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微雪懷子由弟二首 其二
江上同舟詩滿篋,鄭西分馬涕垂膺。
未成報國慚書劍,豈不懷歸畏友朋。
官舍度秋驚歲晚,寺樓見雪與誰登。
遙知讀易東窗下,車馬敲門定不譍。
江上同舟詩滿篋,鄭西分馬涕垂膺。
未成報國慚書劍,豈不懷歸畏友朋。
官舍度秋驚歲晚,寺樓見雪與誰登。
遙知讀易東窗下,車馬敲門定不譍。
當年與你江上同船,寫下的詩稿裝滿了書箱;在鄭西分乘馬匹告別時,淚水止不住打濕胸膛。尚未能報效國家,自覺有愧于隨身的書劍;何嘗不思念歸鄉?卻怕辜負朋友期望。在官舍中度過秋日,驚覺一年將盡;獨上寺樓見到初雪,又能與誰同登?我遠知你此刻正于東窗下研讀《周易》,即便車馬敲門相訪,你也必定不會應答。
篋(qiè):箱子,書箱。
鄭西:地名,指鄭州以西,蘇氏兄弟曾在此分手。
書劍:代指文才武略,古代文人常佩劍讀書,故以“書劍”喻才學抱負。
畏友朋:擔心朋友(包括子由)對自己失望。
讀易:指研讀《周易》,蘇軾兄弟皆好易,此處想象子由專注讀書的情景。
譍(yīng):同“應”,應答。
此詩作于蘇軾任地方官期間,與弟弟蘇轍(字子由)因仕途分隔。九月微雪時節,觸景生情,回憶兄弟過往同游唱和的溫馨,感慨當下獨自為官的孤獨,借詩抒發對弟弟的深切思念。蘇氏兄弟一生手足情深,常以詩文互訴心曲,此詩即為此背景下的懷人之作。
全詩以“懷弟”為核心,通過今昔對比、虛實交織的手法,既追憶兄弟相聚的美好,又抒寫分離后的孤寂與愧疚,語言質樸而情感深沉,展現了蘇氏兄弟間超越尋常的深厚情誼,是蘇軾親情詩中的經典之作。
天錫興王佐,三朝秉化鈞。平生清儉節,臨老退閒身。赤舄榮封國,緇衣美世臣。永陪英廟享,千載德名新。
南臺沙合后,元宰應時生。兩控龍飛馭,三調寶鼎烹。筑山裴相樂,賜杖孔家榮。無復安輿出,兒孫衣綵迎。
放蕊爭先見菊彫,
逐花旋拆到桃夭。
若為耐久還柔脆,
莫折仙枝本易搖。
綠遍垂楊遠岸。一夜翠痕都減。鴛夢住江南。又春三。
三月東風吹瘦。記得別伊時候。羅帳淚偷垂。小鬟知。
綺夢少年拋卻。記否吳娘水閣。雙臉暈香潮。小紅簫。
天與愁人無寐。篷背瀟瀟聲碎。此夕病鴛鴦。夢橫塘。
仿佛喬家姊妹。仿佛謝家才地。生小忒聰明。誤雙卿。
記得枇杷花下。記得郎來系馬。記得卷簾鉤。替梳頭。
袈裟裹定老禪翁,云隔家鄉是幾重。
兩面廬山曾遍覽,三生天竺會相逢。
搖涼竹箑收江羽,醒困茶甌瀹建龍。
午借客床尋偃息,不知身在紫霄峰。
楊柳蒹葭一色勻,
江門日日弄絲綸。
夜來新水強三尺,
釣得龍灣六六鱗。
放花開,催花謝,誰解東君意。要遣花王,獨占花蹊邃。
且看玉鏡臺前,霞觴新舉,紅玉軟、曉妝慵試。
好風味。須信金屋中人,誰堪并嬌媚。
隱約微潮,應向尊前醉。最憐紋錦搴帷,青羅飛蓋,塵土外、輕盈相倚。
有禮有樂,
有唱有酬。
人平不語,
水平不流。
菜傳新綠發生時,
花簇輕黃碎小枝。
日下時看粉蝴蝶,
背人驚斗忽參差。
君挑獨夜江船火,隔舫有人呼似我。
仔細披圖,骨瘦髯清我不如。
孤松峭壁疑無路,嘯向此中尋藥去。
可許狂生,化作猿猱逐隊行。
老成威望太山輕,馬首風光不盡程。
送客有天知日近,催詩無雨怪江晴。
晨封恰有雷霆斧,夜讀曾來太乙精。
明日依烏星彩動,景陽樓外聽鐘聲。
于穆我皇。盛德圣且明。受禪君世。光濟群生。
普天率土。莫不來庭。颙颙六合內。望風仰泰清。
萬國雍雍。興頌聲。大化洽。地平而天成。
七政齊。玉衡惟平。峨峨佐命。濟濟群英。
夙夜乾乾。萬機是經。雖治興。匪荒寧。
謙道光。沖不盈。天地合德。日月同榮。
赫赫煌煌。曜幽冥。三光克從。于顯天。垂景星。
龍鳳臻。甘露宵零。肅神祇。祗上靈。
萬物欣戴。自天效其成。
策馬平橋又問禪,
萋萋春草月娟娟。
蕭然一榻平安夢,
夜半溪聲落枕邊。
與君生南溟,噓噏雄百川。
海波如連山,天地爭回旋。
蓬壺在鱉背,踟躕未登仙。
念此下民咨,干戈方纏綿。
大禹股無毛,仲尼席屢遷。
至人貴拯物,俾世無顛連。
鳥獸與同群,松喬胡足賢。
玄云無定體,應龍不常儀。
昨日髡為奴,今朝冠有綏。
賢者重其死,與世聊委蛇。
委蛇夫如何,有親方餔糜。
登高呼我友,來同季女饑。
君為爨下桐,我作薪中葵。
持茲憂患身,柔順同文箕。
有鰥昔在下,雷雨終弗迷。
聊陳衾與裯,同寢待鳴雞。
秋霜何凜冽,孤鳳寒無衣。
摛藻如云霞,五經徒紛披。
微言在糟粕,千秋知者希。
子志在春秋,我學惟蓍龜。
陰陽道所貴,生殺其乘時。
丹青亦寓言,游藝聊自嬉。
浩蕩象天形,山川相蔽虧。
為余貌山鬼,窈窕含憂思。
靈修在毫素,終古見光儀。
三閭多微言,游仙托荒誕。
追琢風諫心,光彩爭云漢。
離騷能好色,九章多怨嘆。
洋洋變風雅,發憤成波瀾。
茍非宋玉招,精魂方越散。
神農削鴻梧,以合天人和。
嗟余半死根,摧藏在山阿。
蒙周生濁世,滑稽揚其波。
湘累亦寓言,荒淫為九歌。
變易吾儀容,云氣象嵯峨。
日月尚有瑕,丘陵亦孔訛。
稱文雖渺小,其旨咸包羅。
夫子誠知音,憫我如韓娥。
行云如可遏,更奏采菱荷。
鴻雁隔春水,
鹡鸰宿淺沙。
翻飛共遲暮,
終爾棲云霞。
驀黃花、都傍戰塵開,銷魂故園秋。悵西風韋杜,衰蒲細柳,一片清愁。望里秦山破碎,涇渭自東流。飲罷瑤池暮,日晏昆丘。
問訊胥臺倦叟,但無端歌哭,爭挽神州。念浮家有約,何事苦淹留。碧沈沈、江南舊樹,怕煙波、無地著閒鷗。千秋事,只霜花卷,為寫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