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園小合丹粉一新昌齡有詩次韻
小園小合無奇新,但喜有酒堪娛賓。
西疇種秫可自釀,不用勤買拋青春。
月明星稀烏擇木,吾愛吾廬堪寓目。
須知主父五鼎珍,不似王猷數竿竹。
丈夫未遇當安貧,帶經且作鋤園人。
詩酒過從老兄弟,一笑可破雙眉顰。
見說西園相繼辟,好將因果同栽植。
子孫清白世相傳,莫同阮氏分南北。
小園小合無奇新,但喜有酒堪娛賓。
西疇種秫可自釀,不用勤買拋青春。
月明星稀烏擇木,吾愛吾廬堪寓目。
須知主父五鼎珍,不似王猷數竿竹。
丈夫未遇當安貧,帶經且作鋤園人。
詩酒過從老兄弟,一笑可破雙眉顰。
見說西園相繼辟,好將因果同栽植。
子孫清白世相傳,莫同阮氏分南北。
小園和小合沒什么新奇的,只是高興有酒能款待賓客。西邊田地種高粱可自己釀酒,不用總花錢去買酒。月明星稀,烏鵲擇樹而棲,我喜愛自己的房舍,值得觀賞。要知道主父偃享用五鼎美食,不如王徽之喜愛幾竿竹子。大丈夫沒機遇時應安于貧困,帶著經書做個鋤園人。和老兄弟們詩酒往來,一笑能解開緊鎖的眉頭。聽說西園相繼開辟,應一起種下善因善果。子孫要清白世代相傳,別像阮氏家族那樣分南北兩支。
小合:小樓閣。
西疇:西邊的田地。秫:高粱,可釀酒。
青春:指酒。
主父:指主父偃,漢武帝時大臣,曾享五鼎食的富貴。
王猷:即王徽之,東晉名士,愛竹成癖。
帶經:帶著經書,指邊勞作邊讀書。
顰:皺眉。
阮氏分南北:阮氏家族分南北兩支,此處寓意家族分裂。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從詩中內容推測,詩人處于一種相對閑適的生活狀態,可能仕途不順或主動遠離官場,選擇在田園中安享生活。他有感于生活的點滴,寫下此詩勸勉自己和親友安貧樂道,重視家族傳承。
這首詩主旨是勸人安貧樂道、清白傳家。其特點是語言質樸,情感真摯,通過用典和對比等手法,表達深刻的人生感悟。在文學史上雖可能無顯著地位,但反映了當時文人的一種生活態度和價值取向。
宋二蘇氏論六國徒事割地賂秦,自弱、取夷滅,不知堅守縱約;齊、楚、燕、趙不知佐韓、魏以擯秦:以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紓。
夫后世之所以惡秦者,豈非以其暴邪?以余觀之,彼六國者皆欲為秦所為,未可專以罪秦也。當是時,東諸侯之六國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習于虞詐,強食而弱肉者,視秦無異也。兵連禍結,曾無虛歲。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復增一秦也。惟其終不克為秦之所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滅。當蘇秦之始出也,固嘗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誠知其易也。使秦過用之,彼其所以為秦謀者,一憂夫張儀也。惟其不用,而轉而說六國以縱親,彼豈不逆知夫縱約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茍以弋一時之富貴,幸終吾身而約不敗。其激怒張儀而入之于秦,意可見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齊、魏之師已為秦出矣。夫張儀之辨說,雖欲以散縱而就衡,顧其言曰,親昆弟同父母,尚有爭錢財,而欲恃詐偽反覆,所以狀衰世人之情,非甚謬也。彼六國相圖以攻取,相尚以詐力,非有昆弟骨肉之親,其事又非特財用之細也。而衡人方日挾強秦之威柄,張喙而恐喝之,即賢智如燕昭者,猶且俯首聽命,謝過不遑,乃欲責以長保縱親,以相佐助,豈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則以誤于欲為秦之所為也。六國皆欲為秦之所為,而秦獨為之,而遂焉者,所謂得天助云爾。嗟夫!自春秋以來,兵禍日熾;迄乎戰國,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驅無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終刈于虐乎?其必不爾矣!是故秦不極強,不能滅六國而帝,不帝,則其惡未極,其惡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與六國之自為之也。后之論者,何厚于六國,而必為之圖存也哉!
曰:“若是,則六國無術以自存乎”曰:“奚為其無術也。焉獨存,雖王可也。孟子嘗以仁義說梁、齊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宋二蘇氏論六國徒事割地賂秦,自弱、取夷滅,不知堅守縱約;齊、楚、燕、趙不知佐韓、魏以擯秦:以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紓。
夫后世之所以惡秦者,豈非以其暴邪?以余觀之,彼六國者皆欲為秦所為,未可專以罪秦也。當是時,山東諸侯之六國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習于虞詐,強食而弱肉者,視秦無異也。兵連禍結,曾無虛歲。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復增一秦也。惟其終不克為秦之所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滅。當蘇秦之始出也,固嘗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誠知其易也。使秦過用之,彼其所以為秦謀者,一憂夫張儀也。惟其不用,而轉而說六國以縱親,彼豈不逆知天縱約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茍以弋一時之富貴,幸終吾身而約不敗。其激怒張儀而入之于秦,意可見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齊、魏之師已為秦出矣。夫張儀之辨說,雖欲以散縱而就衡,顧其言曰,親昆弟同父母,尚有爭錢財,而欲恃詐偽反覆,所以狀衰世人之情,非甚謬也。彼六國相圖以攻取,相尚以詐力,非有昆弟骨肉之親,其事又非特財用之細也。而衡人方日挾強秦之威柄,張喙而恐喝之,即賢智如燕昭者,猶且俯首聽命,謝過不遑,乃欲責以長保縱親,以相佐助,豈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則以誤于欲為秦之所為也。六國皆欲為秦之所為,而秦獨為之,而遂焉者,所謂得天助云爾。嗟夫!自春秋以來,兵禍日熾;迄乎戰國,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驅無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終劉于虐乎?其必不爾矣!是故秦不極強,不能滅六國而帝,不帝,則其惡未極,其惡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與六國之自為之也。后之論者,何厚于六國,而必為之圖存也哉!
