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觀弟避難
北風行黑殺,東南天柱折。忠臣鋸解頭,文士刀抉舌。
我亦走危途,腥埃蒙面鐵。攀緣極棱層,雙跟迸皴血。
山人邂逅驚,強顏取容悅。班荊分菜糜,兒童笑流歠。
荼毒復荼毒,難說更難說。十月初五夜,山林陰氣合。
骨肉復何之,無從知死活。眼光射先廬,山人火烈烈。
虎狼相往來,左右無寸挾。吞聲哭達旦,忽與妻孥接。
相持牽衣裳,透膚霜露浹。何時是歸時,細思增鬰結。
且見脊令飛,繞樹日千匝。
北風行黑殺,東南天柱折。忠臣鋸解頭,文士刀抉舌。
我亦走危途,腥埃蒙面鐵。攀緣極棱層,雙跟迸皴血。
山人邂逅驚,強顏取容悅。班荊分菜糜,兒童笑流歠。
荼毒復荼毒,難說更難說。十月初五夜,山林陰氣合。
骨肉復何之,無從知死活。眼光射先廬,山人火烈烈。
虎狼相往來,左右無寸挾。吞聲哭達旦,忽與妻孥接。
相持牽衣裳,透膚霜露浹。何時是歸時,細思增鬰結。
且見脊令飛,繞樹日千匝。
北風呼嘯如黑色的殺伐之氣,東南方的天柱仿佛折斷。忠臣被鋸斷頭顱,文人被刀挑破舌頭。我也奔走在危險的路途,血腥的塵埃蒙住了我的臉。攀爬陡峭的山峰,雙腳磨出了皴裂的血。山中人偶然相遇十分驚訝,我強裝笑顏以求容身。鋪開荊條分享菜粥,孩子們笑著大口喝著。苦難接連不斷,痛苦難以言說。十月初五的夜晚,山林中陰氣聚合。親人們又去了哪里,無從知曉是死是活。目光投向舊居,山中人的火燃燒得正烈。虎狼在周圍往來,身邊沒有一點依靠。我無聲哭泣直到天亮,忽然與妻子兒女相見。我們相互拉著衣裳,霜露濕透了肌膚。什么時候才是回家的時候,仔細想來更加郁悶。只見脊令鳥飛來飛去,繞著樹一天飛上千圈。
次韻:依照別人詩的韻腳和用韻的次序來和詩。
黑殺:指兇暴的殺伐之氣。
天柱折:古代神話傳說,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絕。這里比喻局勢危急。
鋸解:用鋸子分解,指殘酷的刑罰。
抉舌:挑破舌頭。
棱層:形容山勢高峻。
皴血:皴裂的血。
班荊:鋪開荊條坐地而談。
菜糜:菜粥。
流歠(chuò):大口喝。
脊令:鳥名,即鹡鸰,常比喻兄弟。
此詩具體創作時間不詳,但從詩中描述的社會動蕩、忠臣文士遭受迫害、百姓避難等內容推測,可能創作于一個戰亂頻繁、社會秩序混亂的時期。詩人在這樣的環境中被迫避難,目睹了種種慘狀,與親人離散,從而創作了這首詩來表達自己的痛苦和對社會現實的不滿。
這首詩主旨是反映社會動蕩給人民帶來的苦難以及詩人自身的悲慘遭遇和對親人的牽掛。其突出特點是通過生動的描寫和直白的語言,真實地展現了戰亂時期的社會景象和人物心境。在文學史上,它為研究當時的社會狀況和人們的生活提供了珍貴的資料。
碧海迢遙,曾窺見、赤城樓堞。因傲睨塵寰,猶帶憑虛仙骨。武庫胸中兵十萬,文場筆陣詩千百。記向來、小試聽臚傳,居前列。 世間事,都未說。親為大,官毫未。況諸郎鐘慶,夙齡英發。銀菟頒符方易地,金鸞寓直行趨闕。更相期、盡節早歸來,傳丹訣。
詩到南昌老更奇,固知流派自江西。 滕王閣下秋濤壯,孺子堂前春鳥啼。 我似癡蠅思驥尾,君如野鶴趁雞棲。 十年翰墨元猶白,不識微言為指迷。
廉可繼懸魚,官清術有馀。 民田侵廢苑,公署似間居。 草長通囹圄,花飛落簿書。 見君松操直,經考只如初。
平生讀書,如風過耳。 歲月共流轉,如磨復如蟻。 一如人嚼蠟,而不見其味。 又如弄孤杵,連夜不成米。 又如過羊腸,十步復一止。 年頭月尾無一是,咄咄癡頑不識字。 見君詩,舌如黐, 愧我為人師。怪怪奇奇, 如懸崖萬仞龍盤古樹枝。又如生馬不施鞚而馳, 又如錦苔封漫峴山千墮淚碑。又如玉關客, 血上老犀衣。盧仝孟郊骨已朽, 眼睛頭顱何人相傳授。與君往還歲月久, 比來春負入我牖,便覺巖前草木件件有生意。 跨蹇驢,出古寺, 欲訪子云問難字。
