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蘇子瞻韓干馬圖詩
我雖不見韓干馬,一讀公詩如見者。
韓生畫馬常苦肥,肉中藏骨以為奇。
開元有臣善司牧,四十萬匹屯山谷。
養之罕用食之豐,力不曾施空長肉。
韓生圖像無乃然,我謂韓生巧未全。
君不見昔時騏驥人未得,饑守鹽車惟有骨。
昂藏不受塵土侵,伯樂未來空佇立。
騏驥乏食肉常臞,韓生不寫瘦馬駒。
誰能為驥傳之圖,不如凡馬飽青芻。
我雖不見韓干馬,一讀公詩如見者。
韓生畫馬常苦肥,肉中藏骨以為奇。
開元有臣善司牧,四十萬匹屯山谷。
養之罕用食之豐,力不曾施空長肉。
韓生圖像無乃然,我謂韓生巧未全。
君不見昔時騏驥人未得,饑守鹽車惟有骨。
昂藏不受塵土侵,伯樂未來空佇立。
騏驥乏食肉常臞,韓生不寫瘦馬駒。
誰能為驥傳之圖,不如凡馬飽青芻。
我雖然沒見過韓干畫的馬,但讀了您的詩就像見到了一樣。韓生畫馬常把馬畫得很肥,以肉中藏骨為奇。開元年間有善于管理馬匹的大臣,四十萬匹馬屯養在山谷中。養著很少使用,喂養得很豐盛,力氣沒施展卻徒長了肉。韓生畫的馬恐怕也是這樣,我覺得韓生技藝還不夠完善。您沒看到從前的千里馬不被人賞識,饑餓地拉著鹽車瘦得只剩骨頭。它氣宇軒昂不被塵土沾染,伯樂沒來只能空自佇立。千里馬缺少食物常常很瘦,韓生卻不畫瘦馬駒。誰能為千里馬畫出它的樣子,它還不如普通馬能吃飽青草。
韓干:唐代畫家,善畫馬。
司牧:管理馬匹。
騏驥:千里馬。
鹽車:運鹽的車,古代常以千里馬拉鹽車來比喻賢才不被重用。
昂藏:氣宇軒昂的樣子。
伯樂:古代善于相馬的人。
臞(qú):瘦。
青芻:青草。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此詩應是詩人讀蘇軾關于韓干馬圖的詩后有感而發。當時社會可能存在人才被埋沒、庸才當道的現象,詩人借題發揮,抒發對這種社會現實的不滿。
這首詩主旨在于批判社會不能識別人才、重用人才的現象。其突出特點是借畫馬之事展開議論,以馬喻人。在文學史上雖可能影響不大,但展現了詩人對社會問題的關注和思考。
時人羨桃李,下自成蹊徑。 而我愛梧桐,亦以成乎性。 中平端隊道,還往非遼夐。 直入無欹斜,橫延亦徑挺。 月夕葉景碎,春暮花光映。 清朝蒙露濕,落日隨煙暝。 不使草蔓滋,任從根裂迸。 堪詣蔣詡徒,惟任蓬蒿盛。
枝軟自相交,葉榮更分茂。 所得成清陰,仍宜當白晝。 蔭疑翠帟展,翳若繁云覆。 日午密影疊,風搖碎花漏。 冷不蔽空井,高堪在庭甃。 吾木閑野人,受樂忘煢疚。 亭亭類張蓋,翼翼如層構。 月夕獨裴回,猶思一重復。
吾有西山桐,下臨百丈溪。 布葉雖遲遲,庇根亦萋萋。 密類張翠幄,青堪翦封圭。 滑澤經日久,濡毳隨干躋。 近風帶影動,墜雨向身低。 寧隱凡鳥巢,自蔽儀鳳棲。 松柏徒爾頑,蒲柳空思齊。 但有知心時,應使常弗迷。
分材植梧桐,桐茂成翠林。 日日來輕風,時時自登臨。 拂干動微毳,吹葉破圓陰。 虛涼可解慍,輕鼓如調琴。 莫傳獨鵠操,愿述棲鳳吟。 豈羞楚襄王,蘭臺堪披襟。 亦陋陶隱居,高閣聽松音。 無為搖落意,慰我休閒心。
吾有西山桐,厥實狀如乳。 含房隱綠葉,致巢來翠羽。 外滑自為穗,中虛不可數。 輕漸曝秋陽,重即濡綿雨。 霜后威氣裂,隨風到煙塢。 雖非松柏子,受命亦知土。 誰能好琴瑟,種之向春圃。 始知非凡材,諸木豈予伍。
高梧已繁盛,蕭蕭西山隴。 毳葉竟開展,孫枝自森聳。 擅美推東南,滋榮藉萋菶。 不能容燕雀,只許棲鸞鳳。 寧入吳人爨,堪隨伯禹貢。 雨露時加潤,霜雪胡為凍。 況有奇特材,足任雅琴用。 中今太古音,可美清風頌。
米珠桂草駱駝城,一線魚河百萬兵。 不信受降終隔虜,可能綏德更移旌。 黃沙漠漠笳聲壯,朔氣凄凄鐵騎鳴。 誰繼舊時崔少保,直將輸挽作長纓。
住處記曾游,十年重到。罨畫湖山最春早。紅梅幾樹,一夜東風開了。矮松脩竹外,依然好。 玉色醺酣,香團嬌小。消得金尊共傾倒。滿懷風味,前度何郎今老。徊徊疏影里、花應笑。
道高塵俗住應難,攜錫東歸暑未殘。 紫殿已承新雨露,白云終憶舊峰巒。 孤村路僻牽吟遠,峭壁泉飛入夢寒。 滿篋御時兼御札,到時松院與誰看。
幽壑窮余賞,林陰趁夕曛。 寺從山側見,水向路邊分。 軒檻詩龕敞,蔬苔廟祝耘。 便期肩一钁,種藥與鋤云。
野靜河流闊,蘆梢一向風。 船趨繩力健,水嚙岸根空。 村柵牛羊熟,灘菰雁鶩豐。 但無滄海警,安樂是吾通。
南北逢除日,天涯有去舟。 蠻城和雨閉,峽水帶春流。 不負新年感,惟多故國愁。 寧無賀新酒,徒此事羈囚。
官舍草初青,君應坐小亭。謾吟誰共續,高論我常聽。
莫嘆馮唐老,終期阮籍醒。由來丈夫志,唾手出青冥。
鏡展嬌如雪,衫輕怯受風。薄陰偏覺鬢絲濃。獨喜清秋無暑、畫船空。
頻勸杯中綠,微添酒后紅。銀箏一曲手玲瓏。見有檀痕低掐、印酥胸。
墻邊桃靨晴微逗,楊柳弱枝垂瘦。平郊花草逐人香,都是黃疏青豆。
誰家少婦,踏青歸去,不省釵鈿溜。
無情嫩綠江邊斗,喚起迭翻新奏。暖風引出汗微香,沾上游春衫袖。
怪他江水,晴波有暈,似學眉兒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