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真宮
造物閟靈境,靈山隱仙躅。丹成自飛升,何用駕鸞鵠。
舉手金沙嶺,片石聊寄足。至今鎖煙扉,氣象鐘清淑。
井池丹藥就,千載湛寒綠。我來春雨余,溢水漲幽谷。
琤琤落環珮,細細響琴筑。黃冠六七輩,一一道機熟。
余師本緇流,游走遍四瀆。初明大乘禪,鋒辨誰敢觸。
升堂猛虎跪,諸方狐鼠伏。晚乃思長生,師許隸寶箓。
時登玉虛殿,叨迎御輿服。俯仰能幾時,世事有反復。
蕭然坐空巖,復理舊松竹。卻談京洛夢,感慨氣填腹。
人生夢幻耳,何必苦拘束。期師謝冠裳,復見真面目。
造物閟靈境,靈山隱仙躅。丹成自飛升,何用駕鸞鵠。
舉手金沙嶺,片石聊寄足。至今鎖煙扉,氣象鐘清淑。
井池丹藥就,千載湛寒綠。我來春雨余,溢水漲幽谷。
琤琤落環珮,細細響琴筑。黃冠六七輩,一一道機熟。
余師本緇流,游走遍四瀆。初明大乘禪,鋒辨誰敢觸。
升堂猛虎跪,諸方狐鼠伏。晚乃思長生,師許隸寶箓。
時登玉虛殿,叨迎御輿服。俯仰能幾時,世事有反復。
蕭然坐空巖,復理舊松竹。卻談京洛夢,感慨氣填腹。
人生夢幻耳,何必苦拘束。期師謝冠裳,復見真面目。
大自然封閉了這靈妙之境,靈山隱藏著仙人的足跡。仙丹煉成后自然飛升,哪用得著駕乘鸞鵠。抬手遙指金沙嶺,在片石上暫且歇腳。至今宮門仍鎖在煙霧中,景色凝聚著清新靈秀之氣。井池里丹藥煉成,千年以來水色寒綠澄澈。我在春雨過后到來,溢出的水漲滿了幽谷。水聲如環珮叮當,又似琴筑輕響。有六七個道士,個個對道機講解得很熟悉。我的師父原本是僧人,游遍了四方的大河。他最初精通大乘禪法,論辯時誰也不敢交鋒。升堂說法時猛虎都跪地聆聽,各方的狐鼠之輩都被震懾。晚年卻想著追求長生,師父準許他列入道籍。他時常登上玉虛殿,有幸迎見皇帝車駕服飾。俯仰之間,時光短暫,世事卻有反復。如今他寂寥地坐在空巖中,又打理起舊有的松竹。他談起在京洛的往事,感慨之氣填滿胸膛。人生不過是一場夢幻,何必苦苦自我拘束。期望師父能脫下道袍,讓我再見他的真面目。
閟(bì):封閉。
仙躅(zhú):仙人的足跡。
鸞鵠:鸞鳥和鵠鳥,常指仙人所乘之鳥。
黃冠:道士的代稱。
緇流:僧徒,僧人常穿黑衣,故稱。
四瀆:長江、黃河、淮河、濟水的合稱。
大乘禪:佛教的一種禪法。
寶箓:指道籍。
玉虛殿:可能是道觀中的殿宇。
御輿服:皇帝的車駕和服飾。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知曉。從詩中內容推測,詩人可能是在游覽昭真宮時,與道士交流并聽聞師父的經歷,從而有感而發。當時社會可能存在佛道交融的現象,詩人借此表達對人生和宗教追求的思考。
這首詩主旨是感慨世事無常、人生如夢,勸人不必拘泥于世俗。其特點是將寫景、敘事、抒情巧妙結合,生動展現了道觀的環境和人物的經歷。在文學上,反映了當時人們對宗教和人生的思考。
