歲做酸寒的縣尉,可想見他在溧陽仍心神游離。
晦庵:朱熹的號,南宋理學家。
江湖遠地:遠離朝廷的僻遠之地。
凜凜歲寒:化用《論語》“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喻指困境。
世勛業(yè):世俗的功勛事業(yè)。
佛因緣:與佛教相關的緣分。
鷗汀鷺渚:鷗鷺棲息的水中小洲,象征閑適超脫之境。
龍門:喻指高位或名人之門,典出“一登龍門則聲譽十倍”。
行藏:《論語》“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指出處進退。
孟郊五十酸寒尉:孟郊五十歲任溧陽尉,仕途失意,此以自況。
此詩為作者呈送朱熹(晦庵)之作。南宋時期,士人多面臨仕途困頓與精神追求的矛盾。作者或為朱熹友人、門生,久未得見(“一紙書來遂隔年”“不上龍門五過秋”),自身貧病交加(“胡然貧病祇如昔”),故通過詩歌傾訴近況,表達對朱熹的仰賴與自身際遇的感慨。
兩首詩圍繞“呈晦庵”的主題,第一首側(cè)重時空阻隔與學道矛盾,第二首聚焦仕途失意與自嘲,以孟郊自況強化不得志的悲慨。整體情感真摯,語言質(zhì)樸,展現(xiàn)了南宋士人在現(xiàn)實困境與精神追求間的掙扎。
松月冷颼颼, 片片云霞起。 匼匝[1]幾重山, 縱目千萬里。 溪潭水澄澄, 徹底鏡相似。 可貴靈臺物, 七寶[2]莫能比。
殘星數(shù)點天將曉,倉皇拔營登道。李績橫戈,黃忠仗劍,手挈雄兵不少。軍威直搗。過汝水涂溪,金雞數(shù)堡。追逐群酋,清晨馬踏寒霜早。 回龍塞穿云表,任鼠輩蟠居,磨牙礪爪。霹靂一聲,橫飛炮石,賊帥都成猿鳥。尸骸顛倒。且薈萃鯨鯢,崇封碧草。指罵千秋,快城鄉(xiāng)父老。
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如日東山能再起,大鵬展翅恨天低。
天山萬笏聳瓊瑤,導我西行伴寂寥。 我與山靈相對笑,滿頭晴雪共難消。
玉粟收余,金絲種后,蕃航別有蠻煙。雙管橫陳,何人對擁無眠。不知呼吸成滋味,愛挑燈、夜永如年。最堪憐,是一泥丸,捐萬緡錢。 春雷歘破零丁穴,笑蜃樓氣盡,無復灰然。沙角臺高,亂帆收向天邊。浮槎漫許陪霓節(jié),看澄波、似鏡長圓。更應傳,絕島重洋,取次回舷。
嚴關百尺界天西,萬里征人駐馬蹄。 飛閣遙連秦樹直,繚垣斜壓隴云低。 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蒼茫入望迷。 誰道崤函千古險?回看只見一丸泥。
獨醒慚逋酒債頻,隨君啜茗坐花茵。 酒樓邀月人懷楚,茗渚抽煙鳥報春。 話到丁年驚逝水,歌翻《子夜》動梁塵。 猶憐擲果當年客,日日江皋賦雒神。
晝攬群芳博物華,夕披眾說聚螢車。 花來北固無新唱,詩到西昆有故家。 鄉(xiāng)里孝廉流澤遠,弟兄科甲縉紳夸。 盍歸史觀開群玉,徐步詞垣判五花。
招邀風月須坡叟,管領江山屬漫郎。 更築危亭依巨石,顧從二子老滄浪。
年來年去一衰翁,幾不能言但守中。 每嘆善交如管鮑,那知所得并軻雄。 直教顏巷人難處,秖原融尊酒不空。 自古英賢有窮達,誰能朋友謝磨礱。
紫素全如玉琢,清音不假金妝。海沈時許試芬芳。仿佛云飛仙掌。煙縷不愁凄斷,寶釵還與商量。佳人特特為翻香。圖得氤氳重上。
退之送李愿,歸歟兩山間。 而今乃有此,坐能悅吾顏。
陰村煙樹暝黃昏,一簇人家半掩門。 看盡棲鴉啼噪后,牧童歸去雨聲繁。
生於水而寒於水,都在君家燕座中。 只個從來堪受用,何須更遠挹清風。
林君好學有文,貧不能葬其父,屬余為之言。余謝以母喪猶在殯,方圖葬未克,不忍言也。林君乃言:“吾先人葬大父時,鄉(xiāng)先生林英伯為謀于江南故人叔材,亦得治墓葬。”不以為嫌,今其無可辭,余聞而傷之。士貧累世,命也。若死不得葬,乞于人而后葬,此貧之不可諱之極也,亦可以繼世為之乎?何子遇之深也!雖然不可以諱此名而使其親不得葬也,其往告之,當有見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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