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堂獨坐遣悶二首 其一
發已凋疏齒已搖,高談誰與慰無聊。
苦心雖嘔何由出,病骨非讒亦自銷。
玉雪細塵烹瑞草,煙脂小把??靈苗。
賀公吳語吾能似,太息遺魂不可招。
發已凋疏齒已搖,高談誰與慰無聊。
苦心雖嘔何由出,病骨非讒亦自銷。
玉雪細塵烹瑞草,煙脂小把??靈苗。
賀公吳語吾能似,太息遺魂不可招。
頭發稀疏牙齒動搖,無人陪我高談消解無聊。雖苦心創作卻難有佳作,病弱之軀即便無人詆毀也日漸銷損。用潔白細塵般的粉末烹煮好茶,親手挖出一小把如胭脂般的靈苗。我能模仿賀知章說吳語,可嘆他的魂魄卻無法招來。
凋疏:稀疏零落。
嘔:形容費盡心思創作。
讒:詆毀。
瑞草:指茶。
??(zhú):挖掘。靈苗:指藥草。
賀公:指賀知章,他是會稽永興人,善說吳語。
此詩為陸游晚年所作。當時他年老體衰,生活孤寂,身邊缺少能交流的人。創作時可能處于一種苦悶、感慨的心境,借詩抒發自身境遇和對古人的追思。
主旨是抒發詩人年老的孤獨和創作的苦悶,以及對古人的懷念。其突出特點是情感真摯,用質樸語言展現生活與心境。在陸游詩作中體現了他晚年生活與情感的一個側面。
牂牁天半下飛湍,立馬江頭客據鞍。疆域遠通蠻部落,威容重見漢衣冠。傷心元老騎箕去,極目層霄把劍看。零落七星秋滿地,天涯扶醉且憑欄。
孝友懷宗族,謙恭接里閭。克家千樹橘,教子萬簽書。釀酒偏延客,能詩亦起予。天胡中不壽,埋玉恨何如。
枕江倚嶺起書樓,豈分拋書事遠游。著作名山輸片席,行藏大海落扁舟。煎膏已惜殘麟角,食肉何因羨虎頭。今日沖寒二千里,黃沙白雪莽生愁。烽火驚心度歲除,強支羸病赴官書。酣眠安得中山酒,穩坐翻思下澤車。傀儡登場行復爾,胡盧依樣問何如。只慚十載潛郎署,報稱酬知事事虛。
陰雨連綿下,檐前溜滴聲。今朝天忽霽,日照滿窗晴。
暴露風霜早,長嘶傍塞門。歿無文梓槨,身有仆姑痕。暮齒愁相棄,成功不與論。殊方來汗血,玉輦日承恩。
故人天上跨龍媒,旅夜翩然入夢來。萬里愁聞夔子國,憐君遙度白鹽堆。少小交親白發催,每從南國望金臺。故人不厭關山隔,清夢還期夜夜來。十二巫峰合沓新,為云為雨竟誰真。青春臥穩啼猿夜,不夢陽臺夢故人。
節物催人分外愁,干戈眼底未能休。丹楓落處吳江冷,黃菊開時灞岸秋。可是涼風添寂寞,更堪缺月照綢繆。悠悠今古何須問,淚灑牛山亦過憂。
病起興蕭蕭,馀魂次第招。悽酸攻意氣,衰朽入風標。納帶驚腰緩,移梳恨發凋。何心希此世,只合順無聊。
隴頭水,凄切復凄切。不是黃河流斷澌,定知蔥嶺融殘雪。自從秦塞筑邊關,復聞漢使河梁別。黃沙白骨擁高灘,一灣一滴瀝冤血。更有怨婦閨中泣,魂逐隴坂聲不絕。聲不絕,哀怨結寒云,白日慘無光,朔風短草何凜冽。請君聽我隴頭吟,不聞隴水亦嗚咽。
遠渡溪頭入翠微,鐘聲縹緲隔煙霏。遙知古剎深藏處,夾岸青松盡合圍。天開梵劫啟傳燈,靈境從來有廢興。共說鑒師為六祖,信知智藥亦神僧。中天英粹異寰荒,萬古山川瑞氣藏。天竺不知何世界,寶林猶自說西方。虎伏猿啼接萬峰,壇經猶在講堂空。當時正果應誰得,潭上深憐蛻骨龍。遠從天竺溯源芳,萬古曹溪脈更長。草木已知津潤合,至今山茗亦凝香。由來禮義重華居,毀性窮棲豈樂趨。堪嘆腐儒無定識,盡將衣缽欲消除。幽懷小靜愛蒲團,睡仆歸僧入定觀。夜半塔燈猶不滅,卻疑星宿掛檐端。未誇水碓過傭力,卻愛溪流適性真。米熟欠篩元自會,不知千載屬何人。法水澄深卓錫泉,袈裟一展是誰緣。頭陀鐘罷遲歸院,共坐階前語亞仙。藏山細雨留人住,愛客高僧載酒隨。盡日山林無一事,繞廊遍讀古今碑。
王子吹笙學鳳鳴,緱山仙侶坐相迎。自從一入嵩高去,林壑長留靈籟聲。
我從休沐后,獻歲已更三。簪紱心偏遠,斕斑態轉憨。導輿時藉草,繞膝或分柑。采采蘭堪擷,循陔每自南。臘殘已擲舊,朝旭喜呈新。自覺春歸好,那驚歲去頻。條風寬酒力,軟節暢花神。彩仗煙霄上,沈情郁未申。
兩虎戲搏文章露,千林號風雷欲雨。慎勿私斗傷爪距,豺狼野子即當路。
祿米皆前定,分銖不可添。園葵莫爭利,鄰棗亦傷廉。
桃花灼灼水潺潺,隔斷千山與萬山。生怕漁郎漏消息,不流一片到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