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和圣俞見寄
與君結交深,相濟同水火。
文章發春葩,節行凜筠笴。
吾才已愧君,子齒又先我。
君惡予所非,我許子云可。
厥趣共乖時,畏涂難轉輠。
道肥家所窮,身老志彌果。
每嗟游從異,有甚樊籠鎖。
天匠染青紅,花腰呈裊娜。
茍能杯酌同,直待冠巾墮。
無欺校讎貧,鹽米尚余顆。
與君結交深,相濟同水火。
文章發春葩,節行凜筠笴。
吾才已愧君,子齒又先我。
君惡予所非,我許子云可。
厥趣共乖時,畏涂難轉輠。
道肥家所窮,身老志彌果。
每嗟游從異,有甚樊籠鎖。
天匠染青紅,花腰呈裊娜。
茍能杯酌同,直待冠巾墮。
無欺校讎貧,鹽米尚余顆。
我和你結交情誼深厚,相互扶持如同水火相濟。你的文章如春天綻放的花朵般絢麗,氣節品行像竹子一樣剛直。我的才華比不上你,你的年紀又比我大。你厭惡我所否定的,我認可你所說的可行。我們的志趣都與時代相悖,在險惡的仕途難以回轉。道德高尚但家境貧寒,人雖年老志向卻更加堅定。常常感嘆我們不能一起交游,比被關在樊籠里還難受。上天如工匠般染出青紅之色,花朵的腰肢顯得柔美多姿。如果能一起舉杯飲酒,直到帽子掉落也無妨。不要嫌棄校讎官的清貧,鹽米還能剩下幾顆呢。
濟:幫助,扶持。
春葩:春天的花朵,比喻文章華美。
筠笴(yún gě):竹子。
齒:年齡。
厥趣:他們的志趣,這里指作者和友人的志趣。
畏涂:險惡的仕途。涂,同“途”。
轉輠(guǒ):回轉,改變方向。
道肥:道德高尚。
彌果:更加堅定。
游從:交往,交游。
天匠:指上天,大自然。
校讎(chóu):校對書籍的工作。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詩中可推測當時詩人和友人在仕途上可能都不太順利,與時代的主流觀念有所不合。他們堅守自己的道德和志向,在清貧的生活中相互理解和支持。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與友人的深厚情誼和共同的人生態度。其特點是情感真摯,通過意象和對比等手法展現出詩人和友人的形象。在文學史上雖可能不具有廣泛影響力,但體現了當時文人之間的交往和情感表達。
乍聞亟相徵從事,果見元戎蒞草堂。九詣誰譏劉尹薄,一家未為武安忙。
到門鑒我心如水,謀國憐君鬢漸霜。云霧江天長寂寞,何緣辨取客星光。
能排元美惟熙甫,稍近昌黎只穆修。二子苦甘微有會,一時毀譽竟何憂。
終身恨未幾神味,下手深知避鏤鎪。四十年來爐火候,不偏剛處豈偏柔。
文章寧復見為人,我服遺山論世真。尚氣立生無為謗,恃名易墜不訾身。
投書狎至勞郵傳,拙集頻翻愧手民。兩事看來均分外,日防遺行玷吾閩。
總角知交兩托孤,凄涼身正在窮途。當時一諾憑吾膽,今日雙雛竟有須。
教養兼資天所命,解推不吝我非愚。人生交友緣何事?忍作炎涼小丈夫!
