渼陂魚
霜筠細破為雙掩,中有長魚如臥劍。
紫荇穿腮氣慘凄,紅鱗照座光磨閃。
攜來雖遠鬣尚動,烹不待熟指先染。
坐客相看為解顏,香粳飽送如填塹。
早歲嘗為荊渚客,黃魚屢食沙頭店。
濱江易采不復珍,盈尺輒棄無乃僭。
自從西征復何有,欲致南烹嗟久欠。
游鯈瑣細空自腥,亂骨縱橫動遭砭。
故人遠饋何以報,客俎久空驚忽贍。
東道無辭信使頻,西鄰幸有庖虀釅。
霜筠細破為雙掩,中有長魚如臥劍。
紫荇穿腮氣慘凄,紅鱗照座光磨閃。
攜來雖遠鬣尚動,烹不待熟指先染。
坐客相看為解顏,香粳飽送如填塹。
早歲嘗為荊渚客,黃魚屢食沙頭店。
濱江易采不復珍,盈尺輒棄無乃僭。
自從西征復何有,欲致南烹嗟久欠。
游鯈瑣細空自腥,亂骨縱橫動遭砭。
故人遠饋何以報,客俎久空驚忽贍。
東道無辭信使頻,西鄰幸有庖虀釅。
用經霜的細竹劈開制成兩片合起的魚罩,里面有一條長魚像橫臥的劍。紫色的荇草穿過魚鰓,魚的氣息凄慘;紅色的鱗片映照在座中,光芒閃爍。雖然從遠處帶來,魚鰭還在微微顫動;魚還沒煮熟,手指已被魚香沾染。座中客人相視而笑,用香米飯配魚飽餐,如同填滿壕溝。早年我曾在荊渚做客,多次在沙頭店吃黃魚??拷吶菀撞东@便不再珍貴,一尺多長的魚動輒被丟棄,這是不是太過分了?自從西征以來還能有什么,想要吃到南方風味的菜肴已很久未能如愿?,F在只有細小的白鰷魚徒然帶著腥味,魚骨雜亂常常遭人挑剔。老朋友從遠方饋贈該如何回報?客人的食案長久空著,突然有了豐富的菜肴令人驚喜。東道主不要推辭頻繁派信使,幸好西鄰廚房有濃味的醬菜可以搭配。
霜筠:經霜的竹子。筠,竹子的青皮,代指竹子。
雙掩:用竹片編成的兩片合起的捕魚器具。
紫荇(xìng):紫色的荇菜,水生植物。
鬣(liè):魚的背鰭。
香粳(jīng):香米。
荊渚(zhǔ):荊州一帶,渚指水中的小塊陸地。
西征:指杜甫因戰亂向西遷徙(如入蜀)的經歷。
游鯈(tiáo):白鰷魚,一種小魚。
客俎(zǔ):客人的食器,代指餐桌。
庖虀(jī)釅(yàn):廚房中味道濃烈的醬菜。虀,碎菜;釅,濃。
此詩約作于杜甫困居長安或戰亂遷徙時期。渼陂(今陜西戶縣)為長安附近勝景,杜甫曾在此游歷。詩中“西征”或指安史之亂后詩人為避亂西遷,此時生活困頓,友人遠贈渼陂魚,觸發其對往昔荊渚(今湖北一帶)輕松食魚生活的回憶,以及對當前境遇的感慨。
全詩以“渼陂魚”為線索,從捕獲、烹飪寫到食用,結合今昔對比,既展現唐代飲食生活細節,也借魚之易得與難致,反映戰亂對民生的影響,流露出對安定生活的向往與對友人的感激之情。
九月凄凄霜氣渾。
亂飛黃葉又黃昏。
臨歧莫唱折楊柳,
風雨重陽最斷魂。
俸券新同廢紙收
迎賓僅有一絁裘
日鋤幽圃君無笑
猶勝墻東學儈牛
天道惟誠不用疑,
卻須人道始誠之。
欲由人道歸天道,
應使先知覺后知。
赤子良知原不慮,
圣人中道即何思。
此機日用人人是,
認得真時更是誰。
半空煙雨有無間,
