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三井觀
三井久知名,暇日偶一訪。棟宇壞欲盡,基址尚閎壯。
畫墻皆國工,煙云儼天仗。旌旄亞戈戟,佩玉雜弓?。
太古實杰作,筆落九天上。吳生名擅世,睥睨未肻讓。
規模遠有考,意象豪不放。最奇老癯仙,骨立神愈王。
石恪雖少怪,用筆亦跌宕。兩姝淡蛾眉,非復火食狀。
塵埃久侵蝕,風雨無蓋障。好事未易逢,寜能久亡恙。
雍洛劫火余,妙跡盡凋喪。斯游恐難繼,佇立增悄愴。
三井久知名,暇日偶一訪。棟宇壞欲盡,基址尚閎壯。
畫墻皆國工,煙云儼天仗。旌旄亞戈戟,佩玉雜弓?。
太古實杰作,筆落九天上。吳生名擅世,睥睨未肻讓。
規模遠有考,意象豪不放。最奇老癯仙,骨立神愈王。
石恪雖少怪,用筆亦跌宕。兩姝淡蛾眉,非復火食狀。
塵埃久侵蝕,風雨無蓋障。好事未易逢,寜能久亡恙。
雍洛劫火余,妙跡盡凋喪。斯游恐難繼,佇立增悄愴。
三井觀久負盛名,閑暇之日我偶然來探訪。它的房屋大多已破敗,可地基依舊宏大壯觀。墻上的畫作皆出自國畫大師之手,畫中煙云繚繞,宛如天子的儀仗。旌旗與戈戟排列,玉佩和弓套相間。這真是遠古以來的杰作,畫筆仿佛從九天上落下。吳道子的名聲享譽世間,他作畫時自信驕傲,不肯輕易相讓。畫作規模宏大有跡可循,意象豪邁卻不張揚。最奇特的是那畫中的老瘦仙人,身形清瘦但精神矍鑠。石恪的畫雖稍有怪異,用筆卻灑脫不羈。畫中有兩位淡眉女子,不似人間煙火之人。這些畫作長久受塵埃侵蝕,又遭風雨而無遮蔽。喜愛這些佳作的人難遇到,它們怎能長久完好無損。雍洛之地經戰火后,美妙的遺跡大多凋零。這次游覽恐怕難以再有,我久久佇立,心中增添了許多惆悵。
三井觀:道觀名。
閎壯:宏大壯觀。
國工:國家級的畫師。
儼:宛如。天仗:天子的儀仗。
旌旄:旗幟。亞:排列。
弓?:弓套。
吳生:指唐代畫家吳道子。
睥睨:驕傲的樣子。肻:同“肯”。
老癯仙:清瘦的仙人。
王:通“旺”,旺盛。
石?。何宕纬醍嫾?。
兩姝:兩位女子。
火食:人間煙火。
雍洛:雍州和洛陽。劫火:戰火。
具體創作時間地點不詳。從詩中“雍洛劫火余,妙跡盡凋喪”推測,當時可能經歷了戰亂,雍洛地區遭到破壞,許多藝術遺跡受損。詩人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游覽三井觀,看到曾經輝煌的道觀和精美的壁畫破敗不堪,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借游覽三井觀,感嘆藝術瑰寶在戰亂中的凋零。其特點是對壁畫的描寫細致入微,情感表達深沉。在文學史上雖不算特別著名,但反映了當時社會狀況和人們對藝術的珍視。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指崖屹立鎮山川,萬丈巍巍勢插天。 風日雙清時有限,乾坤一覽景無邊。 東西峴丹青與獻,南北群峰紫翠邊。 我欲凌風登絕頂,一聲鐵笛叫飛仙。
