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六日召對文華殿旋奉嚴旨革職待罪感恩述事三首
宮廷初散鼠孤群,殷殷成雷又聚蚊。卷舌光芒仍炫耀,臺階氣象向氤氳。傷心詔獄生春草,回首觚棱隔暮云。明主定無鉤黨禁,文華休擬作同文。
破帽青衫又一回,當筵舞袖任他猜。平生自分為人役,流俗相尊作黨魁。明日孔融應便去,當年王式悔輕來。宵來吉夢還知否,萬樹青山早放梅。
獵獵寒風歲逼除,柴門剝啄到雙魚。親憎言祿催偕隱,友賤求名勸著書。薄俗休官如物故,畏途削籍當遷除。夕陽亭下城西路,嘆息何人返敝廬。
宮廷初散鼠孤群,殷殷成雷又聚蚊。卷舌光芒仍炫耀,臺階氣象向氤氳。傷心詔獄生春草,回首觚棱隔暮云。明主定無鉤黨禁,文華休擬作同文。
破帽青衫又一回,當筵舞袖任他猜。平生自分為人役,流俗相尊作黨魁。明日孔融應便去,當年王式悔輕來。宵來吉夢還知否,萬樹青山早放梅。
獵獵寒風歲逼除,柴門剝啄到雙魚。親憎言祿催偕隱,友賤求名勸著書。薄俗休官如物故,畏途削籍當遷除。夕陽亭下城西路,嘆息何人返敝廬。
宮廷中剛剛散去,我如孤獨的老鼠,可那如雷般的喧囂和如蚊般的嘈雜又聚在一起。那些搬弄是非者的氣焰依舊囂張,朝堂氣象混沌不明。想到詔獄中長出春草,令人傷心,回首皇宮已被暮云阻隔。圣明的君主定不會有黨錮之禁,文華殿也別再比作同文館。我又一次戴著破帽、穿著青衫,在筵席上舞袖任人猜測。我這一生本就自認是為人驅使之人,卻被世俗尊為黨魁。明天我或許就會像孔融一樣離去,當年真后悔像王式那樣輕易入朝。夜里做的吉夢可有人知曉,那萬棵青山上早有梅花綻放。凜冽的寒風預示著舊歲將除,柴門響起敲門聲收到書信。親人嫌我求祿勸我一同歸隱,朋友輕賤求名之事勸我著書。這淺薄的世俗里,辭官就像人去世一樣;危險的仕途上,被削職如同升遷。夕陽亭下城西的路上,嘆息著有誰能返回破舊的家園。
鼠孤群:形容自己孤立無援。
殷殷成雷又聚蚊:比喻小人喧囂、嘈雜。
卷舌:星名,此處比喻搬弄是非的人。
臺階:指朝堂。
詔獄:奉皇帝命令拘押犯人的監獄。
觚棱:宮殿的屋角瓦脊,代指皇宮。
鉤黨禁:指黨錮之禍。
同文:同文館,曾是囚禁黨人的地方。
孔融:東漢名士,因觸怒曹操被殺。
王式:西漢經學家,曾被征召入朝。
柴門剝啄:柴門有敲門聲。
雙魚:指書信。
物故:死亡。
遷除:升遷。
夕陽亭:在洛陽城西,古人送行之處。
此詩創作于作者被召對文華殿后旋即奉嚴旨革職待罪之時。當時朝廷政治斗爭激烈,黨爭不斷,作者可能因觸怒權貴或卷入黨爭而遭此厄運。詩人在這樣的背景下,感慨自身遭遇,寫下此詩以表達內心復雜情感。
這首詩主旨在于抒發詩人被革職后的復雜情感,既有對朝廷黑暗、小人當道的批判,也有對自身命運的無奈和對歸隱的向往。其突出特點是用典豐富,情感真摯。在文學史上雖不一定有重大影響,但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和文人的處境。
月在沃洲山上,人歸剡縣溪邊。 漠漠黃花覆水,時時白鷺驚船。
幽人自愛山中宿,又近葛洪丹井西。 窗中有個長松樹,半夜子規來上啼。
春夢驚回,槐陰盡捲,闌前暗斗深秋。雨細風疏,廿番花信皆休。叢殘已分同芳草,仗輕云、扶上瓊樓。最堪憐、淺笑輕顰,還抱新愁。 東皇應是嫌幽獨,悵霜天寥迥,秾艷都收。容我清狂,一般顧影籬頭。閑情陶令常相憶,嘆江梅、沉夢汀洲。好憑他、丹桂清芬,伴我忘憂。
歧路東西奈別何,壯心憔悴惜蹉跎。 重來云物非前度,黃葉秋風積恨多。
閑門綠樹老,華池芳草生。 偶隨蝴蝶起,獨自下階行。 何處垂楊院,春風驕馬鳴。
小闌干,深院宇。依舊當時別處。朱戶鎖,玉樓空。一簾霜日紅。弄珠江,何處是,望斷碧云無際。凝淚眼,出重城。隔溪羌笛聲。
煙雨苕溪憶舊游,畫圖遺墨見風流。 不知黃鶴飛歸后,又是山中幾度秋?
并湖游冶路。垂冶萬柳,麹塵籠霧。草色將春,離思暗傷南浦。舊日愔愔坊陌,尚想得、畫樓窗戶。成遠阻。鳳箋空寄,燕梁何許。 凄涼瘦損文園,記翠筦聯吟,玉壺通語。事逐征鴻,幾度悲歡休數。鶯醉亂花深里,悄難替、愁人分訴。空院宇。東風晚來吹雨。
水落寒沙晚照收,沙邊誰復艤孤舟。 鮑昭自作蕪城賦,難寫江南不盡愁。
隨處禪房有水聲,我來石上坐忘形。 臨行更酌潭中淥,要洗多生業障清。
庚寅冬,予自小港欲入蛟川城,命小奚以木簡束書從。時西日沉山,晚煙縈樹,望城二里許。因問渡者:“尚可得南門開否?”渡者孰視小奚,應曰:“徐行之,尚開也; 速進,則闔。”予慍為戲。趨行及半,小奚撲,束斷書崩,啼,未即起。理書就束,而前門已牡下矣。予爽然思渡者言近道。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而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其猶是也夫!
獨立空庭日沒西,歸鴉風急翼難齊。 故園小閣疏籬外,烏桕梢頭各早棲。
萬點寒鴉過盡西,一輪斜月向人低。 欲追殘夢驚回處,黃菊樽前剝蟹臍。
冠冕神箕裔,河山外服臣。孤危明正朔,大義恥和親。
烏白潛幽楚,狐疑暗納秦。會聞采藥使,東海見揚塵。
萬里歐洲估,飆輪夜踏潮。電燈欺素月,寶氣亙丹霄。
風雨黑洋惡,魚龍白日驕。夷歌中夜起,聽作太平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