捫蘿梯峭石,直上青云端。 咫尺星斗光,冷射人心寒。
秋崖一夕卷炎蒸,那更揮斤為斲冰。 碧落舊尋燒藥灶,白芒長對讀書燈。 相期大庾何多日,似出浮屠向上層。 縱有分張吾未老,定從臺閣看飛騰。
造化鑿紳維,千巖斗空碧。 有時云雨開,殘陽落幽石。
飛泉成五級,一級一龍湫。 削出萬仞秀,詎讓蓬萊丘。
峭石狀危屏,截斷諸峰青。 白云觸不飛,仙掌空遺名。
雙峰起云際,仿佛五侯門。 煙霞鎖不開,曾無車馬奔。
輕策臨絕壁,招提謁金仙。舟車無由徑,巖嶠乃屬天。 躑躅淹昃景,夷猶望新弦。石門變暝色,谷口生人煙。 陽雁叫平楚,秋風急寒川。馳暉苦代謝,浮脆慚貞堅。 永欲臥丘壑,息心依梵筵。誓將歷劫愿,無以外物牽。
魯恭為中牟令,重德化,不任刑罰。袁安聞之,疑其不實,陰使人往視之。其人隨恭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過,止其旁,旁有兒童。其人曰:“兒何不捕之?”兒言雉方雛,不得捕。其人訝而起,與恭訣曰:“所以來者,欲察君之政績也。今蝗不犯境,此一異也;愛及鳥獸,此二異也;兒童有仁心,此三異也。久留徒擾賢者耳,吾將速反,以狀白安。”
年四歲時,與諸兄共食梨,融輒引小者。’大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取小者。’由是宗族奇之。
董宣,字少平,陳留圉人也。后特征為洛陽令。時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驂乘。宣于夏門亭候之,乃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即還宮訴帝。帝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叩頭曰:“愿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圣德中興,而縱奴殺良人,將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須箠,請得自殺。”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宣叩頭謝主,宣不從,強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文叔為白衣時,臧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因敕強項令出。賜錢三十萬。宣悉以班諸吏。由是搏擊豪強,莫不震栗。京師號為“臥虎”。歌之曰“桴鼓不鳴董少平。”
在縣五年。年七十四,卒于官。詔遣使者臨視,唯見布被覆尸,妻子對哭,有大麥數斛,敝車一乘。帝傷之,曰:“董宣廉潔,死乃知之。”以宣嘗為二千石,賜艾綬,葬以大夫禮。
陳蕃字仲舉,汝南平輿人也。祖河東太守。蕃年十五,嘗閑處一室,而庭宇蕪穢。父友同郡薛勤來候之,謂蕃曰:“孺子何不灑掃以待賓客。”蕃曰:“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知其有清世志,甚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