碧玉屏開四面山。
我欲紫霄亭上望,
吹笙人去幾時還。
風撼柴門夜不關,黎明瓊玉遍人寰。舉頭寒掩東隅日,縱目高疑西域山。朝路昔寧飄袂上,禪房今喜點爐間。亦知塵霧難攖拂,萬徑行蹤絕往還。
排寒聊與酒交關,呈瑞應先自帝寰。初見同云迷六幕,漸驚飛鳥絕千山。知酬素景風塵外,坐隔清游咫尺間。飛灑卻羞來傍鬢,安仁年少不重還。
從此何憂家事關,明年粒米厭區寰。腰青不見飛花女,頭白先看對面山。弦凍未應停綠綺,膠彊仍喜彀黃間。平鋪萬頃茅檐冷,欲問城居幾日還。
門似柴桑畫亦關,歘驚閶闔墮人寰。郊原那異熬波海,壟阜渾疑聚米山。望遠恨無樓百尺,逃寒阻共屋三間。阿兄詩句清奇甚,格律都高漢以還。
偶茲窮臘憩鄉關,無蒂花飛遍海寰。粉飾門闈疑省戶,云屯觀闕想神山。飄狂不絕三冬里,積厚遙追二紀間。聞說旗亭增酒價,沈酣準擬典衣還。
君向西江去,
西江春水深。
回看升斗水,
猶苦涸魚心。
罷拈金錫,七尺軍前。
今春看又過,何日是歸年,辜負春山啼杜鵑。
樊將軍向補陀山上禮觀音大士,不知不覺,在五臺峨嵋見文殊普賢。
儒冠誤著悔難追,
賣盡聰明只買癡。
束帛忽然叨異數,
文章豈足報新知?
如何下榻邀徐孺,
并欲焚山索子推。
懶漫潛夫近多病,
蒲輪強上意悽其。
世輕識字人,翠鬟誦秋水。若遇石季龍,猶封女太史。
涼生透背紗,怨在合歡扇。眼里長信宮,夢中回心院。
莫卷西風簾,從伊北苑妝。晨曦雖易夕,華首有馀芳。
佩環江南歸,與花共幽獨。猩袍一當風,芳意暗似束。
蒹葭一水露為霜,鷩冕朝天驛路長。臥轍共號真父母,臨軒今召古循良。五年縣譜傳京兆,兩地刑書稟素王。見說使君清似水,好將榕水薦離觴。
羅浮循吏有名儒,歲閱驚聞賜璽書。甑似范云惟茹檗,室如言偃有懸魚。頻年災沴勞煦沬,闔境凋殘苦拮據。何日雙旌復炎海,二天長庇老樵漁。
江皋月黑東甌天,猗蘭下走悲風旋。
扈嬪倉皇三十六,城隅墮舄洲遺鈿。
間關忍死水鄉畔,心驚晏駕魚龍川。
周家少帝魂亦苦,乘除漫說天無權。
云澳梧楸青澳竹,杜鵑南向厓山哭。
網得魚來剖魚腹,中有流離趙氏肉。
金鐙無處照珠旒,黃土誰人瘞脂盝。
臨安問寢舊龍樓,知有狐貍上春屋。
酒軼劉伶頌
茶高陸羽經
庶幾延笑語
何事駐長亭
入夏不為淺,亭虛未甚炎。
云收風卷幕,月滿夜開奩。
怕熱移燈遠,開懷索酒添。
半酣詩興動,寫韻客分拈。
奮棹入西陵,實惟三峽首。耳目霍然新,乾坤劃初剖。
巴江萬里來,莽莽開戶牖。大禹驅龍蛇,群峰儼趨走。
錦屏百疊張,翠壁千尋陡。崖谷異昏明,亭午氣如酉。
冪歷青蘿幽,蘢蔥白云厚。繪事讓鴻濛,天然色丹黝。
怪石何時崩,雷文辨蝌蚪。長年告中飯,步屟坐林藪。
苔荒杖屨危,徑仄趾相蹂。抨弓落雉媒,垂綸出魚舅。
揮杯勸吾儕,此樂良非偶。
秋草黃云塞馬肥,
漢家驃騎擁旌旗。
可能衛霍年年出,
不及燕然一片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