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子坦子聿元敏犯寒至東園尋梅
北風吹人身欲僵,老翁畏冷晝閉房。
梅花忽報消息動,意氣山立非復常。
二兒一孫奉此老,瘦藤夭矯凌風霜。
幽禽白頰忽滿樹,似與我輩爭翱翔。
溝絕無聲凍地裂,耿耿寒日青無光。
歸來相視不得語,小榼一寫鵝兒黃。
北風吹人身欲僵,老翁畏冷晝閉房。
梅花忽報消息動,意氣山立非復常。
二兒一孫奉此老,瘦藤夭矯凌風霜。
幽禽白頰忽滿樹,似與我輩爭翱翔。
溝絕無聲凍地裂,耿耿寒日青無光。
歸來相視不得語,小榼一寫鵝兒黃。
北風吹來,人幾乎要凍僵,我這老頭子怕冷,白天都閉門不出。忽然聽聞梅花有了消息,我頓時精神抖擻,意氣高昂。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陪著我,我們手持瘦藤,冒著風霜前行。白色臉頰的鳥兒忽然落滿枝頭,好似要和我們一同在這天地間翱翔。溝渠里沒有了流水聲,大地凍裂,慘淡的冬日泛著青光沒有光彩。回來后大家相視無言,便拿出小酒壺,飲著鵝兒黃美酒。
子坦、子聿、元敏:陸游的兒子和孫子。
山立:像山一樣挺立,形容意氣高昂。
夭矯:屈伸自如的樣子。
幽禽:鳴聲幽雅的禽鳥。
耿耿:微明的樣子。
小榼(kē):小酒壺。鵝兒黃:一種美酒。
此詩創作于陸游晚年。當時他閑居家中,冬日寒冷,生活相對平淡。梅花在冬日開放,象征著高潔與堅韌,詩人在聽聞梅花消息后,便與兒孫一同前往東園尋梅,借此抒發自己的情感。
這首詩主旨是記錄詩人與兒孫冬日尋梅之事。其特點是情感真摯,通過冬日景象的描寫襯托出尋梅的興致。在文學史上雖不具有重大影響力,但展現了陸游晚年生活的一個側面,體現了他詩歌題材的豐富性。
出入石城隅,周旋每無極。蘭心動傾蓋,何必在疇昔。子佐玉麟符,文采生胸臆。而我羅浮鳥,卑棲今枳棘。南望瑯玕實,饑至不遑食。濯纓漢水濱,莫附差池翼。去去紉荷裳,服之有馀適。相期明圣湖,一浣風塵色。
南國名山福地真,煙花長發四時春。東隅采日方鳴鳳,溫谷條風為襲人。蘭蕙平林還結佩,云霞滿地即成茵。會憐仙客披襟處,和氣氤氳拂紫宸。
絳節輝光海上遙,使君政化速風飆。煙低野爨民居復,星列牢盆國賦饒。彩筆凝香晨署檄,畫旗分影晚聯鑣。明時有待調羹用,勛業終看上九霄。
故人信挾霜威來,深懷淺語刺骨入。蕭疏數行不盈箋,一目可盡讀一日。冬寒凜凜如兵操,枯條不蕾焦殘蒿。子胡作此衰颯語,使我彌覺春風遙?年時相別恍如昨,有詩在心舌難托。三百六日如閃電,金蛇逝空不可捉。更何功業自慰安,亦有一事長髭髯;我遂如此子如何,“漸近暮色”信所傳。悵惘豈唯我與子,肖生眼角魚尾字;唯薛無音豈敢問,或恐雙鬢秋茅死。毋為俗論譏蓬萊,秦皇漢武最堪哀。長生自古人類夢,誰忍活血變枯荄。不老之方茍可訪,昆侖之遠敢辭往;弱水盈盈在望間,珠樹視肉渺可想。自笑蟻國夢荒唐,依舊一軀日衰亡;此時未滅遂可幸,竟強天限何昌狂。求生不遂求功德,庶名尚在當不朽;人亦有此我漸嗤,真能寄懷或在酒。去年相約已可憎,西湖處士駕難征;吾子袖椎綁而至,為吾快罰三千樽。
窗外雨聲聲不住,枕邊淚點點長吁,雨聲淚點急相逐。雨聲兒添凄慘,淚點兒助長吁。枕邊淚倒多如窗外雨。孤雁叫教人怎睡,一聲聲叫的孤凄,向月明中和影一雙飛。你云中聲嘹亮,我枕上淚雙垂,雁兒我爭你個甚的。
詩酒名場,人都羨、紫髯如戟。今已矣,星星滿頷,不堪重摘。衰老自知來有漸,窮愁誰道尋無跡。笑劉郎、辛苦覓仙方,終無益。東逝水,西飛日。年易失,時難得。賴此身健在,寸陰須惜。生死百年朝有暮,盛衰一理今猶昔。問人間、誰是魯陽戈,杯中物。
檐花映日午風薰,時有黃鸝隔竹聞。香灺一爐春睡足,上方車馬正紛紛。蕭蕭出屋千竿玉,靄靄當窗一炷云。心力長年人事外,種花移石尚殷勤。
元和數才子,例指到元白。香山詆中奄,進寸輒退尺。元侯躐要涂,崔子實卵翼。兩公賢與愚,何啻白與黑。二武有直氣,詆評恣呵斥。蒼蠅從何來,污我盤中食。想像懷昔人,撫幾三嘆息。
我嘗戒盛滿,深恐近危辱。因之號知庵,恒警知止足。陸生江湖士,何苦志亦篤。生嘗從我游,我識此心曲。世業甘自守,分外非所欲。茍求若臨淵,卻步如執玉。好禮極清致,親賢異流俗。保終誠德人,煩生尚加勖。
營門晝開齊犬吠,蒯生相人先相背。古來鳥盡良弓藏,近時刎頸陳與張。功成四海身無地,歸楚楚疑歸漢忌。極知猶豫成禍胎,時乎時乎不再來。君王恩深辯士走,淮陰胸中血一斗。婦人手執生殺機,赤族不待君王歸。君王歸,神為惻。獨不念秋毫皆信力,舍人一嗾彭王殂。淮陰之辭真有無?噫吁!淮陰之辭真有無?
虛亭林木里,傍水著欄桿。試展團蒲坐,葉聲生早寒。
病來久與諸緣絕,忽誦新章眼暫明。贈我春懷知幾許,勸君好夢不須驚。門前舊柳換新柳,天上晚晴逐早晴。如此風光看不得,惟馀心海作濤聲。
先生深住萬山村,霧裹云包不見痕。也被閑人知去處,芙蓉巷里木犀門。
煙林烏啼天未霜,落月漏云金鏡光。美人獨宿九華殿,天風吹動金瑯珰。瑤階露重侵羅襪,凍合梅梢不成雪。翩然飛下西湖頭,獨傍寒香倚愁絕。寒香郁郁愁沖沖,冰魂蕩漾迷西東。星眸欲流滴秋水,霓裳不動縈天風。天風颯颯鳴璚玖,欲去踟躕更回首。武塘仙人五彩毫,偷眼方朔窺金桃。凌晨寫出一時景,清寒入面風蕭騷。蒼苔粼粼白石凈,空青暗滴陰崖冷。石畔叢篁低拂云,云外疏桐落金井。翠禽一聲河漢橫,遼天回首思冥冥。云樓霧閣渺何許,冷蕊疏枝空翠屏。美人只今游太清,武塘遺跡亦晨星。悵望龍城夢中路,寒綃慘淡來精靈。
酸寒溧陽尉,何不化為龍。千古低頭拜,無由得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