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臺詠懷 其四
墨绖麻衣歲兩更,
空悲萬里請長纓。
蠻煙瘴雨添行色,
海水天風和哭聲。
馬革死輸鴟革死,
龍工生勝鳥工生。
虛空已卜年馀到,
不向人間更紀程。
墨绖麻衣歲兩更,
空悲萬里請長纓。
蠻煙瘴雨添行色,
海水天風和哭聲。
馬革死輸鴟革死,
龍工生勝鳥工生。
虛空已卜年馀到,
不向人間更紀程。
穿著黑色喪服與粗麻喪衣已過兩年,空自悲嘆欲萬里請纓卻未能如愿。南方的瘴氣煙雨更添行程凄涼,海水天風與哀傷的哭聲交織一片。馬革裹尸的死法不如鴟革裹尸慘烈,如龍般的生存勝過如鳥般的茍延。已預知將不久于人世,不再計較人間的行程長短。
墨绖(dié):黑色喪帶,古代喪服。绖,喪服中的麻帶。
請長纓:用終軍請纓典故,指主動請求殺敵報國。
蠻煙瘴雨:南方濕熱地區的瘴氣,代指偏遠艱苦之地。
馬革:馬革裹尸,指戰死沙場。
鴟(chī)革:用鴟鳥皮制的袋子,典出伍子胥被鴟革裹尸投江,代指慘烈之死。
龍工、鳥工:典出《吳越春秋》,指不同生存境遇,龍工喻高貴堅守,鳥工喻卑微茍活。
卜:預測、預知。
此詩或作于明末清初易代之際,作者或為遺民志士,經歷國變喪亂,服喪兩年間仍懷報國之志卻未能實現,漂泊于南方瘴癘之地,在生死交織的境遇中寫下此詩,抒發內心的悲慨與對命運的感悟。
全詩以喪服起筆,串聯請纓未酬、漂泊之苦、生死之思,既寫個人際遇之悲,亦含家國之痛,通過典故與對比深化主題,展現了亂世中志士的悲壯與超脫。
寫舊箋。和春默默研。最紅都剪破,作春幡。醒來細與梅花約,落之前。
何用遺君玳瑁簪,雙珠明月照同心。原來得自鮫人室,說到相思淚不禁。
園居東畔有漁磯,獨把絲綸趣不稀。兩岸煙霞長作伴,滿川鷗鷺盡忘機。興來高詠滄浪曲,心靜偏宜水月輝。此景知公常在念,明時未許解朝衣。
龍沙一住二十年,獨識龍岡鄭景賢。詩筆饒君甘在后,琴棋笑我強爭先。冷官何啻廣文樂,歸計猶存谷口田。劫外壺天壽無量,請公勤叩祖師禪。
萬樹迎風艷曉霞,香山秋色動京華。霜紅晚節人間重,莫比三春二月花。
仲冬度長淮,滉蕩迷所知。同行得佳侶,乃諧夙所期。憶昨辭京國,與子適同時。參差各首路,不謂會在茲。舉觴更相屬,滿飲不須辭。人生如浮萍,聚散安足疑。
海門潮落見瓜州,云樹蒼茫馬上游。千里河山歸禹貢,百重煙水入淮流。蕪城積夢璚花月,隋苑傷心碧草秋。二十四橋人靜夜,為誰猶倚木蘭舟。
亂馀饑又甚,云散我廬空。時運方如此,人心莫與同。病身須一壑,天下付諸公。為報平生友,途今處處窮。
路繞危垣上,風高松檜鳴。花飛殊失意,草長不知名。游客咨遺俗,居民指舊京。浮圖天末起,瞻望忽傷情。
夜月小樓篳篥,東風深院琵琶。料理宿酲未了,春光又在鄰家。
昔在端平際,臨朝想老成。但聞轅固召,不見伏生行。霜柏無寒暑,朝華有悴榮。由來天所靳,上壽與高名。束帛徵諸老,深衣立一儒。鄉人偕獵較,童子共風雩。屑屑羞來往,兢兢迨舉扶。自慚衰竭久,書墓覺詞蕪。
愛汝側葉寒能青,插之銅瓶依石屏。晝屯云氣果不俗,夜飛光芒疑有靈。森聳似學鸞鳳翼,屈曲巳具虬龍形。更欲移裁萬仞嶺,待與松桂凌冥冥。
忙里清流也帶塵,閑中底物不長新。水將樹影揮空帚,楓換秋容作好春。自是不歸歸便得,老來下筆筆如神。鶯花煎煼無虛日,賤相誠齋一老人。
會攜小隊謁春申,斗酒重來席水濱。突兀山形猶向楚,奔騰江勢欲吞秦。云藏廢寺馀芳草,路轉虛亭遇異人。讀罷殘碑煙樹晚,孤舟明月載歸身。
柳色青青細雨愁,吳宮猶念舞腰柔。浣紗舊夢今何在,離別長歌能否休?隨碧水,待歸舟,千年只影自仙游。東君不許春悄過,換我人間花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