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戲作
賤貧百年愁,老大萬事倦。
起家來牧民,竊語笑丞掾。
拘攣拙征科,儉陋省游宴。
不思返江湖,乃爾辱畿甸。
斯言中吾病,有靦在其面。
行當自劾去,暫寓等郵傳。
十月夜正長,歲事到冰霰。
膏油幸可具,更盡書一卷。
賤貧百年愁,老大萬事倦。
起家來牧民,竊語笑丞掾。
拘攣拙征科,儉陋省游宴。
不思返江湖,乃爾辱畿甸。
斯言中吾病,有靦在其面。
行當自劾去,暫寓等郵傳。
十月夜正長,歲事到冰霰。
膏油幸可具,更盡書一卷。
一生貧賤窮苦,憂愁無盡,年紀大了對萬事都感到厭倦。從平民起家去治理百姓,私下里被縣丞屬官們笑話。我做事拘謹,不擅長征收賦稅,生活儉樸,很少參加游玩宴飲。沒想著返回江湖隱居,卻在京城附近任職而有辱使命。這話正中我的毛病,我羞愧得滿臉通紅。我應當自行彈劾離職,暫時在此就如同住在驛站。十月的夜晚正漫長,一年農事到了下冰霰的時候。幸好還能準備好燈油,再讀上一卷書。
賤貧:貧賤。
起家:從家中被征召出來任官職。牧民:治理百姓。
竊語:私下里說。丞掾:縣丞和屬官。
拘攣:拘謹。征科:征收賦稅。
畿甸:京城附近地區。
有靦:羞愧的樣子。
劾:彈劾。
郵傳:驛站。
冰霰:雪珠。
具:準備。
此詩具體創作時間不詳。陸游一生仕途坎坷,多次被貶。從詩中可推測,此時他年紀漸長,在任地方官職時,因不適應官場事務,內心產生了歸隱的想法,于是在冬夜寫下此詩以抒發情感。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詩人對為官的倦怠和歸隱之意。其突出特點是情感真摯,語言樸實。在文學史上,體現了陸游詩歌題材的多樣性,不僅有愛國豪情之作,也有反映自身生活與心境的作品。
霜楓雨過錦光明,澗壑云寒暝色生。信是兩翁忘世慮,相逢山水自多情。
凍水洗我若之何。太上糜散我若之何。
海氣空明里,潮回放早衙。捲簾看島市,呼吏掃庭花。草判閒丹管,題詩滿絳紗。座間聽晚浪,官署也仙家。
木奴花發四鄰香,靜里偏知日晷長。坐久出門看野色,亂山平處是錢唐。
早年忘俗累。云水寄天隅。群峰藏弊舍、養癡愚。寂寥孤淡,默默守如如。深謝崇真友,步屧攜筇,不辭遠訪山居。奈門風、冷落清虛。相待禮全疏。微言頻勸諭、省區區。前程路險,認取妙元初。物物頭頭上,一段靈光,本來無欠無馀。
疊石為梁歲月遙,溪神毒發恣飄搖。萬事有緣人贊嘆,白沙師造趙州橋。
小鳳衾寒斗帳開,綵云飛去最堪哀。東君定有相思意,不似高唐入夢來。
乘流坎止。住個齋兒無慍喜。竹引清風。透入虛窗竅竅通。仰天酌酒。萬八千年磐古壽。身在無何。只這齋兒已自多。
三年身逐漢諸侯,賓榻容居最上頭。飽聽笙歌陪痛飲,熟尋云水縱閑游。朱門鎖閉煙嵐暮,鈴閣清冷水木秋。月滿前山圓不動,更邀詩客上高樓。
無奈清宵輾轉思。頻敲殘韻譜新詞。聆風擬續招魂賦,織夢猶拈斷藕絲。花未晚,蝶何遲。相逢恰是別離時。九天縱乞靈芝草,爭療紅顏刻骨癡。
采采雨間葉,青青陌上春。欲知疏溉力,試問園中人。紛紛鐘鼎徒,醉臥飽肴胾。不謂丹青手,能傳使君意。使君有園十畝強,時因采摘露沾裳。短籬不許鄰雞入,嘉味還同過客嘗。后來勿斸園中土,留取清風千葉長。
蒼官涌翠千株直,石棧斜飛一徑通。爽塏真能明遠目,囂塵不動但清風。卜鄰豈免煩王翰,相宅應兼出魏公。終使里名不虛設,先栽巖桂與分叢。
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于思于思,棄甲復來。從其有皮。丹漆若何。
最憶山原隱士家,朱簾樓外捲飛霞。梅花清影斜侵案,韭葉寒香細入茶。教弟舊書常共讀,待賓新酒不須賒。春來頓覺疏還往,長遣歸心托暮鴉。
一勺西湖水。渡江來、百年歌舞,百年酣醉?;厥茁尻柣ㄊ澜?,煙渺黍離之地。更不復、新亭墮淚。簇樂紅妝搖畫艇,問中流、擊楫誰人是。千古恨,幾時洗。余生自負澄清志。更有誰、磻溪未遇,傅巖未起。國事如今誰倚仗,衣帶一江而已。便都道、江神堪恃。借問孤山林處士,但掉頭、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