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敏齋為都司王公子賦
昭代升平六十秋,轅門武衛總儒流。元戎下士禮尤遜,公子能文學未休。白日肯教閑里過,青春不為少年留。憑君早展經綸志,衣紫腰金趁黑頭。
昭代升平六十秋,轅門武衛總儒流。元戎下士禮尤遜,公子能文學未休。白日肯教閑里過,青春不為少年留。憑君早展經綸志,衣紫腰金趁黑頭。
千丈層崖玉作堆,瑤林璀璨路縈回。寒光徹骨清無敵,第一軒中第一杯。肅然窮巷凍堆堆,高臥袁生夢正回。擁鼻微吟燒榾柮,茅柴也薦兩三杯。
飛飛袞袞復揚揚,送盡春歸客路傍。雪為有才曾擬詠,風因無力卻欺狂。妝樓曉起縈奩白,水郭晴時滿店香。莫向天涯凝望眼,楚宮隋苑正迷茫。
綠竹月明客夜行,青山雨過人春耕。閩中富庶天下少,千里山川東錦城。
青溪道士紫霞巾,洞里仙家舊是鄰。每見桃花逐流水,無回不憶武陵人。
頎身玉立寄中區,玉骨無塵寶麝浮。在水一方堪渺渺,懷山千里更悠悠。風韻漫隨滄海老,月魂空照古今愁。江南無盡繁華夢,佗年去住任虛舟。
骨相玲瓏透八窗,花頭倒掛紫荷香。繞身無數青羅扇,風不來時也不涼。
我聞自昔盤古既開乾坤異,爰以輕清為天重濁為地。惟有磊磊落落之石質重而韻清,在乎山水之間各安置。奈何天無石,肆有觸之崩而柱折。有女媧取而煉以補之,所馀者青玄赤白皆分別。迨夫百千萬年,有祖龍騎之向東,而端州之石亶稱奇絕。此石當時既補天,至今天色尚依然。云胡得此以為硯,我想女媧豈難煮而燥之,乃聽其益筆發墨呵氣則泉。吁嗟乎,女媧何不悟補天之微理,惜也此彼不知此。粵自蒼頡作書混沌鑿,伏義八卦聊為爾。而乃上典謨,下風史。民偽茲,圣人死。東家老儒煉六經以補之,而大儒曰仁,小儒曰理。豈若太古三民,不相往來而已。祖龍焚書亦似矣,而何復有管城子。管城子,舍此石而不可得。又千百年,而山之混沌是與人而俱蝕。八分變體點畫便,遂使君子小人交相美其文墨。爾來文妖墨祟皆絕奇。家家書,人人詩。寶此一片石,而矻矻然仰天而思。鏤心刻骨,以裂此渾渾之元氣。吁嗟乎,我欲補之,而幾夜可補也。我欲毀此石以補之,夫誰解其意者。我聞石之精,與三皇五帝在天之靈而俱愁。夫何寸裂我石,而圣人之糟粕,盡以供偽儒之摹寫。豈不聞當堯之時水逆行,泛濫于天下使禹治之。巨靈一擘,水皆東瀉。夫石可擘,則亦可取而為硯。禹若曰,余知其然。肆任土作貢,惟有怪石浮磬,與筱簜竹箭。無毛穎管,無硯田片。何意于今數千年,山靈剝面誰為憐。我今一片大于拳,取而懷之袖中。是亦偽儒之流也。安得圣人盡驅此衣冠之盜,置之標枝野鹿之田。使之思悠悠,腹便便。禮儀三百,威儀三千,還之未始有始之前。誰為福始,誰為禍先。無表無得,日出而作,日入而眠。我亦投此石于眾人,眾人不受,投彼女媧,女禍亦不必以供其補天。夫何使我與文妖墨祟爭此一片石,不耕獲不菑畬,惟蠡測夫脈望之殘編。
出門見齋顏,十日不一逢。以我腹中滿,憶君頭上風。頭風尚可炙,腹滿何由通。受氣我亦薄,況乃疾病攻。五十去始衰,三四謝春冬。鬢顏忽已彫,血氣少復充。客來索我書,穎禿不能供。茅君稍用事,入手稱神工。以茲日袞袞,永負全生功。長揖謝茅君,安靜以待終。
雨歇階草凈,鳥鳴叢竹中。偶無輪鞅過,遂與山林同。晞發庭際日,振衣松下風。自非捐世故,誰得此相從。
悠悠念往路,離別從此長。何以酬明德,攜手歸故鄉。良時不須臾,且復各盈觴。仰視日月馳,千載互相望。浮云難獨留,游子暮彷徨。綢繆踰皓首,風波忽一方。
燈火近在水,樓臺高出城。人家文作俗,官府政加清。靜晝下山氣,寒空浮海聲。長裾曳戶限,日日見諸生。
行色動西風,鄉心去住同。諸生五嶺外,之子大江東。且羨還家鶴,無愁度海鴻。若逢天上使,書記莫匆匆。
春祈秋報一年期,土谷神靈知未知。昨日街頭穹米價,三錢一斗定何時。繅車未歇取絲分,私債官逋夜打門。里正不慈胥吏酷,窮民空感半租恩。
睡起扶頭如醉,由他野草纏衫。黃昏孤鳥下蒼煙。倘非尋舊夢,誰到夕陽邊。何處幽簫侵暮?聽時已自凄然。人間冷月最堪憐,夜深人去后,風攪一池寒。
母櫬扶來魄未安,春山草木露漙漙。松間曉滴花還破,薤上陽晞淚不干。舊宅魚泉空有井,小囊熊膽尚留丸。構軒題扁情何極,乞得詩銘后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