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圓 二首
秋蟾光滿云中塞,人下玉鞍來。將軍嬌女,秦箏趙瑟,清響含哀。歡娛一夢,朝云易化,秋雨頻催。無因相逐,蘭魂蕙魄,同向泉臺。
秋蟾光滿珊洲水,人駕彩舟來。劉家三妹,詩香賦艷,閨閣仙才。糟糠單薄,松枝未老,蕙草先摧。無因魂返,珊珊細步,燈下徘徊。
秋蟾光滿云中塞,人下玉鞍來。將軍嬌女,秦箏趙瑟,清響含哀。歡娛一夢,朝云易化,秋雨頻催。無因相逐,蘭魂蕙魄,同向泉臺。
秋蟾光滿珊洲水,人駕彩舟來。劉家三妹,詩香賦艷,閨閣仙才。糟糠單薄,松枝未老,蕙草先摧。無因魂返,珊珊細步,燈下徘徊。
第一首:秋夜的明月照亮云中邊塞,有人跨下玉鞍而來。將軍家的嬌女,彈奏著秦地的箏、趙地的瑟,清越的樂聲里滿是哀傷。歡樂不過是一場夢,像朝云般容易消散,秋雨不斷催促著離別。沒有緣由可以追隨,唯有如蘭蕙般高潔的魂魄,一同走向黃泉。第二首:秋夜的明月灑滿清波蕩漾的珊洲水面,有人駕著彩舟而來。劉家的三妹,詩賦中散發著芬芳與艷麗,是閨閣中的仙子之才。粗劣的糟糠之妻尚在,如松枝般未老,而如蕙草般的她卻先凋零了。沒有辦法讓她的魂魄歸來,只能想象她輕盈的腳步,在燈下徘徊。
秋蟾:秋月,古人稱月為蟾。
云中塞:指云中郡(今內蒙古托克托一帶)的邊塞。
秦箏趙瑟:秦地的箏與趙地的瑟,代指精美樂器。
朝云易化:用宋玉《高唐賦》中巫山神女“旦為朝云”的典故,喻美好事物易逝。
泉臺:即泉下、陰間。
珊洲:或為虛擬地名,泛指水畔之地。
糟糠:本指粗劣食物,此處代指共患難的伴侶。
蕙草先摧:以蕙草易折喻美人早逝。
珊珊:形容女子步履輕盈的樣子。
此詞或為作者悼亡之作,具體創作背景無明確史料記載。從內容推測,可能為紀念兩位身份不同(將軍之女、閨閣才女)卻均早逝的女性而作,反映作者對生命無常的感慨與深切追思。
《人月圓 二首》以兩首聯章形式,通過細膩的場景描寫與意象烘托,追憶早逝的女性,突出“歡娛易散、生命無常”的主題。語言哀婉含蓄,情感真摯,是古典悼亡詞中的典型之作。
日近觚棱,秋漸滿、蓬萊雙闕。正錢塘江上,潮頭如雪。把酒送君天上去,瓊裾玉佩鶿鴻列。丈夫兒、富貴等浮云,看名節。 天下事,吾能說;今老矣,空凝絕。對西風慷慨,唾壺歌缺。不灑世間兒女淚,難堪親友中年別。問相思、他日鏡中看,蕭蕭發。
天涯十載無窮恨,老淚燈前語罷垂。 明發又為千里別,相思應盡一生期。 洞庭波浪帆開晚,云夢蒹葭鳥去遲。 世亂音書到何日?關河一望不勝悲。
西風庭院人凄絕。梧桐幾片殘秋葉。敲著紙窗欞。孤衾和夢聽。
長更和短角。催得燈花落。觸目總銷魂。低頭見淚痕。
夜寒生。夢魂驚。半燼蘭膏暗壁燈。床頭饑鼠行。
數長更。起離情。倚枕填詞句未成。推敲直到明。
城郭還依舊,人民似昔非。 故鄉南去遠,奉使北來稀。 水落波聲小,天空月色微。 客舟隨處宿,浪跡幾時歸。
露盤花水望三星,仿佛虛無為降靈。 斜漢沒時人不寐,幾條蛛網下風庭。
秋雨聲中舊雨來,堆盤苜蓿且銜杯。黃花似待先生到,剩蕊還留小雪開。
探幽乘暇日,小立佇花前。人去已千里,春歸又一年。
柳含香雨重,松抱法云圓。半晌增惆悵,重來翠接天。
寒蟬先秋鳴,涼意在樹杪。臥聞檐雨止,起視瑣窗曉。
清風來不速,引我至瓊島。中央一水亭,四面萬花繞。
主人兩宗匠,仙葩入品藻。坐我香世界,煙波凌浩渺。
同游皆俊才,吳質本詩老。為言卅年前,此地留鴻爪。
風流感晨星,陳跡忽已杳。及茲花生朝,一壺共傾倒。
珠露舞翠盤,游魚躍文沼。飛來雙白鷺,顧影斗清好。
一官掛朝簿,世事常擾擾。所欣半日閑,心跡冰壺皎。
歸來枕簟清,香風滿懷抱。
客有吳郎吹洞簫,明月沉江春霧曉。湘靈不可招,水云中環佩搖。
驚回一枕當年夢,漁唱起南津。畫屏云嶂,池塘春草,無限消魂。 舊家應在,梧桐覆井,楊柳藏門。閑身空老,孤篷聽雨,燈火江村。
草茫茫秦漢陵闕,世代興亡,卻便似月影圓缺。山人家堆案圖書,當窗松桂,滿地薇蕨。 侯門深何須刺謁?白云自可怡悅。到如何世事難說,天地間不見一個英雄,不見一個豪杰!
滿城風雨近重陽。濕秋光。暗橫塘。蕭瑟汀蒲,岸柳送凄涼。親舊登高前日夢,松菊徑,也應荒??皩⒑挝锉瘸铋L。綠泱泱。繞秋江。流到天涯,盤屈九回腸。煙外青萍飛白鳥,歸路阻,思微茫。
啼紅,杏花消息雨聲中。十年一覺揚州夢,春水如空。 雁波寒寫去蹤,離愁重,南浦行云送。冰弦玉柱,彈怨東風。
自入秋來景物新,拖筇放腳任天真。 江山風月無常主,但是閑人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