東山有蕨萁,南山有蕨萁。 西山有蕨萁,北山有蕨萁。 采采蕨萁,晨露未晞。 荊棘離披,筐筥攜持。 長镵深入土,短褐寒風吹。 采采蕨萁,可以療饑。 以簸以炊,為餳為飴。 食少不下咽,食多傷人脾。 去年歲歉食無糜,橡栗拾盡民流離。 今年歲歉田無稗,蕨萁食盡將安之?美食大官饌,仁心寧 汝悲?但見昨日奏麥兩歧,今日進五色芝,呈祥獻瑞無休 時,載膏載脂,驛騎驅馳。 蕨萁蕨萁,官獨不汝知!已而已而,歲云莫矣。
碧瓦霜融,繡閣寒輕,春浮壽杯。羨華年七帙,人生稀有,新陽七日,天意安排。丹鳳門開,黃麾仗立,此際應須召促回。人道是,卻暫時繡斧,索笑鹽梅。 吁江假守非才。猶記得當時傳庾臺。算良機再會,摳衣來久,歸鞭何速,祝壽方才。應與邦人,傳為佳話,只為先生誕日來。明年看,是儂方九曲,公已三臺。
幾載辛勤有此堂,芝峰直面麗譙傍。 千章山木朝煙合,百尺樓陰夜月涼。 物我本於仁上一,居諸偏向靜中長。 衰年燭武知何用,空有憂時兩鬢霜。
中使傳宣宴百官,珮聲遙集五云端。 酒傾綠蟻開金甕,饌膾蒼麟奉玉盤。 寶帳春回頻送暖,瑤臺雪霽不生寒。 侍臣沾醉蒙恩德,更敕都人近御看。
山擁金鰲壯,云盤彩鳳來。 星河隨斗轉,珠闕倚天開。 歡洽春聲遍,恩從淑氣回。 愿歌《魚藻》詠,長奉萬年杯。
不作蒼茫去,真成浪蕩游。 三年夜郎客,一柁洞庭秋。 得句鷺飛處,看山天盡頭。 猶嫌未奇絕,更上岳陽樓。
湘妃危立凍蛟背,海月冷掛珊瑚枝。 丑怪驚人能嫵媚,斷魂只有曉寒知。
沉沉夜壑燃幽炬,冢入松根逼寢處。 風凄月苦知者誰,夜與山前石人語。
手捫霄漢摘天星,腳踏丹梯最上層。 須信神仙足官府,能令雞犬亦飛升。
檀心素面水沉香,一架清陰滿院涼。 莫道春歸無覓處,春歸卻在贊公房。
一燈投宿阿蘭若,雨過涼生夜氣清。 何許秋聲驚客夢,檐間不斷一鈴鳴。
吾家世清廉,故常居貧素,至于產業之事,所未嘗言,非直不經營而已。薄躬遭逢,遂至今日,尊官厚祿,可謂備之。每念叨竊若斯,豈繇才致?幸藉先代風范,及以福慶,故臻此耳。古人所謂“以清白遺子孫,不亦厚乎!”又云:“遺子黃金滿籝,不如一經。”詳求此言,信非徒語。吾雖不敏,實有本志,庶得遵奉斯義,不敢墜失。所以顯貴以來,將三十載,門人故舊,亟薦便宜,或使創辟田園,或勸興立邸店,又欲舳艫運致,亦令貨殖聚斂。若此眾事,皆距而不納,非謂拔葵去織,且欲省其紛紜。中年聊于東田間營小園者,非存播藝以要利,正欲穿池種樹,少寄情賞。又以郊際閑曠,終可為宅,儻獲懸車致事,實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既應營婚,又須住止,吾清明門宅,無相容處,所以爾者,亦復有以。前割西邊施宣武寺,既失西廂,不復方幅,意亦謂此逆旅舍耳。何事須華,嘗恨時人謂是我宅。古往今來,豪富繼踵,高門甲第,連闥洞房,宛其死矣,定是誰室?但不能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雜以花卉,以娛休沐,用托性靈。隨便架立,不在廣大,惟功德處,小以為好,所以內中逼仄,無復房宇。近營東邊兒孫二宅,乃藉十住南還之資,其中所須猶為不少,既牽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輟。郊間之園,遂不辦保,貨與韋黯,乃獲百金,成就兩宅,已消其半。尋園價所得,何以至此?繇吾經始歷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竹成陰,塍陌交通,渠畎相屬,華樓迥榭,頗有臨眺之美;孤峰叢薄,不無糾紛之興。瀆中并饒菰蔣,湖里殊富芰蓮。雖云人外,城闕密邇,韋生欲之,亦雅有情趣。
