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皇帝挽詩二首 其二
移御重華意,微臣粗探端。
思陵三載服,文母萬年歡。
方侍瑤池宴,俄藏禹穴冠。
馀生臥江海,空有淚成丹。
移御重華意,微臣粗探端。
思陵三載服,文母萬年歡。
方侍瑤池宴,俄藏禹穴冠。
馀生臥江海,空有淚成丹。
陛下遷居重華宮的心意,作為臣子我大略探知其端倪。為高宗守喪三年盡孝,讓太后得以長久歡顏。正侍奉著如瑤池般的盛宴,轉眼卻已將冠冕藏于禹穴(指帝王歸葬)。我余生只能困臥江海之間,空有血淚凝結成丹的哀痛。
移御:指皇帝遷居。重華:重華宮,南宋孝宗退位后居住的宮殿。
思陵:宋高宗趙構的陵墓(永思陵),此處代指高宗。三載服:古代守喪三年之禮,孝宗為高宗守喪三年。
文母:指宋高宗皇后吳氏(憲圣慈烈皇后),被尊為壽圣皇太后。
瑤池宴:傳說中西王母的宴席,此處借指帝王家的宴飲。
禹穴:傳說大禹葬于會稽山(今浙江紹興),稱禹穴,此處代指帝王陵墓。冠:帝王冠冕,代指孝宗遺體。
淚成丹:血淚凝結如丹砂,極言哀痛之深。
宋孝宗趙昚(1127-1194)是南宋較有作為的皇帝,在位期間勵精圖治,退位后居重華宮。淳熙十六年(1189年)傳位光宗,紹熙五年(1194年)崩。此詩為孝宗去世后,朝臣所作挽詩,追述其退位盡孝、侍奉太后等事跡,表達哀思。
全詩以“探端”起筆,回顧孝宗守喪盡孝、侍奉尊長的德政,突轉其驟然離世的哀痛,末句以“臥江海”的孤獨與“淚成丹”的悲切收束,概括了孝宗的仁孝形象及作者深切的悼念之情,是南宋挽詩中質樸沉郁的代表作。
懶云出岫本無心,六十年來閱世深。蒼狗白云隨變幻,紅羊黑氣幾銷沈?浮生大夢隍求鹿,詭遇羞稱御獲禽。吾道污隆何所補?先生啞笑作聾瘖。百年剩此肉皮囊,歷盡艱難困苦場!何日得償兒女債?一生未識綺羅香。蓼莪廢讀思阿父,風木增悲泣老娘!目極云山千萬里,臨風涕淚濕衣裳!
春郊雨初霽,綠樹含華滋。使君駕言邁,雙旆風披披。崤函渺何許,去路正倭遲。且罄同袍歡,飲餞江之湄。開樽酌芳醑,授簡哦新詞。賓從勸且酬,不覺駛景移。念茲長安道,年來困創痍。窮邊吼豺虎,孤戍屯熊羆。君行殿藩服,一展胸中奇。露檄諭疏勒,揮戈斬屠耆。坐令三邊士,賣刀事鋤犁。功成奏丹扆,峻擢擁旌麾。君車日已遠,會晤當何時。愿言樹嘉績,慰我渴與饑。
月影一簾春寂寂,風暖香消,花事全狼籍。恨縷愁絲千百結。伯勞飛燕東西隔。一去天涯無信息。卻悔當筵,紅豆輕拋擲。深夜懷人頻轉側,夢魂何處尋蹤跡。
巖雨晴猶滴,溪泉直復迂。傾崖目眩轉,亂石步崎嶇。
美人今夕酒,行子暮春衣。常念賢兄弟,經年望爾歸。喜占烏鵲噪,愁忍鹡鸰飛。謔浪相逢地,銀缸照益輝。
日晏休塵慮,中園眷物華。驚禽曳啼去,弱柳受吹斜。暝早月沈碧,涼生水進涯。悠然望層堞,千翅度昏鴉。
刁斗嚴城,元戎小隊,駐節江濱。滿天星斗,兵氣動鉤陳。方冀文章報國,誰知戎馬勞身。難道是輕裘緩帶,主將斯文?海外起妖云,拚轉戰,浪撼鹿耳沙鯤。登陴子弟,憤慍勉從軍。翻恨庸臣割地盟城下,何處鳴冤!九州鐵,問誰鑄錯?成敗休論!
觀兵臨江水,水流何湯湯。戈矛成山林,玄甲耀日光。猛將懷暴怒,膽氣正縱橫。誰云江水廣,一葦可以航。不戰屈敵虜,戢兵稱賢良。古公宅岐邑,實始剪殷商。孟獻營虎牢,鄭人懼稽顙。充國務耕殖,先零自破亡。興農淮泗間,筑室都徐方。量宜運權略,六軍咸悅康。豈如東山詩,悠悠多憂傷。
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蕩秋水橫波清。
化草曾聞是美人,今來海國作波神。不煩占驗披枝得,若問災祥數節親。颶母翻風吹海立,石尤噀墨攪天勻。宰官亭下年年拜,莖草真成丈六身。
南江朝發棹,胥浦晚維舟。漁火隔溪暗,居人傍水稠。五更殘夢后,百慮寸心頭。跋涉天南北,能無愧海鷗。
莫賦澗松郁郁,但吟陂麥青青。為婦讀劉伶傳,教兒書寧戚經。種竹可侔千戶,擁書不假百城。何必思之爛熟,熱官無用分明。
四時有去來,逐客久不至。天運尚可量,人事誰能計。昨夜夢見之,仿佛精神契。語久聲彌低,畫地示予字。滅沒不可辯,了了得其意。言別何匆匆,路遠會難繼。合歡詎知夢,是夢聊足慰。借如平生魂,亢爽不可致。念之生悲凄,達旦不能寐。
有髻垂肩,無鞋磹腳。一掬精神,十分銷鑠。最苦拈來潑罩籬,風前索價無人著。
丹山串文羽,華井駢高葉。膠漆疇與期,幸邇乃終浹。顯允北正裔,曩臻南園業。偶席推儒珍,偕佩蹇童韘。同心肇有言,齊策得所挾。挾策貴能共,誦讀相與研。崇情排末流,蘊志慕古先。揣摩慎雙爵,亦已絕韋編。賦心合綦組,麗則儔揚班。氣越千畝根,思漂百丈泉。泉流惟源浚,亹亹克聲聞。靈鏞警逖峰,含珠納飛暈。詎知榆枋搶,愿恣天地運。所與四海賢,蕩鄙復袪吝。惠而能好我,不絕瑤華問。瑤華誰不耽,芳浦嬉以遨。奇服自廉潔,巃嵷出蘭皋。新聲不定方,雅琴中自操。東日矢明睞,朝云謔垂髾。誰云聲色誤,聲色方陶陶。陶陶未及已,連嶠迭遘患。卑洼漏蟻穴,驚浸底懷山。公言屬黃口,變態興綺紈。日暮登臺望,風沙千里寒。上京紛已遐,驅馬游近關。關路前致辭,勞勞子何之。凌秋進鑿兇,慷慨趨危陴。新組行就列,舊恩良不訾。三命等浮埃,取義終若飴。招魂魂孰歸,將麗太常旗。旗常子有垂,紳服我徒點。神宮邈莫僝,豈復儲琬琰。盱云悵叆?,睇岫怵嶇崄。知我宛昨日,蒿薤歘已斂。一輟流波彈,凝潸激西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