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建安曹兄深居小稿
得君詩一卷,自命曰深居。苦愛驚人句,多慚寄我書。絕知吟可老,更問法何如。叟已忘言久,離鉤正待魚。
伊昔君居里,宗師有大賢。字嘗疑呂啞,詩怕為楊顛。堪恨梁頹久,祇馀棹曲傳。要令吟律細,但學紫陽仙。
得君詩一卷,自命曰深居。苦愛驚人句,多慚寄我書。絕知吟可老,更問法何如。叟已忘言久,離鉤正待魚。
伊昔君居里,宗師有大賢。字嘗疑呂啞,詩怕為楊顛。堪恨梁頹久,祇馀棹曲傳。要令吟律細,但學紫陽仙。
收到你一卷詩作,你為它取名《深居》。你執著于寫出驚人的詩句,多次寄詩給我讓我深感慚愧。深知吟詩可以讓人終老,更想問你作詩的方法如何。我已很久不輕易評價,正像離鉤的魚等待時機。從前你居住的地方,曾有被尊為宗師的大賢。你學字時曾疑惑呂洞賓的‘啞’筆意,作詩時唯恐像楊凝式那樣狂放。可恨前輩的風范衰微已久,只剩船歌之類的作品流傳。要讓吟詩的格律更精細,只需學習紫陽仙人的風范。
深居:曹兄為自己詩稿所取之名,或指創作時的心境。
離鉤正待魚:化用釣魚典故,比喻對詩歌創作的期待或對佳作的珍視。
宗師:被尊崇、奉為師表的人。
呂啞:可能指呂洞賓書法風格,或典故中‘啞’字的特殊筆意。
楊顛:指唐代詩人楊凝式,其詩風狂放,有‘楊風子’之稱。
棹曲:船工所唱的歌謠,此處代指通俗但流傳的作品。
紫陽仙:或指紫陽真人張伯端(道教南宗祖師),或朱熹(號紫陽),此處借指嚴謹的創作典范。
此詩為作者閱讀建安曹兄所著《深居》詩稿后題寫的贈詩。創作背景或為二人交游中,作者通過評點詩稿,既肯定曹兄對詩歌藝術的執著,又借探討‘詩法’之機,表達對前賢詩風傳承的重視,反映當時文人以詩會友、切磋技藝的文化氛圍。
全詩圍繞曹兄《深居》詩稿展開,先贊其‘驚人句’的創作追求,再以‘離鉤待魚’喻對詩藝的期待;后追溯前賢風范,感慨詩道衰微,勸勉曹兄以‘紫陽仙’為范。主旨在于肯定曹兄詩才,倡導嚴謹傳承的創作態度,體現文人間真誠的詩藝交流。
黃葉青苔滿砌。菊未老、蟹螯猶美。雪苑鄒枚,江東任沈,對酒尚堪同醉。萬家樓閣,在一片、雁鴻聲里。太史應占星緯。不數山陰修禊。抵掌論文,當筵抽簟,樺燭早堆紅淚。夜涼如水。莫辜負、帝鄉高會。
悲莫悲兮亡國奴,誰知此日到吾徒。河山轉眼生荊棘,風雪當頭鼠葦蘆。天下事今成絕癥,海邊人漸變方壺。一書斷送真容易,不見民間涕淚俱。
筆端文彩輝星斗,懷抱詩豪泣鬼神。超邁英才貫絕世,明皇寵異貴無倫。
繼起得髯蘇,早歲亦不偶。晚乃持一麾,幡然重出守。是時黃流溢,諸吏咸掣肘。公獨能制之,狂瀾障以手。欲弭鯨鯢災,甘為牛馬走。水患乃立平,前此實未有。天子嘉其功,上表特稱壽。至今被遺澤,民物慶康阜。跡與昌黎殊,文行均不朽。我來叢祠下,再拜酹杯酒。俯仰千載間,二賢堪尚友。
新愁多付沁園春,盡說粗豪亦愴神。不敢尊前歌子夜,知君同是未歸人。
白崖山下古松青,暫捲牙旗謁廟靈。見說昆崙關北畔,曾將草木作人形。
三泖凄涼,忽變作、珠池璀璨。豈果有、孟嘗廉吏,夜光復煥。何處忽收鮫客淚,誰人敢把驪龍探。看熒熒、火齊掌中圓。非常玩。赤水曲,昆侖岸。象罔索,離朱瞰。怪江干夜夜,蟾輝同爛。金錯剖來胎似玉,晶盤擎出光微紺。似匹夫、懷寶罪何辭,還堪嘆。