追述此事,非有吝心,蓋是筆勢所至耳。憶謝靈運《山家詩》云:“中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園有之二十載矣,今為天地物,物之與我,相校幾何哉!此吾所馀,今以分汝,營小田舍,親累既多,理亦須此。且釋氏之教,以財物謂之外命,儒典亦稱:“何以聚人?曰財。”況汝曹常情,安得忘此。聞汝所買湖熟田地,甚為舄鹵,彌復可安?所以如此,非物競故也。雖事異寢丘,聊可仿佛。孔子曰:“居家治理,可移于官。”既已營之,宜使成立,進退兩亡,便貽恥笑。若有所收獲,汝可自分贍,內外大小,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復應沾之諸女耳。汝既居長,故有此及。凡為人長,殊復不易,當使中外諧緝,人無間言,先物后己,然后可貴。老生云:“后其身而身先。”若能爾者,更招巨利,汝當自勖。見賢思齊,不宜忽略以棄日也。棄日乃是棄身,身名美惡,豈不大哉,可不慎歟!
今之所敕,略言此意,正謂為家已來。不事資產,既立墅舍,以乖舊業,陳其始末,無愧懷抱。兼吾年時朽暮,心力稍殫,牽課奉公,略不克舉,其中馀暇,聊可自休。或復冬日之陽,夏日之陰,良辰美景,文案間隙,負杖躡屩,逍遙陋館,臨池觀魚,披林聽鳥,濁酒一杯,彈琴一曲,求數刻之暫樂,庶居常以待終,不宜復勞家間細務。汝交關既定,此書又行,凡所資須,付給如別。自茲以后,吾不復言及田事,汝亦勿復與吾言之。假使堯湯水旱,吾豈知如何?若其溢庾盈箱,爾之幸遇,如斯之事,并無俟令吾知也。記云:“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則無所恨矣。
天晚雨初齊,隔溪聞碓舂。 山僧歸夜月,幽鳥落長松。 風靜砧聲急,花欹露氣重。 良宵思沅芷,尊酒話從容。
不辭艱險涉江湖,素志惟期欲展舒。 平允外應無別法,坦夷中自有享衢。 雖云天遠雁行近,未至風高魚素疏。 見說民淳須事簡,不妨宦學進工夫。
古人不可見,千卷留遺編。 要非紙上語,至理實參前。 列圣精微心,舍此將何傳。 極本會於一,枝葉數萬千。 博文可約禮,掘井志得泉。 茲乃讀書旨,涵泳當忘年。 勿以急迫求,留神嘗靜專。 說勿事悠悠,歲月空推遷。 久而竟純熟,脫落不知然。 眾理斯旁參,如海地百川。 又如庖丁刀,體解牛無全。 超然得我心,楓鑒非方圓。 書在言語后,用起言語先。 唐人資綴緝,漢儒拘訓箋。 記誦日益博,疇知心鑒昏。 祗足聘馳騖,與道實天淵。 鎮山名亭意,難與世人言。 方將屏俗慮,日夕親圣賢。 見聞豈足道,孰是入德門。 隱幾無別事,真趣在窮研。 一時忽冰釋,花柳春無邊。 此時案上書,始可付蹄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