鷲翎金仆姑,燕尾繡蝥弧。 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
村北村南布谷聲,豳風歌罷足關情。 攜朋日向東園酌,佩犢時從谷口耕。 花雨一犁春信早,稼云萬頃歲功成。 君王正此招賢用,胡不當初顯姓名。
野幕敞瓊筵,羌戎賀勞旋。 醉和金甲舞,雷鼓動山川。
派溪有水碧無瑕,結屋臨溪釣隱家。 穉子敲針依柳樹,扁舟罷釣泊蘆花。 子陵辭漢千年遠,尚父歸周兩鬢華。 只恐客星難障掩,一竿未足了生涯。
日落銜山照畫屏,箭山郁郁歲寒青。 昂霄巨榦成梁棟,裂石盤根長茯苓。 風撼碧濤驚鶴夢,雷轟鐵鎖悅龍形。 由來秀蔭觀音廟,血食千年顯電靈。
緩步高村納晚涼,徘徊更覺景難忘。 一輪月照碧梧影,萬壑風飄丹桂香。 蘇子何須游赤壁,群仙正好泛瓊觴。 洞簫吹徹東方白,玉兔還留不夜光。
迢迢大隴似眠牛,多少村莊筑此丘。 玄室幽深埋玉樹,曉云飛繞護松楸。 棲遲每入林間渺,變化長從海上浮。 正是蒼生多渴望,作為霖雨濟田疇。
清旦踐夙期,泛舟益新侶。 和風沁肌骨,初旭媚空水。 水窮山色親,徑曲樹容美。 龍泓晝常陰,竹閣晴疑雨。 返策循廣堤,沿流越孤嶼。 落日纈通川,紅芳爍羅綺。 青帝無回鑣,春物寧淹晷。 濃淡準疇昔,羽停情靡止。
拈弄溪山詩伎巧,吐吞風月酒神通。 且將詩酒瞞人眼,出入紅塵過幾冬。
誠哉一得即永得。大都要藉周天火, 十月圣胎方始圓。雖結丹頭終耗失, 要須火候始凝堅。動靜存亡宜沐浴, 吉兇進退貴抽添?;鹆d綿九轉后, 藥物始可成胎仙。一時八刻一周天, 十二時辰準一年。每自一陽交媾后, 功夫煉到六純乾。精神來往如潮候, 氣血盈虛似月魂。一轂從來三十幅, 妙處都由前后弦。專氣致柔為至仁, 禮義智信融為仁。真土歸位為至真, 水火金木俱渾全。精水神火與意土, 煉使魂魄歸其根。先天一氣今常存, 散在萬物與人身?;ㄗ源猴L鳥自啼, 豈知造物天為春。百姓日用而不知, 氣入四肢徒凋殘。松竹虛心受氣足, 凌霜傲雪長年青。況人元神本不死, 此氣即是黃芽鉛。老松可少病可健, 散者可聚促可延。心入虛無行火候, 內景內象壺中天。須知一塵一蓬萊, 與走一葉一偓佺。神芝一生甘露降, 龜蛇千古常相纏。一朝雷電撼山川, 一之則日萬則煙。日中自有金烏飛, 夜夜三更入廣寒。子子孫孫千百億, 爐鼎雞犬皆登天。大道三十有二傳, 傳到天臺有悟真。四傳復至白玉蟾, 眼空四海嗟無人。偶遇太平興國宮, 白發道士其姓陳。半生立志學鉛汞, 萬水千山徒苦辛。一朝邂逅廬山下, 擺手笑出人間塵。翠閣對床風雨夜, 授以丹法使還元。人生何似一杯酒, 人生何似一盞燈。蓬萊方丈在何處, 青云白鶴欲歸去。快活快活真快活, 為君說此末后句。末后一句親分付, 普為天下學仙者,曉然指出蓬萊路。 破衲雖破破復補,身中自有長生寶。 柱杖奚用巖頭藤,草鞋不用田中藁。 或狂走,或兀坐, 或端坐,或仰臥。 時人但道我風顛,我本不顛誰識我。 熱時只飲華池雪,寒時獨向丹中火。 