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僧重喜聞琴歌
我昔所寶真雷琴,
弦絲軫玉徽黃金。
晝橫膝上夕抱寢,
平生與我為知音。
一朝如扇逢秋舍,
而今只有無弦者。
無情曲調無情聞,
浩浩之中都奏雅。
我默彈兮師寂聽,
清風之前明月下。
子期有耳何處聽,
自笑家風太瀟灑。
我昔所寶真雷琴,
弦絲軫玉徽黃金。
晝橫膝上夕抱寢,
平生與我為知音。
一朝如扇逢秋舍,
而今只有無弦者。
無情曲調無情聞,
浩浩之中都奏雅。
我默彈兮師寂聽,
清風之前明月下。
子期有耳何處聽,
自笑家風太瀟灑。
我過去曾珍愛一把真正的雷琴,絲弦、玉軫,琴徽用黃金裝飾。白天橫放在膝上,夜晚抱在懷中安寢,它一生都是我的知音。忽然像秋天被棄置的團扇,如今只剩下一張無弦的琴。沒有情感的曲調,沒有情感的聆聽者,在這廣闊天地間,處處都奏響著雅樂。我默默彈奏,大師靜靜聆聽,就在清風拂過、明月當空之下。鐘子期有知音之耳卻不知何處可尋,只能自嘲這風格太過灑脫不羈。
雷琴:唐代雷氏家族所制名琴,以音質清越著稱。
軫(zhěn):琴底調節弦松緊的小柱,多以玉飾。
徽:琴面標記音位的點,常用金玉鑲嵌。
秋舍:化用“秋扇見捐”典故(班婕妤《怨歌行》),喻指被冷落棄置。
無弦者:典出陶淵明蓄無弦琴,雖不能彈,卻以撫弄寄意,象征超越形式的精神共鳴。
子期:鐘子期,伯牙知音,此處代指懂琴之人。
此詩為作者與僧人重喜的唱和之作(“次韻”指按原詩韻腳和詩)。創作背景或為二人談琴論道時,作者由自身琴事變遷引發感慨,借琴寄寓對知音、人生際遇的哲思。
全詩以“琴”為線索,從珍愛雷琴到持無弦琴,串聯起知音難覓的悵惘與超然物外的灑脫,融合典故與生活場景,體現宋代文人雅趣與哲理思考的結合。
疎拙本天性,束書歸舊林。
世人皆失笑,泉石自知心。
山柿紅猶澀,池魚靜亦沉。
于中觀物意,吾道樂彌深。
田可耕兮圃可蔬,幾年夢不到亨衢。
山林受用琴書鶴,天地交游風月吾。
事變無涯人老矣,死生有命汝知乎。
客來時復一杯酒,盡作鱸鄉醉隠圖。
庵居天半壁,古道擬山陰。
風勁松須落,石高泉眼深。
鐘聲清嶂合,幡腳翠嵐侵。
二妙堪名世,詩人曾賞音。
園林深處綠成堆,更著松陰一徑苔。
煙欲過墻風約轉,水將爭港石沖回。
斷云收雨鳩呼婦,嫩麥盈堤雉應媒。
獨有殘紅春不管,等閑飛入酒巵來。
剩得吟身漫浪游,機心猶在莫盟鷗。
一枰碁里乾坤大,九節筇邊歲月流。
涉世間關如履險,憂時感慨似悲秋。
但營二頃閑田地,卻笑區區萬戶侯。
苔錢隨履跡,柳絮點春衣。
塔影留殘照,鐘聲出翠微。
扶將藜杖去,挑取錦囊歸。
緩步微吟久,重城半掩扉。
昔年三笑地,目斷虎溪橋。
立雪腰難折,凌云氣尚飄。
乾坤雙轍跡,湖海一詩瓢。
樽酒何時共,論文坐半宵。
根頭余寸草,結作數層紅。
預卜門庭喜,非關造化功。
開時常入夜,落后不因風。
誤被燈蛾撲,從知色是空。
百尺危梯眇海寰,欄干十二盡青山。
煙光濃淡藏多景,野水周遭匝四環。
勝地只宜騷客住,老天未放主人閑。
憑誰說與九仙道,方丈移來在此間。
病發凋零后,朱顏似舊無。
愁多詩債減,貧劇故交疏。
風挾砧聲急,云拖鴈影孤。
夜來長不寐,欹枕看方書。
借得溪亭一解衣,忘機燕子去來飛。
采桑女伴攜籃過,罷釣兒郎蕩槳歸。
嫩草正芳鵝鴨鬭,淺潮初落蟹魚肥。
開門坐對真山水,不信人間有是非。
胸懷拍拍貯陽秋,萬里江山思遠悠。
自笑半生行酒禁,可能一日免詩愁。
圖書圍里誰分榻,風雨中間獨倚樓。
除卻知心吾與汝,吟邊何事冀旁求。
錢塘漂泊久,別后夢連宵。
忽聽灘頭水,猶疑江上潮。
暗塵侵竹簡,夜雨洗芭蕉。
料得蘇堤路,西風犯柳條。
大笑出塵間,吟身得暫閑。
解衣臨水閣,倚杖看云山。
歸鳥聲如市,騎牛歌更蠻。
明邊一點墨,元是野僧還。
未曉催行色,微吟獨據鞍。
露垂星影濕,月淡水光寒。
犬吠知村近,雞鳴覺夜殘。
親闈在何許,誰念客衣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