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徐志父帳干惠詩編
平生聞若人,筆墨極奇峭。相望二千里,安得接談笑。
一朝獲其詩,驚喜逾素料。夜窗取吟諷,寒燈耿相照。
舂容清廟歌,縹緲蘇門嘯。蹴天浙江濤,照野楚山燒。
每篇十過讀,玩味頭屢掉。正如啜名酒,雖愛不忍釂。
看君亦華發,氣壓萬年少。予昔從茶山,辱賞三語妙。
文章老不進,憔悴今可吊。誰知牛車鐸,黃鐘乃同調。
愿君時來過,勿恤俗子誚。
平生聞若人,筆墨極奇峭。相望二千里,安得接談笑。
一朝獲其詩,驚喜逾素料。夜窗取吟諷,寒燈耿相照。
舂容清廟歌,縹緲蘇門嘯。蹴天浙江濤,照野楚山燒。
每篇十過讀,玩味頭屢掉。正如啜名酒,雖愛不忍釂。
看君亦華發,氣壓萬年少。予昔從茶山,辱賞三語妙。
文章老不進,憔悴今可吊。誰知牛車鐸,黃鐘乃同調。
愿君時來過,勿恤俗子誚。
我這一生聽聞過您,您的筆墨極為奇崛峻峭。我們相距兩千里,哪能有機會與您談笑相交。有一天得到您的詩集,驚喜遠超我平素的預料。夜晚在窗前取來吟誦,昏暗的燈光與我相伴映照。您的詩如同宗廟祭祀的雅樂般和暢,又似蘇門山的嘯聲般縹緲。像浙江的怒濤拍天,如楚山的野火照亮四野。每一篇我都讀上好多遍,反復品味不住點頭。就像品嘗名酒,雖然喜愛卻不忍一飲而盡。看您也已頭發花白,但氣勢卻壓倒眾多年輕人。我從前跟隨茶山先生,曾蒙他贊賞我的三句妙語。可我的文章到老也沒有長進,如今憔悴之態令人悲悼。誰能想到我這如牛車鈴鐺般的聲音,竟能與黃鐘大呂同調。希望您能時常來訪,不要顧慮世俗之人的譏笑。
帳干:指在幕府中任職的官員。
奇峭:奇崛峻峭。
舂容:形容聲音洪亮、和諧。清廟歌:指宗廟祭祀的樂章。
蘇門嘯:指晉代阮籍在蘇門山的嘯聲,后用來形容嘯聲清越。
釂(jiào):飲盡杯中酒。
茶山:指曾幾,號茶山居士。
三語妙:具體所指不詳,可能是詩人曾得到曾幾贊賞的三句詩。
牛車鐸:比喻聲音低微、平凡。
黃鐘:古代打擊樂器,聲音宏大響亮,這里比喻高雅的詩歌。
恤:顧慮。誚:譏笑。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難以確切考證。從詩中可以推測,詩人聽聞徐志父的詩名已久,但因距離遙遠未能結識。得到徐志父的詩編后,有感而發創作此詩。當時詩人可能處于文學創作的瓶頸期,對自己的文章不太滿意,而徐志父的詩給了他新的觸動。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對徐志父詩歌的贊美和與之交往的愿望。其突出特點是運用豐富的比喻描繪詩歌的風格,情感真摯。在文學史上雖沒有重大影響,但展現了詩人對詩歌的獨特感悟和對友人的真誠態度。
力不勝于膽,逢人空淚垂。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 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 朝朝向南拜,愿睹漢旌旗。
有懷長不釋,一語一酸辛。 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 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 恥見干戈里,荒城梅又春。
俗眼難窺冰雪姿,終朝共詠小山詞。 此身依托同雞犬,他日升天莫棄遺。
錦筵花下飛鸎鵡,羅袖風前唱鷓鴣。 占得仙家詩酒興,閑吟煙月憶蓬壺。
殘日塞鴻高的的,暮煙汀樹遠依依。 此時回首情何限,天際孤帆窣浪飛。
尚未階軟翠流長,境靜蒲荷覺更香。 清坐小亭叢竹近,暫停團扇受風諒。
潑翁浮醅新釀熟,得霜寒菊始開齊。 養丹道士顏如玉,愛酒山翁醉似泥。 不惜蕊從蜂采去,尚余香有蝶來棲。 莫嫌學舍宮閑冷,猶得芳樽此共攜。 共坐欄邊日欲斜,更將金蕊泛流霞。 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枯時始見花。
倦倚吳門思泬寥,懷人清致詩滿瓢。 池塘芳草夢初斷,風雨落花魂正鎖。 一百五日寒食節,二十四浦春潮。 遙知藥圃曉經劚,舍后蘼添綠苗。
自從銷瘦減容光,萬轉千回懶下床。 不為傍人羞不起,為郎憔悴卻羞郎。
五月五日端午節,好事當陽難掩塞。 歸宗突出拄杖頭,閑禪野鬼俱消滅。 俱消滅,砌下寒泉忽倒流, 嶺上白云不敢白。
春夢怯。人靜玉閨平帖。睡起眉心端正貼。綽枝雙杏葉。重整金泥蹀躞。紅皺石榴裙褶。款步花陰尋蛺蝶。玉纖和粉捻。
雁橫迥碧,漸煙收極浦,漁唱催晚。臨水樓臺乘醉倚,云引吟情閑遠。露腳飛涼,山眉鎖暝,玉宇冰奩滿。平波不動,桂華底印清淺。 應是瓊斧修成,鉛霜搗就,舞霓裳曲遍。窈窕西窗誰弄影,紅冷芙蓉深苑。賦雪詞工,留云歌斷,偏惹文簫怨。人歸鶴唳,翠簾十二空卷。
斜日明霞,殘虹分雨,軟風淺掠蘋波。聲冷瑤笙,情疏寶扇,酒醒無奈秋何,彩去輕散,漫敲缺、銅壺浩歌。眉痕留怨,依約遠峰,學斂雙蛾。 銀床露洗涼柯。屏掩得銷,忍掃茵羅。楚驛梅邊,吳江楓畔,庾郎從此愁多。草蛩喧砌,料催織、迥文鳳梭。相思遙夜,簾卷翠樓,月冷星河。
余嘗讀白樂天《江州司馬廳記》,言“自武德以來,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設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馬之職盡去,惟員與俸在。”余以隆慶二年秋,自吳興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蒞任,實司那之馬政,今馬政無所為也,獨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謂司馬之職盡去,真如樂天所云者。
而樂天又言:江州左匡廬,右江、湖,土高氣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觀游,惟司馬得從容山水間,以足為樂。而邢,古河內,在太行山麓,《禹貢》衡津、大陸,并其境內。太史公稱”邯鄲亦漳、河間一都會”,“其謠俗猶有趙之風”,余夙欲覽觀其山川之美,而日閉門不出,則樂天所得以養志忘名者,余亦無以有之。然獨愛樂天襟懷夷曠,能自適,現其所為詩,絕不類古遷謫者,有無聊不平之意。則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雖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來,忽已秋中,頗能以書史自誤。顧街內無精廬,治一土室,而戶西向,寒風烈日,霖雨飛霜,無地可避。幾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慣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謂識時知命,差不愧于樂天。因誦其語以為《廳記》。使樂天有知,亦以謂千載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
年來蹤跡嘆飄然,一笑相逢莫匪緣。 多謝老僧勤記我,預將消息夢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