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縷曲·梅花嶺瞻史公遺像
心共朝衫赤。岸烏紗、臨淮空障,東南半壁。慘變先皇臣欲殉,眉宇久無人色。況腸斷、高堂永訣。黯淡精神橫淚眼,陡辛酸、動我心如鐵。遲不去,日方昃。
調(diào)停四鎮(zhèn)真誠竭。枉整頓、朝廷小小,內(nèi)奸牽掣。付與孤忠成結(jié)局,浩氣滄溟應(yīng)塞。又何必、鐘山埋骨。精魄倘逢留后約,悵燕云、幾灑憂時血。更莫問,揚(yáng)州月。
心共朝衫赤。岸烏紗、臨淮空障,東南半壁。慘變先皇臣欲殉,眉宇久無人色。況腸斷、高堂永訣。黯淡精神橫淚眼,陡辛酸、動我心如鐵。遲不去,日方昃。
調(diào)停四鎮(zhèn)真誠竭。枉整頓、朝廷小小,內(nèi)奸牽掣。付與孤忠成結(jié)局,浩氣滄溟應(yīng)塞。又何必、鐘山埋骨。精魄倘逢留后約,悵燕云、幾灑憂時血。更莫問,揚(yáng)州月。
我的心和史公染紅的朝衫一樣赤誠。他頭戴烏紗,曾在臨淮徒勞阻擋清軍,守護(hù)著東南半壁江山。先帝遭遇慘變時臣子本欲殉國,可他的眉宇間久已沒有血色。更令人腸斷的是與高堂永別。他精神黯淡,眼中含淚,陡然間的辛酸讓我心如鐵石般震動。遲遲不愿離去,直到太陽西斜。他真誠竭力調(diào)停四鎮(zhèn)將領(lǐng),卻白白整頓朝廷,被內(nèi)奸牽制。最終只留下孤忠的結(jié)局,浩氣應(yīng)該填滿了滄海。又何必一定要葬在鐘山?若他的精魄能與后人有約,望著燕云之地,幾次為憂國而灑熱血。更不必問揚(yáng)州的明月如今如何。
朝衫赤:朝服被鮮血染紅,喻指史可法(史公)忠心赤膽。
岸烏紗:岸,高戴;烏紗,烏紗帽,指史可法的官員身份。
臨淮:史可法曾以督師身份駐節(jié)臨淮(今江蘇盱眙),此處代指其抗清防線。
四鎮(zhèn):南明弘光政權(quán)設(shè)立的高杰、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四位總兵,駐守江淮。
鐘山埋骨:鐘山(今南京紫金山)為明太祖朱元璋陵寢所在,此處借指帝王陵寢之地。
燕云:指北方幽云十六州,代指被清軍占領(lǐng)的中原地區(qū)。
此詞為作者瞻仰史可法(明末抗清名將,守?fù)P州殉國,梅花嶺為其衣冠冢所在地)遺像時所作。史可法在南明弘光朝任兵部尚書,督師揚(yáng)州,因四鎮(zhèn)不和、內(nèi)臣掣肘,最終城破殉國。作者通過追懷史公,既贊頌其忠烈,亦暗諷南明政權(quán)的腐敗內(nèi)耗。
全詞緊扣‘瞻史公遺像’的場景,以史可法抗清事跡為核心,既刻畫其‘孤忠’形象,又揭露南明內(nèi)奸誤國的癥結(jié),將個人敬仰與家國之痛交融,是一首兼具歷史深度與情感力量的懷人之作。
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 不羨朝入省,不羨暮登臺。 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
胸襟灑落。光風(fēng)霽月澄寥廓。生平素志惟丘壑。隨分田園,花木四時樂。 兒孫不用千金橐。吾家自有詩書粕。生朝有酒團(tuán)欒酌。因笑渠儂,癡呆畫松鶴。
五原塞外驕兒悍,萬死臺前女子多。 聞道中郎知魏尚,不教天子憶廉頗。
午天云淡日遲遲,水面長條帶影垂。 不是纖腰渾不定,自緣無力受風(fēng)吹。
