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僧欲禮清涼而未決來索予詩戲書四絕句 其一
楖栗橫肩衲掛身
芒鞋踏遍萬山云
若逢婆子山前問
驀直從來不誤君
楖栗橫肩衲掛身
芒鞋踏遍萬山云
若逢婆子山前問
驀直從來不誤君
手持楖栗杖橫扛在肩,身披僧衣,腳踏芒鞋已踏遍萬山云路。若在婆子山前遇到他人詢問,徑直前行從來不會耽誤你。
楖栗:一種木本植物,其木可制杖,僧人常用作行路工具。
衲:僧衣,因用碎布補綴而成,故稱衲衣。
芒鞋:用芒草編織的草鞋,為古代僧人常穿的行腳鞋。
驀直:徑直、直接。
此詩為作者應一位猶豫是否前往清涼山(佛教圣地,代指禮佛修行)的僧人所求而作。僧人因舉棋不定向作者索詩,作者以戲作絕句的方式,用通俗語言打消其疑慮,鼓勵堅定前行。
詩以僧人日常行腳形象切入,通過‘踏遍萬山云’的豪邁與‘驀直’而行的勸誡,點明修行需放下遲疑、專注當下的主旨,語言生動簡潔,富有生活智慧。
六府萃百感,攻愁須酒兵。
故人如我知,侵月走雙甖。
手裂絳泥封,瓦盆貯瑤瓊。
我生百世后,見此圣之清。
一飲肺腸潤,再飲毛骨輕。
何必跨茅龍,超然欲遐征。
令節仍長至,公家放小休。
愁城開六府,醉眼見千憂。
梅萼含春小,云容帶雨收。
曦娥自來往,生理百年浮。
煌煌六藝學,兀兀門亦專。耕道宜有秋,而我適旱干。
疏鬢日月邁,破衣霜雪單。誰謂四海寬,已覺一飽難。
失計墮簿領,署判手為酸。皇家挈天綱,昨下如綸言。
冷眼看匠手,雌黃英俊間。華堂玉塵動,繡簾香鴨殘。
為國得一人,可使天下安。當時呼畫師,我愧寧不然。
策勛徑投筆,守志甘抱關。渥洼萬里心,束芻老廄閑。
豈無苜蓿盤,可以羞晨餐。豈無芰荷衣,可以備祁寒。
天地日莽蒼,逢辰諒多艱。世既不吾與,不去良亦頑。
搖搖故山心,長風動旌旃。君今門下士,良莊滿人寰。
與我各相去,何啻一小千。異時白云邸,仰君分酒錢。
富貴無相忘,勿徒況永嘆。
不奈飛埃點素衣,驚霜須鬢落全稀。
隔簾初聽黃鸝語,舉盞那催畫鹢歸。
就使淵明頻日醉,能爭伯玉幾年非。
持竿欲老長城去,分我臨流半坐磯。
六代風流最永嘉,鬰蔥勝氣隠晴霞。
折沖樽俎神俱旺,表里山河險莫夸。
幾縷碧煙迷杏眼,半篙清漲減蒲芽。
歌聲已得檀郎怨,四海而今再一家。
老寄余生山水窟,寂無朝煙屈硉矹。客從何方問棲隠,無人譍門杖藜出。
言間遺我翠玉餠,把玩芳香襲呼吸。便欲洗琖試水品,腸胃空枯恐稱屈。
緘藏小篋掛東牖,惕若虬龍隨手入。云濤雪浪有變化,扃??苞苴何鬰鬰。
痛嘗七碗豈不愿,待營一飽終無及。窮人談富如畫餠,浪說烹炮詫知識。
真求大嚼薦茗飲,可笑詩人太癡絕。豈惟枵腹誤指染,更并麗句成干沒。
亦知且具衲子供,澆淋蔬筍供一啜。恐君肺腑出宮商,造物反怪太喧聒。
又恐展轉夜不寐,深思危慮比孤孽。何如待我食萬錢,東閣大開玉醅潑。
翠娥捧香沃煩膩,醉起一笑天地間。男兒蓋棺事始定,所不踐言有如日。
四十發已白,百謀無一成。林泉有夙志,芝術寄晚程。
人間好山水,往往盡經行。輒忌墮圭組,所至欲有營。
臥龍勝蘭若,曩游愜平生。蒼茫紫翠間,藤蘿路回縈。
上方攀躋迥,遐矚襟宇宏。風颯秋嶺瘦,云護曉泉明。
汲甘潄芳潤,擷香佩華英。境迷煙霞痼,道豁人鬼盲。
是時駕言旋,濡毫記前楹。于今已八稔,愧負猿鶴盟。
君今倚巖桂,泠然賦晨征。仙人餌白石,幽士飯青精。
興托風塵表,詠味見高情。欲往從之游,秋夢一羽輕。
靜躁本異趣,出處諒欲誠。胸中一丘壑,敢以易功名。
杖藜如可再,君為寄先聲。南岳寬嘲笑,北山緩譏評。
行亦老菟裘,今姑隠市城。此心隨云歸,與山日逢迎。
年來疏見驚人句,入手遽回如許春。
幾日異科收異士,百年吾道付吾人。
執鞭少也嘗求富,擊柝老來非為貧。
寄語子云當自貴,儒風元不系周秦。
敕報游西內,春光靄上林。
花圍千朵錦,柳撚萬株金。
燕繞龍旗舞,鶑隨鳳輦吟。
君王多雨露,化育一人心。
肅霜聞渡雁,湖海發歸舡。
煙樹開吳澤,風帆盡楚天。
經過成往事,信宿是明年。
詩句隨元禮,云山共一天。
聯事春將半,去官春未歸。儒冠真蹭蹬,祖席有光輝。
罷遣親刀筆,勾牽坐釣磯。同寮多俊彥,投老失親依。
坐席丘無煖,扁舟蠡亦肥。泉聲清夢寐,山色浄裳衣。
竹杖隨時拄,山杯信手揮。荷天將土苴,為我易煙霏。
州縣徒勞耳,簞瓢殆庶幾。不糜公廩粟,元長故山薇。
白發心猶壯,丹途計益非。人生今殄瘁,世路只歔欷。
苦潦人將溺,思援手病痱。道孤誰嘆息,跡蹇共嘲譏。
去矣猶回首,憂之欲奮飛。古今難骨鯁,風俗易脂韋。
深峽真浮海,溫泉當浴沂。空山猿擇木,豐草馬辭鞿。
已遂孤云遠,猶通一徑微。年年如問信,深覓薜蘿扉。
晷景余三日,憂愁盡一年。
酒侵新歲熟,花待故枝妍。
隣里多遺餽,庖廚有盛煙。
擁爐風雪順,春意欲相先。
天地渾無滓,清光濯肺肝。
倚風哦絕唱,想像見仙官。
照我竹書冷,戀君銀鬢寒。
家山想同夢,倚玉夜闌干。
斯人已矣舟移壑,惆悵九原誰可作。
靈光長與孤月孤,幻化偶隨落葉落。
人間好事平生有,留得芬香傳萬口。
楊侯宅畔蜀江邊,霜立梅花醉哀酒。
伯仲如林吾所愛,俯仰十年無一在。
鬢邊日月去如飛,老懷不待秋風悲。
黃金絡頭玉為觼,蜀錦障泥亂云葉。
花間顧影驕不行,萬里龍駒空汗血。
露床秋粟飽不食,青??苜蓿無顏色。
君不見東郊瘦馬百戰場,天寒日暮烏啄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