卅載傾心滄趣樓,風流宏獎世無儔。自經導誘詩源得,盡覽收藏畫筆遒。
藝苑共尊今六一,經筵代進我春秋。八年前附香山社,末座匆匆亦白頭。
漸斜陽、淡淡下平堤,塔影浸微瀾。問秋墳何處?荒亭葉瘦,廢碣苔斑。一片零鐘碎梵,飄出舊禪關。杳杳松林外,添做蕭寒。 須信竹根長臥,勝丹成遠去,海上三山。只一抔香冢,占斷小林巒。似家鄉、水仙祠廟,有西湖為鏡照華鬘。休腸斷,玉妃煙雨,謫墮人間。
江流千里,是山痕寸寸,染成濃碧。兩岸畫眉聲不斷,催送蒲帆風急。疊石皴煙,明波蘸樹,小李將軍筆。飛來山雨,滿船涼翠吹入。 便欲艤棹蘆花,漁翁借我,一領閑蓑笠。不為鱸香兼酒美,只愛嵐光呼吸。野水投竿,高臺嘯月,何代無狂客?晚來新霽,一星云外猶濕。
元日獨游豐湖,湖邊有張氏園林,叩門若無人者,遂過黃塘寺,啜茗而返。憶去年此日,游南昌螺墩,不知明年此日又在何處也。
新曙湖山,釅寒城郭,釣船猶閣圓沙。短策行吟,何曾負了韶華?虛亭四面春光入,愛遙峰、綠到檐牙。欠些些,幾縷垂楊,幾點桃花。 去年今日螺墩醉,記石苔留墨,窗竹搖紗。底事年年,清游多在天涯?平生最識閑中味,覓山僧、同說煙霞。卻輸他,斜日關門,近水人家。
歷歷江南樹,半在水云間。不須回首,且來著眼向淮山。過盡金山暈碧,望斷焦山空翠,楊柳繞江邊。此意無人會,獨自久憑闌。 夜吹簫,朝問法,記坡仙。只今何許,當時三峽倒詞源。水調翻成新唱,高壓風流前輩,使我百憂寬。有酒更如海,容我醉時眠。
西風橫蕩,漸霜余黃落,空山喬木。照水依然冰雪在,耿耿梅花幽獨。抖擻征塵,扶攜短策,步繞滄浪曲。悵然心事,浮生翻覆陵谷。 試向商樂亭前,冷風臺上,把酒招黃鵠。四十男兒當富貴,誰念漂零南北。百畝春耕,三間云臥,此計何時卜。功名休問,賣書歸買黃犢。
東風一夜都吹損。晝長春_佳人困。滿地委香鈿。人情誰肯憐。 詩人猶愛惜。故故頻收拾。云彩縷絲絲。嬌嬈憶舊時。
仙翁煉丹去,流水作丹色。 縈盤出九鎖,川后不敢惜。 豈無得道者,一飲凌八極。
石巖千尺高,曾見坡仙來。 坡仙化黃土,巖石空蒼苔。 縣知今人游,復令后人哀。
與人主共理天下者,吏而已。內九卿百執事,外刺史縣令,其次為佐,為史,為胥徒。若是者,貴賤不同,均吏也。古者,軍民間相安無事,固不得無吏,而為員不多。唐虞建官,厥可稽已,其去民近故也。擇才者,才且賢者又不屑為。是以上世之士,高隱大山深谷,上之人求之,切切然恐不至也。故為吏者,常出不得已,而天下陰受其賜。后世以所以害民者牧民,而懼其亂,周防不得不至,禁制不得不詳,然后大小之吏布于天下。取民愈廣,害民愈深,才且賢者愈不肯至,天下愈不可為矣。今一吏,大者至食邑數萬,小者雖無祿養,則亦并緣為食以代其耕,數十農夫力有不能奉者。使不肖游手往往入于其間,率虎狼牧羊豕,而望其蕃息,豈可得也?天下非甚愚,豈有厭治思亂、憂安樂危者哉?宜若可以常治安矣,乃至有亂與危,何也?夫奪其食不得不怒,竭其力不得不怨。人之亂也,由奪其食;人之危也,由竭其力。而號為理民者,竭之而使危,奪之而使亂。二帝三王平天下之道,若是然乎?天之生斯民也,為業不同,皆所以食力也。今之為民不能自食,以日夜竊人貨殖,摟而取之,不亦盜賊之心乎?盜賊害民,隨起隨仆,不至甚焉者,有避忌故也。吏無避忌,白晝肆行,使天下敢怨而不敢言,敢怒而不敢誅。豈上天不仁,崇淫長奸,使與虎豹蛇虺均為民害邪!然則如之何?曰:得才且賢者用之。若猶未也,廢有司,去縣令,聽天下自為治亂安危,不猶愈乎?
浮云無定姿,滅沒須臾閒。 一朝化頑石,千古遺空山。 天地亦幻物,誰能詰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