不因黨論到元符,安得溪山著一儒。 時有詘伸須直道,天開靈杰豈歸愚。 泉疏陰潤詩馀派,手拓蒼崖節(jié)轉(zhuǎn)孤。 自送江西仙袂遠(yuǎn),神游應(yīng)過此間無。
寧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無權(quán),大丈夫時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隨人愿,賽田文養(yǎng)客三千。
暖律初回。又燒燈市井,賣酒樓臺。誰將星移萬點(diǎn),月滿千街。輕車細(xì)馬,隘通衢、蹴起香埃。今歲好,土牛作伴,挽留春色同來。 不是天公省事,要一時壯觀,特地安排。何妨彩樓鼓吹,綺席尊罍。良宵勝景,語邦人、莫惜徘徊。休笑我,癡頑不去,年年爛醉金釵。
休臥元龍百尺樓。眼高照破古今愁。若不擎天為八柱,且學(xué)鴟夷,歸泛五湖舟。 萬里西南天一角,騎氣乘風(fēng),也作等閑游。莫道玉關(guān)人老矣,壯志凌云,依舊不驚秋。
乘興西來,問誰是、平生相識。算惟有、瑤臺明月,照人如昔。萬里清涼銀世界,放教千丈冰輪出。便招邀、我輩上層樓,橫孤笛。 陰晴事,人難必。歡樂處,天常惜。幸星稀河淡,云收風(fēng)息。更著兩賢陪勝賞,此身如與塵寰隔。笑謫仙、對影足成三,空孤寂。
雪嶺倚空白,霜柏傲寒青。千巖萬壑奇秀,禽鳥寂無聲。好是群賢四集,同訪寶仙九室,中有玉京城。眼底塵囂遠(yuǎn),胸次利名輕。 云山旁,煙水畔,肯渝盟。傳呼休要喝道,方外恐猜驚。雅羨林泉勝概,倘遂田園歸計,志愿足平生。此意只自解,聊復(fù)為君傾。
夜來井絡(luò)參躔,使星一點(diǎn)明如晝。誰將天上麒麟,鐘作人間英秀。從橐儀刑,御屏名姓,暫煩衣繡。問西川父老,新來喜躍,緣何事、曾知否。 今代澄清妙手。為公家、憂心如疚。幾年繁賦,一朝輸代,恩民特厚。初度佳辰,恰逢長至,從來希有。但只將一部,歡聲百萬,與公為壽。
明月四時好,何事喜中秋。瑤臺寶鑒,宜掛玉宇最高頭。放出白毫千丈,散作太虛一色,萬象入吾眸。星斗避光彩,風(fēng)露助清幽。 等閑來,天一角,歲三周。東奔西走,在處依舊若從游。照我尊前只影,催我鏡中華發(fā),蟾兔漫悠悠。連璧有佳客,乘興且登樓。
與蜀有緣法,見我眼俱青。征車到處,弦管無限作離聲。自笑四年留滯,漫說三邊安靜,分閫愧長城。一念天地闊,萬事羽毛輕。 欲歸去,詩入社,酒尋盟。骎骎雙鬢,老矣只覺壯心驚。雖是東西惟命,已斷行藏在己,何必問君平。舉似銅梁守,懷抱好同傾。
玉局祠前,銅壺閣畔,錦城藥市爭奇。正紫萸綴席,黃菊浮卮。巷陌聯(lián)鑣并轡,樓臺吹竹彈絲。登高望遠(yuǎn),一年好景,九日佳期。 自憐行客,猶對佳賓,留連豈是貪癡。誰會得、心馳北闕,興寄東籬。惜別未催鹢首,追歡且醉蛾眉。明年此會,他鄉(xiāng)今日,總是相思。
算秋來景物,皆勝賞、況重陽。正露冷欲霜,煙輕不雨,玉宇開張。蜀人從來好事,遇良辰、不肯負(fù)時光。藥市家家簾幕,酒樓處處絲簧。 婆娑老子興難忘。聊復(fù)與平章。也隨分登高,茱萸綴席,菊蕊浮觴。明年未知誰健,笑杜陵、底事獨(dú)凄涼。不道頻開笑口,年年落帽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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