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諸子
我頭久已白,我齒久已墜。
我耳近復聾,我目近復瞆。
我腹不耐餐,況復寒傷肺。
馀生過十年,安得長汝俟。
今日復來日,今歲復來歲。
少壯亦已亡,老病誰復在。
好日信無多,良遇安能再。
古圣喻為山,進止存一簣。
勿以將成墮,勿以初心委。
勿以愚自甘,勿以智自廢。
人世何足云,死生事乃大。
若不早自決,后來誰汝代。
我生亦平平,我死汝必悔。
汝命金石堅,汝緣胡可恃。
努力復努力,勿更須臾待。
闔眼即他生,他生未必會。
我頭久已白,我齒久已墜。
我耳近復聾,我目近復瞆。
我腹不耐餐,況復寒傷肺。
馀生過十年,安得長汝俟。
今日復來日,今歲復來歲。
少壯亦已亡,老病誰復在。
好日信無多,良遇安能再。
古圣喻為山,進止存一簣。
勿以將成墮,勿以初心委。
勿以愚自甘,勿以智自廢。
人世何足云,死生事乃大。
若不早自決,后來誰汝代。
我生亦平平,我死汝必悔。
汝命金石堅,汝緣胡可恃。
努力復努力,勿更須臾待。
闔眼即他生,他生未必會。
我的頭發早已斑白,牙齒早已脫落。耳朵最近又聾了,眼睛最近又昏花。肚子吃不下飯,何況又因受寒傷了肺。剩下的生命若超過十年,哪能長久等待你們。今天過去又是明天,今年過去又是明年。年輕力壯的人已經去世,年老多病的誰還在世。好日子確實不多,好的際遇哪能重來。古代圣人用堆山比喻,前進或停止只在最后一筐土。不要因即將成功而放棄,不要拋棄最初的心意。不要自甘愚鈍,不要因聰明而荒廢。人間事何足掛齒,生死才是大事。如果不早自己決定,以后誰能代替你們。我的一生也平凡,我死后你們定會后悔。你們的生命即使如金石般堅固,緣分又怎可依賴。努力再努力,不要拖延片刻。閉上眼睛就是來生,來生未必能相遇。
瞆(mèi):眼睛昏花,看不清楚。
俟(sì):等待。
喻為山:比喻為堆山,典出《尚書·旅獒》“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一簣(kuì):一筐土。
委:拋棄,放棄。
胡可恃:怎么可以依賴。胡,何;恃,依賴。
須臾:片刻,極短的時間。
此詩應為作者晚年體弱多病時所作。面對自身衰老(頭白、齒墜、耳聾、目瞆、肺傷)與生命有限(“馀生過十年”),詩人感慨時光易逝(“今日復來日”)、親友凋零(“少壯亦已亡”),故以詩誡子,勸其珍惜當下、及時進取。
詩以衰老之身起筆,由己及人,感慨生命短暫、際遇難再,繼而引古語勸誡子女莫棄初心、勿恃僥幸,最終以“闔眼即他生”的警醒收束。全詩情感真摯,語言通俗,以長輩的切身體驗傳遞人生智慧,體現對后輩成長的深切關懷。
溪水清澄漾碧漣,晚迎明月上初圓。三秋影動蛟人室,半夜寒生賈客船。
水底魚龍蒙覆照,沙邊鷗鳥望嬋娟。我曾鼓棹窮源處,高仰馀光問步蟾。
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送迎,誰知離別情?(相送 一作:相對;誰知離別情 一作:爭忍有離情)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邊潮已平。(江邊 一作:江頭)
金谷年年,亂生春色誰為主?余花落處,滿地和煙雨。 又是離歌,一闋長亭暮。王孫去,萋萋無數,南北東西路。
蒼茫沙嘴鷺鷥眠,片水無痕浸碧天。 最愛蘆花經雨后,一篷煙火飯魚船。
東越相逢地,西亭送別津。風潮看解纜,云海去愁人。 鄉在桃林岸,山連楓樹春。因懷故園意,歸與孟家鄰。 杜門不欲出,久與世情疏。以此為長策,勸君歸舊廬。 醉歌田舍酒,笑讀古人書。好是一生事,無勞獻子虛。
冰清霜潔。昨夜梅花發。甚處玉龍三弄,聲搖動、枝頭月。 夢絕。金獸爇。曉寒蘭燼滅。要卷珠簾清賞,且莫掃、階前雪。
土地窮甌越,風光肇建寅。插桃銷瘴癘,移竹近階墀。 半是吳風俗,仍為楚歲時。更逢習鑿齒,言在漢川湄。
西風一葉下晴川。換酒將魚不用錢。蘆渚畔,蓼洲邊。暮醉醒來月滿
帝告庶邦,式是典彜。 元侯顯父,戚臣宗支。 正乃封圻,予一人是毗。 凡曰附城,罔爾俾之。 畜兵厚賦,靡爾得私。 毋兇而國,作福作威。 天子有命,疇敢不祗。 子孫承承,唯萬世規。
淮潞弗虔,卒汙叛跡。 戎輅戒嚴,皇威有赫。 彼寇詿民,吾勇其百。 殄厥渠魁,貸其反側。
噫!太平無象兮世烏得而知, 維盛德可跡兮其封祀之儀。東岱宗兮西汾脽, 禮上帝兮賓地祇。皇有征兮吾民以嬉, 皇有祈兮吾民是私。天敷佑兮俾皇之釐, 永世億寧兮無疆之基。
帝嗟汙邦,久罹于兵。 或暴下以征,或敷虐以刑。 予命中典,協于圖經。 民服德音,室家以寧。
於穆圣考,德無與偕。 匪勤于兵,北人遂來。 逮是三紀,遠俗以懷。 生民休息,嗚呼仁哉。
欲識豐年兆,揚鬐勢漸浮。 只應同在藻,無復畏吞鉤。 去水非居轍,為祥勝躍舟。 須知明圣代,涵泳杳難儔。
一雨炎□洗。似天知、溪山佳處,玳筵珠履。六十年前今朝慶,門左桑弧蓬矢。也似恁、郁蔥佳氣。綠鬢童顏春未老,問壽星、模樣君真是。新甲子,從頭起。 應門有子能承志。總人間、皺眉底事,不關君耳。看不日孫枝毓秀,袞袞教人滿意。更又報、門闌多喜。飽受人生真富貴,便蟠桃、三熟堪彈指。知幾個,千秋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