倬彼我系 其八
有鳥反哺,
其聲嗷嗷。
言念舊德,
憂心忉忉。
今我不養,
歲月其滔。
僶俛從役,
豈敢告勞。
有鳥反哺,
其聲嗷嗷。
言念舊德,
憂心忉忉。
今我不養,
歲月其滔。
僶俛從役,
豈敢告勞。
有鳥兒知道反哺父母,啼叫聲里滿是哀切。想起父母舊日的恩德,心中憂愁難以排解。如今我卻無法奉養,時光如水匆匆流逝。只能勉力服役奔波,哪敢訴說辛勞。
反哺:雛鳥長大后銜食喂母鳥,比喻子女奉養父母。
嗷嗷(áo):形容鳥叫聲哀切。
言:助詞,無實義。
舊德:指父母往日的養育之恩。
忉忉(dāo):形容憂愁的樣子。
滔:水流盛大的樣子,這里形容歲月流逝。
僶俛(mǐn miǎn):同“黽勉”,努力、盡力。
從役:指服役、勞作。
此詩為韋應物《倬彼我系》組詩之一。韋應物一生輾轉任職,常因公務漂泊在外。詩中或作于其任地方官職期間,因奔波役使無法常伴父母左右,借‘反哺之鳥’的意象,抒發未能盡孝的愧疚與對父母舊德的追念。
全詩以‘反哺之鳥’起興,通過對比鳥之孝與己之‘不養’,直陳未能奉養父母的愧疚。情感真摯,語言樸實,體現了傳統孝道觀念與個人現實困境的矛盾,是韋應物詩歌中‘至性之作’的典型。
愛汝野亭風日幽,寒花石路晚云稠。關心異品虛看譜,滿目清霜可負秋。仙侶自應吟閬圃,儒衣能許坐寒流。草堂空閉閒風雨,為惜年芳易白頭。
鯉魚風動橘初黃,邂逅西堂共一觴。過眼光陰人易老,及時嘉會興難量。獨慚市遠盤餐薄,且喜官清肉味忘。更下殘棋三五著,不知西崦已斜陽。
夫子中朝彥,風流落下情。一琴流水遠,雙舄帶星懸。馬踏金門雪,花含玉露煙。懷芹何以獻,天子在甘泉。
國師不跨石門句,舌頭未舉先分付。那堪覿面涉思惟,沖天鷂子新羅去。
六龍極北瞻明主,三鳳河東愧腐儒。
穆穆令妹,有德有言。才麗漢班,明朗楚樊。默識若記,下筆成篇。行顯中閨,名播八蕃。以蘭之芳,以膏之明。永去骨肉,內充紫庭。至情至念,惟父惟兄。悲其生離,泣下交頸。桓山之鳥,四子同巢。將飛將散,悲鳴忉忉。惟彼禽鳥,猶有號咷。況我同生,載憂載勞。將離將別,置酒中堂。銜杯不飲,涕洟縱橫。會日何短,隔日何長。仰瞻曜靈,愛此寸光。何以為贈,勉以列圖。何以為誡,申以詩書。去去在近,上下欷歔。含辭滿胸,郁憤不舒。燕燕之詩,佇立以泣。送爾涉涂,涕泗交集。云往雨絕,瞻望弗及。延佇中衢,愊憶嗚唈。既乖既離,馳情仿佛。何寢不夢,何行不想。靜言永念,形留神往。優思成疚,結在精爽。其思伊何,發言流淚。其疢伊何,寤寐驚悸。詠爾文辭,玩爾手筆。執書當面,聊以永日。
病起逢君作重九,絕頂拄杖相追尋。秋光為我洗林莽,天界自高無古今。笑聽野老說城市,坐待山氣分晴陰。攜壺賭酒少年事,俯視落照同幽深。
曇云仙館雙飛燕。瑯嬛寶笈篇篇見。紅滿鏡臺花。人間仙子家。唾珠開繡口。也仗龍相守。蝶夢一園香。才評春月長。
拂踏冰花上野航,水光沉黑樹蒼黃。平生盛有清寒興,不是山陰訪舊忙。
平生朋友樂,魚泳雁飛翔。如今不復昔,往往深退藏。安得無言心,相照松柏霜。飲此九日酒,味哉剝果陽。
夫子風流士,高懷近若何。張騫能奉使,阮籍自行歌。文字留中岳,樓船渡大河。梁都看不遠,枉駕幾時過。
紫陌金車。綠浦蘭槎。共追尋、大地芳華。三分春色,分與誰家。有一分山,一分水,一分花。雨打檐牙。月落窗紗。恨韶光、轉盼天涯。小庭寂寞,底事爭嘩。是一聲鶯,一聲燕,一聲鴉。一個敦丘。一個泥溝。小經營、水尾山頭。煙霞舊管,草木新收。有杏花春,荷花夏,菊花秋。萬里封侯。四海登樓。問何如、樵斧漁鉤。主人高臥,有客來游。是酒劉伶,詩李白,夢莊周。
道人只具一只眼,覿面全提格外機。塵里神仙誰做得,歸來試舉問麻衣。
憶昔初乘上峽船,雪灘云岫過聯翩。匆匆不暇尋高隱,遺恨于今四十年。雕鞍送客雙流驛,銀燭看花萬里橋。三十三年真一夢,茆檐寒雨夜蕭蕭。
輕帆葉葉卸窗前,一片琉璃混水天。水面樓臺天上月,凌虛一樣十分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