饑時愛喫黑龍肝,渴時貪吸青龍腦。 絳宮新發牡丹花,靈臺初生薏苡草。 卻笑顏回不為夭,又道彭鏗未是老。 一盞中黃酒更甜,千篇內景詩尤好。 沒弦琴兒不用彈,無腔曲子無人和。 朝朝暮暮打憨癡,且無一點閑煩惱。 尸解飛升總是閑,死生生死無不可。 隨緣且喫人間飯,不用繅蠶不種稻。 寒霜凍雪未為寒,朝饑暮餒禁得餓。 天上想有仙官名,人間不愛真人號。 跨虎金翁是鉛兄,乘龍姹女為汞嫂。 泥丸宮里有黃婆,解把嬰兒自懷抱。 神關氣關與心關,三關一簇都穿過。 六賊心如火正焚,三尸膽似天來大。 不動干戈只霎時,破除金剛自搜邏。 一齊縛向火爐邊,碎為微塵誰斬挫。 而今且喜一粒紅,已覺丁公婚老媼。 當初不信翠虛翁,豈到如今脫關鎖。 葉苗正嫩採歸來,猛火煉之成紫磨。 思量從前早是早,翠虛翁已難尋討。 我今不見張平叔,便把悟真篇罵倒。 從前何知古圣心,慈悲反起兒孫禍。 世人若要煉金丹,只去身中求藥草。 十月工夫慢慢行,只愁火候無人道。 但知進退與抽添,七返九還都性燥。 溪山魚鳥恁逍遙,風月林泉供笑傲。 蓬頭垢衣天下行,三千功滿歸逢島。 或居朝市或居山,或時呵呵自絕倒。 云滿千山何處尋,我在市廛誰識我。
我生不信有神仙,亦不知有大羅天。 那堪見人說蓬萊,掩面卻笑渠風顛。 七返還丹多不實,往往將謂人虛傳。 世傳神仙能飛升,又道不死延萬年。 肉既無翅必墜地,人無百歲安可延。 滿眼且見生死俱,死生生死相循旋。 翠虛真人與我言,他所見識大不然。 恐人緣淺賦分薄,自無壽命歸黃泉。 人身只有三般物,精神與氣常保全。 其精不是交感精,廼是玉皇口中涎。 其氣即非呼吸氣,乃知卻是太素煙。 其神即非思慮神,可與元始相比肩。 我聞其言我亦怖,且怖且疑且擎拳。 但知即日動止間,一物相處常團圓。 此物根蒂乃精氣,精氣恐是身中填。 豈知此精此神氣,根於父母未生前。 三者未常相返離,結為一塊太無邊。 人之生死空自爾,此物湛寂何傷焉。 吾將矍然以自思,老者必不虛其言。 是我將有可愛業,渠必以此示言詮。 開禧元年中秋夜,焚香跪地口相傳。 朅爾行持三兩日,天地日月軟如綿。 忽然嚼得虛空破,始知鐘呂皆參玄。 吾之少年早留心,必不至此猶塵緣。 且念八百與三千,云鶴相將來翩翩。
苦無雄略但兒嬉,尚想山頭學射時。 忽報陰平魚貫入,可憐一鏃不能施。
陳侯招我古寺行,破椽老瓦煩支撐。 丹青巨壁置廡下,大士五髻彯華纓。 旁風上雨塵土集,意象落莫無光晶。 近前諦視乃名筆,妙處不減本與瓊。 惜哉此地非所托,走卒嘈雜兒童輕。 西鄰塔廟頗雄偉,彌天老惠新主盟。 撞鐘擊鼓飯千指,分坐豈無三尺楹。 何人堪作不請友,參謀行解俱圓明。 從容試以語二士,曰此甚易非難成。 便從游戲出三昧,各借一臂相扶擎。 騰空似赴遠公約,散花如入維摩城。 都人改觀香火肅,雨淚膜拜爭投誠。 主人更在好看客,永為道伴終生平。 莫言有我不須你,留取眉毛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