君之來兮殊廷,雷隆隆兮雨冥冥。從天吳兮罔象,紛萬怪兮如云。若有妖兮震奔沛,吹逆浪兮揚膻腥。授天矛兮下討,披蒙霧兮祥氛。地平天靜兮日月清夷,我民蒙福兮萬年報事。辛楣兮藥房,蘭枅兮桂楹。翼翼兮新宮,穆將進兮芳馨。柏實兮松液,芝華兮若英。奠瓊斝兮清酤,玉俎析兮嘉牲。雅聲兮遠姚,鏘和平兮鼓鐘紛。繁會兮竽笙,靈連蜷兮須搖。儐暗藹兮紛紜,潔我心兮恭事,靈欣欣兮燕寧。君之去兮朱宮,乘飛云兮御回風。貝闕兮豐敞,金臺郁兮穹隆。珠胎兮炫耀,周玉樹兮青蔥。天琛兮水碧,眾寶萃兮玲瓏。良辰兮高燕,命馮夷兮展舞。鳴?兮海童,群仙兮良待。君肯臨兮尚舂容,君不我留兮我心忡忡。眇清思兮眑眑,惠我民兮盍終。
消炎天氣正初秋,避暑榕林快勝游。滿座笙歌連日醉,群公筆墨幾時留。松生午籟濤喧榻,竹翳斜暉影倒樓。西望蒲帆明遠浦,一回詩思在滄洲。
漏下沉沉溽氣收,井梧飄葉露華浮。談玄錦帳風初落,握麈星河夜欲流。羌笛調殘蘆葦月,塞鴻聲動海門秋。驚心節序催蓬鬢,旅客能無罷遠游。
新涼一夜入郊墟,晨起衣巾爽有馀。燕欲委巢雛盡去,扇猶在手意先疏。題詩又滿牛腰束,采樂常攜鴉觜鋤。湖上從今風月好,不妨隨處命籃輿。
海月紅生夜碧流,花魂扶影下西樓。笛聲誰按小梁州。未入夢來先怯別,便為云去也多愁。一絲風掛翠簾鉤。豆蔻芳年二八交。懶隨阿母刺鸞綃。盈盈做出許多嬌。寫不成書嗔玉腕,吹難合調怨瓊簫。鳳鞋新樣倩人描。宜笑宜顰淺黛橫。女兒心性未分明。避人蹤跡怕人輕。花氣近身蜂又蝶,春愁對語燕還鶯。者般時節那般情。裊娜腰身半不支。懨懨消受落紅時。春風八十一胭脂。纖指怕寒收粉筆,小瓶蘸水養花枝。綠窗微雨聽彈詞。僥幸蘭盟不自持。小名生悔被伊知。羅巾教看定情詩。一枕鴛魂嫌夢窄,雙頭蓮蕊怕風吹。夜來珍重臂寒時。斜月西廊素影沈。花深深又柳陰陰。鞋邊細認露痕侵。羞贈宜男占草夢,似防結子妒花心。些兒酸處最難禁。寬著春衫瘦可憐。香桃無奈裹紅綿。玉肌羞露泥郎眠。雛婢也知調舌語,旁人猜是破瓜年。虛名擔誤好因緣。簇簇新妝看上頭。笑拈蟢子在簾鉤。嫁衣親動剪刀愁。逃學懶歸偎妾睡,迷藏偷捉教郎搜。小時提起十分羞。才著銷魂已斷腸。江南春盡燕辭梁。思量長是不昏黃。畫里滕王新蛺蝶,機中衛女舊鴛鴦。鉦聲二十五聲長。手卷珠簾上翠欞。涼蟾微映畫羅屏。并肩私語拜雙星。薄有秋痕花露白,淡無燈影藥爐青。夜涼人去酒初醒。薄病尖寒擁繡衾。香桃瘦骨覺秋深。自家將息又傷心。金鎖鎖愁愁疊疊,玉鉤鉤夢夢沈沈。絲風吹冷碧弦琴。對影問聲總可憐。筠櫳窣地碧如煙。畫羅裙子遠于天。花氣冥冥春寂寂,湘紋裊裊月娟娟。更無人處漾愁偏。圓月相思倚素襟。流螢低撲露華侵。西風搖出暮愁深。翠蝶夢疏描瘦粉,碧鸞天遠畫秋心。怕羞郎面替沈吟。活色生香未可描。撩人春夢殢人嬌。枕邊斜亸翠云翹。雙影千秋雙蛺蝶,一重簾子一聲簫。海棠開也最魂銷。慧語鸚哥喚畫廊。松陰仙鶴下階忙。一絲風飐繡簾傍。鬢影綠銷名士氣,乳花紅膩女兒香。春愁低壓水云涼。綺閣三層枕落霞。珧窗四面拓文紗。斷煙零夢剩些些。薄暈臉花紅醋醋,淡描眉葉綠茶茶。當時猶說好年華。
西川節度籌邊處,萬里巖疆鎖一樓。坐見金湯圍劍閣,幾聞玉斧劃刀州。軍行細路青天近,戍撤秋關黑水流。太息斯人無復再,干戈滿眼不勝愁。
桔柏江聲猶在耳,木瓜園路已侵山。
十日層樓九風雨,三年故國百思量。逢人只信春憔悴,不道聞歡覺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