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古十七首 其七
一鼓薰風至自南,
再行璧月掛蒼杉。
錦筵公子方沈醉,
白雪幽蘭空再三。
一鼓薰風至自南,
再行璧月掛蒼杉。
錦筵公子方沈醉,
白雪幽蘭空再三。
第一陣薰風從南方輕輕吹至,接著一輪圓月如璧玉般高掛在蒼翠的杉樹梢頭。華麗宴席上的公子正沉醉于享樂之中,那高雅的《白雪》琴曲與清幽的幽蘭香氣,反復奏響、飄散卻無人在意。
薰風:和暖的南風,多指初夏的風。《呂氏春秋·有始》載:'東南曰薰風'。
璧月:像玉璧一樣圓潤晶瑩的月亮。
蒼杉:蒼翠的杉樹。
錦筵:裝飾華美的宴席。
沈醉:沉醉,形容因沉迷而忘乎所以。
白雪:代指戰國楚地高雅樂曲《陽春》《白雪》(見宋玉《對楚王問》),喻指格調高潔的事物。
幽蘭:或指琴曲《猗蘭操》(傳為孔子所作,喻高潔品格),或實指幽香的蘭花;此處借指高雅的精神追求。
空再三:多次(出現、奏響)卻無人理會。
《頌古十七首》為禪宗頌古類詩作,多通過評述古德言行或自然人事場景闡揚禪理。此首約作于宋代,可能為禪僧所作,創作背景與禪宗‘破執’思想相關,借世俗沉醉與高雅孤寂的對比,引導世人超越對物質享樂的執著,關注內在精神的清凈。
全詩以自然與人事、高雅與世俗的對比為核心,暗喻世俗沉迷之態與精神追求的失落,語言凝練意象美,體現了禪宗對世俗執著的觀照,在頌古類作品中屬意象生動、理趣交融的佳作。
綠陰和水草和煙,今夕明朝頓爽然。 才到楝花飄暮雨,已看榕葉似秋天。 乍添吟鬢剛三月,暗減閨心又一年。 不信古人癡似我,曉鐘欲盡轉難眠。
苦說傷春還餞春,夜深啼鳥對沾巾。 綠陰村酒城南肆,同是尊前白發人。
陰雨霏霏濕酒卮,滿堂紅燭對彈棋。 主人先醉非無意,愁見更闌客散時。
石門酒薄客愁寬,誰念霜溪曉被寒。 偶見鄰舟說紅葉,五更疏雨夢長干。
曉驚枕上賣花聲,宿酒掀騰尚未寧。 但起改詩臨硯坐,不能著屐向街行。 河魚正美因思膾,好友誰來共解酲。 梅柳韶光真可愛,莫辜鐘鼓報新晴。
聞說幽蹊靜者多,石門景物近如何。 春茶雨后猿狙摘,晚食風前鳥雀過。 楚客斷筇留澗石,吳僧破笠掛巖阿。 遠公已去憨公往,惆悵生臺長薛蘿。
閑居同會在三春,大抵愚年最出群。霜鬢不嫌杯酒興, 白頭仍愛玉爐熏。裴回玩柳心猶健,老大看花意卻勤。 鑿落滿斟判酩酊,香囊高掛任氤氳。搜神得句題紅葉, 望景長吟對白云。今日交情何不替,齊年同事圣明君。
畫船橫絕湖波練。更上雕鞍窮翠巘。霜橘半垂黃。征衣盡日香。 鐘聲云外聽。金界青松映。何處是華山。峰巒杳靄間。
江南仲冬天,紫蔗節如鞭。海將鹽作雪,出用火耕田。
月上疏簾,風射小窗,孤館岑寂。一杯強洗愁懷,萬里堪嗟行客。亂山無數,晚秋云物蒼然,何如輕抹淮山碧。喜氣拂征衣,作眉間黃色。 役役。馬頭塵暗斜陽,隴首路回飛翼。夢里姑蘇城外,錢塘江北。故人應念我,負吹帽佳時,同把金英摘。歸路且加鞭,看梅花消息。
湖海襟期,煙霞氣宇,天下星郎。有靈方時后,年年卻老,神鋒耳底,夜夜騰光。萬卷蟠胸,千鐘蘸甲,袞袞詞源三峽滂。功成處,見須彌日月,河岳星霜。 興來引筆千行。看舉世何人是智囊。任縱橫萬變,難瞞道眼,優游自樂,不識愁腸。鬧市業中,密林靜處,鼻觀常聞三界香。天書到,聽笙簫競奏,幢蓋班行。
雄跨洞庭野,楚望古湘州。何王臺殿,危基百尺自西劉。尚想霓旌千騎,依約入云歌吹,屈指幾經秋。嘆息繁華地,興廢兩悠悠。 登臨處,喬木老,大江流。書生報國無地,空白九分頭。一夜寒生關塞,萬里云埋陵闕,耿耿恨難休。徙倚霜風里,落日伴人愁。
摘青梅薦酒,甚殘寒,猶怯苧蘿衣。正柳腴花瘦,綠云冉冉,紅雪霏霏。隔屋秦箏依約,誰品春詞?回首繁華夢,流水斜暉。 寄隱孤山山下,但一瓢飲水,深掩苔扉。羨青山有思,白鶴忘機。悵年華、不禁搔首,又天涯、彈淚送春歸。銷魂遠,千山啼鴂,十里荼麋。
郊原初過雨。見敗葉零亂,風定猶舞。斜陽掛深樹。映濃愁淺黛,遙山眉嫵。來時舊路。尚巖花、嬌黃半吐。到而今,唯有溪邊流水,見人如故。 無語。郵亭深靜,下馬還尋,舊曾題處。無聊倦旅。傷離恨,最愁苦。縱收香藏鏡,他年重到,人面桃花在否。念沈沈、小閣幽窗,有時夢去。
夜來雨。賴倩得、東風吹住。海棠正妖嬈處。且留取。 悄庭戶。試細聽、鶯啼燕語。分明共人愁緒。怕春去。 佳樹。翠陰初轉午。重簾卷,乍睡起、寂寞看風絮。偷彈清淚寄煙波,見江頭故人,為言憔悴如許。彩箋無數。去卻寒暄,到了渾無定據。斷腸落日千山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