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題十八首 其四
南華落筆似荒唐,若肯經綸亦不狂。偶作客星侵帝座,卻應虛薄是嚴光。
南華落筆似荒唐,若肯經綸亦不狂。偶作客星侵帝座,卻應虛薄是嚴光。
屈曲草亭入,蕭疏遠市嘩。
畫欄斜抱石,翠幌薄籠紗。
境僻蝸黏壁,林香蜂報衙。
此間塵事少,一卷誦楞伽。
黃燭分光過眼,
柳條弄色關心。
老死毋勞覆議,
先生自謚醉吟。
康熙二十三年冬,翠華拂天來江東。時巡鉅典廢已久,郡國始識虞周風。
圣明御宇憂赤子,疾苦歷歷徹九重。豈惟頓遞罷騷繹,耕斂在目常忡忡。
三吳一隅傍湖海,水潦間歲驚堯洚。涂泥厥土賦下上,其后百倍于域中。
哀此澤國凋疲地,征求旁午煩大農。上供強半竭腦髓,督責返謂財賦充。
是時持節有湯父,入告實與皇心同。度支經費關軍國,不得驟免租調庸。
丁卯建丑月初吉,恩綸浩蕩頒紫宮。科徭累累許現放,白骨起肉流膏洪。
歡聲如雷喜氣遍,吾皇猶欲哀其窮。常聞五載乃一狩,盛世盛事忽兩逢。
鑾輿初入淮南境,蔀屋早已回宸聰。非常之澤古難再,至今獨嘆吳民蒙。
舊逋新欠悉湔洗,覆冒直比天穹崇。尚憾湯父死未睹,喜極下淚雙眼紅。
賤臣手捧黃紙詔,有口愿祝齊華封。矢詩豈敢備國雅,謳歌田野隨兒童。
劫罅藏哀歷四年,有懷未敢告沈泉。
垂天北斗知長在,不雪西山亦黯然。
覆國世方思篤論,憂生我正涉冰川。
長城句法周夫子,酹酒應成憶舊篇。
舊學知何補,丹心早已平。過從欣故侶,慨慕熟英聲。笑洽愁腸釋,詩來俗眼清。君家好兄弟,何愧洛中程。
嗜利終羞澀,論交愧懶昏。日高忺閉戶,客至倦迎門。多謝鏗金語,來如挾纊溫。窮年得佳友,花柳樂村村。
天道孰云遠,未嘗毫釐差。鑒此金石心,報之瓊瑰花。
旱氛滌已去,豐歲來何涯。高能累岌業,卑亦蒙污窊。
密布氣晃蕩,急飄勢奔拿。掘地得寶馬,集庭瞻白鴉。
歲功助發泄,民口騰歡嘩。高原有瑤塵,絕漠無黃沙。
山夫喜執來,戍卒愁聞笳。鐵甲彼固凝,石田吾將畬。
雰雰既沾足,陳根其動芽。霏霏幸還反,歸路曾忘遐。
待詔一何寒,映書誰肯嗟。鳴弓壯暮獵,凍鼓咽朝衙。
羨君詩筆雄,退之昔名家。染翰動成集,卷軸可載車。
矧此古琴操,應和無以加。雅鄭本末殊,中正蒙多哇。
王家少婦擅英流,義烈殉夫孰與儔。
連理愿生交樹冢,杜鵑泣盡五更秋。
綱常一系寒金泐,冰雪雙清碎玉樓。
貞烈猶凄風雨淚,荒涼寥落耐人愁。
枕函膩臉明雙玉。纖蛾接黛攢新綠。歡淚粉香垂。為郎忍片時。
金鋪橫屈戍。皓腕頻頻覷。覷向蠟燈中。臂妝深淺紅。
山翁何處是便宜,
正是吟邊得句時。
長向升平風露里,
滿天和氣屬吾詩。
喝聲絕處怒雷收,
喪盡家風一不留。
總是戰爭收拾得,
卻因歌舞破除休。
庭前松竹翠交加,
隱幾悠然草白麻。
九轉未能論出世,
只憑虛室寄煙霞。
老矣雞棲愛一廛,
生涯隨分不求全。
一杯那復思身后,
三爵聊將補食前。
一官狂戇近沽名,匹馬安西萬里行。
隔歲雷霆天霽怒,逐臣席帽夜論兵。
方流玉水夸親歷,積石河源憶改更。
歸及酒泉應失笑,渴羌依舊醉顏赪。
六出飛來撲繡鞍,凌兢馬足傍危欄。望中銀海微茫遠,畫里瓊樓屃屃寒。萬象無聲浮灝氣,百神有敕護靈壇。燮調元老多休暇,時賦陽春與眾看。
瑞雪光中據馬鞍,銀橋徐度歷斜欄。即看玉宇生虛白,似坐冰壺徹夜寒。瑤燭煙分三寶界,瓊花綵積萬靈壇。蓬萊天上身難到,錯擬明朝得遍看。
玄冥作雪來蓬苑,立馬宵分傍石欄。銀色界中生闃寂,玉清境里肅高寒。即多瑞靄浮金殿,似聽仙韶度石壇。不是元臣身密邇,天家風景許誰看。
細細桃枝竹,疏疏麂眼籬。
雪霜燒葑夜,月露采菱時。
腰斧登山早,移罾出浦遲。
關心盡幽事,恨汝不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