曰:“若是,則六國無術以自存乎”曰:“奚為其無術也。焉獨存,雖王可也。孟子嘗以仁義說梁、齊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前回馬首絡青春,春我相逢皆故人。 今朝出門忽失笑,春如五日之京兆。 鶯癡蝶騃不知愁,惟有杜鵑啼到曉。 春到園林郵傳哉,藤陰次第庇莓苔。 愿春長在人長健,何惜與春歸去來。
云頭紅上三竿日,煙際青來數點峰。 桑椹熟時鳩喚雨,麥花黃后燕翻風。
憂而詞哀,樂而詞褻,此古今同情也。正德初尚《山坡羊》,嘉靖初尚《鎖南枝》,一則商調,一則越調。商,傷也;越,悅也;時可考見矣。二詞嘩于市井,雖見女子初學言者,亦知歌之。但淫艷褻狎,不堪入耳,其聲則然矣,語意則直出肺肝,不加雕刻,俱男女相與之情,雖君臣友朋,亦多有托此者,以其情尤足感人也。故風出謠口,真詩只在民間。三百篇太半采風者歸奏,予謂今古同情者此也。嘗有一狂客,浼予仿其體,以極一時謔笑,隨命筆并改竄傳歌未當者,積成一百以三,不應弦,令小仆合唱。市井聞之響應,真一未斷俗緣也。久而仆有去者,有忘者,予亦厭而忘之矣。客有老更狂者,堅請目其曲,聆其音,不得已,群仆人于一堂,各述所記憶者,才十之二三耳。晉川栗子,又曾索去數十,未知與此同否?復命筆補完前數。孔子嘗欲放鄭聲,今之二詞可放,奚但鄭聲而已。雖然,放鄭聲,非放鄭詩也,是詞可資一時謔笑,而京韻、東韻、西路等韻,則放之不可,不亟以雅易淫,是所望于今之典樂者。
送君南浦。對煙柳、青青萬縷。更滿眼、殘紅吹盡,葉底黃鸝自語。甚動人、多少離情,樓頭水闊山無數。記竹里題詩,花邊載酒,魂斷江干春暮。 都莫問功名事,白發漸、星星如許。任雞鳴起舞,鄉關何在,憑高目盡孤鴻去。漫留君住。趁酴醿香暖,持杯且醉瑤臺露。相思記取,愁絕西窗夜雨。
明月照多景,一話九經年。故人何在,依約蜀道倚青天。豪氣如今誰在。剩對岷峨山水。落紙起云煙。應有陽臺女,來壽隱中仙。 相如賦,王褒頌,子云玄。蘭臺麟閣,早晚飛詔下甘泉。夢繞神州歸路。卻趁雞鳴起舞。余事勒燕然。白首待君老,同泛五湖船。
世事不須問,我老但宜仙。南溪一曲,獨對蒼翠與孱顏。月白風清長夏。醉里相逢林下。欲辯已忘言。無客問生死,有竹報平安。 少年期,功名事,覓燕然。如今憔悴,蕭蕭華發抱塵編。萬里蓬萊歸路。一醉瑤臺風露。因酒得天全。笑指云階夢,今夕是何年。
今日俄重九,莫負菊花開。試尋高處,攜手躡屐上崔嵬。放目蒼巖千仞。云護曉霜成陣。知我與君來。古寺倚修竹,飛檻絕纖埃。 笑談間,風滿座,酒盈杯。仙人跨海,休問隨處是蓬萊。洞有仙骨巖。落日平原西望。鼓角秋深悲壯。戲馬但荒臺。細把茱萸看,一醉且徘徊。
上方樓閣梵王宮,峽迥周遭紫翠中。古寺飛來山色老,妖猿化去世緣空。
曇花芳映菩提樹,寶鼎香浮柏子風。千載玉環今在否,漫題詩句記行蹤。
將進酒,舞趙婦。 歌吳娘。 糟床嘈嘈落紅雨,鲙刀聶聶飛瓊霜。 金頭雞,銀尾羊,主人舉案勸客嘗。 孟公君卿坐滿堂,高談大辯洪鐘撞。 金千重,玉千扛,不得收拾歸黃湯,勸君秉燭飲此觴。 君不見東家牙籌未脫手,夜半妻啼不起床,悔不日飲十千場。
花滿揚州月滿櫳,相尋最苦夢難同。 悶來細把《蕪城賦》,讀向凄凄暮雨中。
寥寥相對一燈明,數盡遙鐘百八聲。 題向山堂成故事,他年卻好話平生。
綻衲蒲團清病余,焚香三日讀仙書。 開門紅葉俱吹盡,寒木寥寥倚太虛。
來自何方,去自何年,孑然一身。向花間小立,瘦真露骨,燈前密坐,交已忘形。卿本工愁,我獨落魄,同作天涯薄幸人。披圖處,獨卿能知我,我也憐卿。 何妨遁入空門。早拋卻、紅塵換白云。奈乾啼濕哭,未能免俗,風磨雨折,不若無生。萱草長枯,春暉久老,無復爺娘喚女聲。君因怎、也心如棋局,抱恨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