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詩五首 其二
磁石引長針,陽燧下炎煙。宮商聲相和,心同自相親。
我情與子合,亦如影追身。寢共織成被,絮用同功綿。
暑搖比翼扇,寒坐并肩氈。子笑我必哂,子戚我無歡。
來與子共跡,去與子同塵。齊彼蛩蛩獸,舉動不相捐。
惟愿長無別,合形作一身。生有同室好,死成并棺民。
徐氏自言至,我情不可陳。
磁石引長針,陽燧下炎煙。宮商聲相和,心同自相親。
我情與子合,亦如影追身。寢共織成被,絮用同功綿。
暑搖比翼扇,寒坐并肩氈。子笑我必哂,子戚我無歡。
來與子共跡,去與子同塵。齊彼蛩蛩獸,舉動不相捐。
惟愿長無別,合形作一身。生有同室好,死成并棺民。
徐氏自言至,我情不可陳。
磁石能吸引細長的鋼針,陽燧能引下太陽的火焰。宮商二音和諧共鳴,心意相通自然彼此親近。我與你的情感交融,如同影子追隨著身軀。同蓋織錦被褥,絮里填著共同紡織的棉絮。夏日共搖比翼扇,寒冬同坐并肩氈。你歡笑我必微笑,你悲傷我無歡顏。出行與你同足跡,歸返與你共塵煙。就像那相依的蛩蛩獸,一舉一動都不相棄。只愿永遠不分離,合二為一成一體。生時同室相好,死后并棺同眠。我徐氏自認為已說盡,我的深情卻難以盡言。
陽燧:古代利用日光取火的凹面銅鏡。
宮商:古代五聲音階中的兩個音級,代指音樂和諧。
同功綿:兩人共同紡織的棉絮,象征心意相通。
比翼扇:兩人共執搖動的扇子,取“比翼”雙飛之意。
蛩蛩(qióng qióng)獸:傳說中前足短、后足長的獸,需與另一種獸互助生存,喻指相依不離。
并棺民:死后合葬之人,指生死相伴。
徐氏:作者自稱,或指徐干(東漢末年文學家,建安七子之一)。
此詩為東漢末建安時期徐干所作。建安年間社會動蕩,但文人注重個體情感表達。詩中通過夫妻日常細節與自然意象,反映了當時士人對真摯愛情的珍視,亦可見建安詩歌“慷慨任氣”之外細膩的一面。
全詩以“合歡”為核心,通過磁石引針、影追身等比喻,結合共寢、搖扇等同居細節,層層鋪陳,最終以“生同室、死并棺”的誓言收束,深情表達與伴侶生死相依的愿望,情感真摯,語言質樸,是建安時期愛情詩的典型之作。
留都羅群署,詞林最蕭閒。古屋蔭槐柏,時見檐前山。圖史紛座隅,披玩豁心顏。與子坐永日,清風竹珊珊。
撥么弦、賞音能幾,十年禁慣憔悴。燈前接席成清話。訴盡平生心事。君看取。愛緩帶輕裘,坐我春風里。河清可俟。幸得傍朝陽,飛騰意氣,駑蹇尚堪使。纏綿意。漬透鮫珠泉底。騷懷無限悽悱。冥迷一往曾何濟。自墮沈淵難起。塵乍洗。信再造深情,未覺吾衰矣。重調宮徵。待仰贊休明,千間廣廈,更送萬方喜。
江鄉新霽稻初收,縛竹為扦可寄留。白水有時深鼎足,黃云隨意掛叉頭。豐年有象居人喜,滯穗無遺寡婦愁。稼事畢時仍有用,不妨場圃作量籌。
凝碧池頭蘸翠漣,鳳皇樓畔簇晴煙。新詞欲詠知難詠,說與雙成入管弦。
我本倦游者,送君增苦顏。潮聲螺女渡,歸夢壺公山。春色鶯啼外,行程鳥道間。所嗟璚樹遠,何日更追攀。
十月郊原草木空,旅懷家難百憂中。長河滾滾荒山渡,落日蕭蕭大樹風。才報捷書收劍外,早聞群盜起關東。孤臣淚血孤兒涕,遠道吞聲灑未窮。
雨露恩通萬里天,喜隨群牧上堯年。文章舊業馀三館,弦誦新聲遍兩川。壯歲幾人先服豸,清秋一路早聞蟬。賈生不久還膺召,為子長歌解劍篇。
湖上題詩袂久分,那堪乍晤又離群。歸心豈為三珠樹,啟事常依五色云。驛路雪梅春的皪,江城煙柳日氤氳。晉公元系蒼生望,莫戀家園綠野醺。
健羨玉堂仙,中朝元老。過眼繁華任紛擾。百年心事,愛煞野莊春好。南枝誰道是、調羹了。風月吟懷,冰霜節操。千尺青松盡難槁。春宮調護,好個當年皓。日邊消息近、中書考。
留侯在漢庭,四老在南山。不知高祖意,但欲太子安。一讀《鴻鵠歌》,令人心膽寒。高飛橫四海,牝雞生羽翰。孺子誠可教,從容濟時艱。平生無遺策,此舉良可嘆。出處今誤我,惜哉不早還。何必赤松子,商洛非人間。
仙翁初不記年華,食罷蟠桃又著花。只在人前人不識,藍溪流水兩三家。
花開沓沓金為粟,葉密叢叢翠蓋煙。不分月中惟一樹,要將秋色種諸天。
狗監無端薦薄情,鹴裘犢鼻帝鄉塵。當時最有文君恨,不識長門買賦人。
郭老多才,小憩論詩,深契我懷。道舊瓶新酒,裝來也得,今詞古語,糅雜何猜。的皪珠塵,斕斑蕃錦,光怪陸離洵妙哉。陶鈞手,看全收萬類,陵暴九垓。最難雅俗都諧。待放眼、滄溟襟抱開。正和平競賽,精研原子,文明追溯,考訂齊罍。宰制奴仆,消融自我,接葉移根別樣栽。花齊放,讓迎風細草,輝映池臺。
北風吹層波,高帆疾于馬。矯首望云山,日夕到鄉舍。親友慰遠歸,春杯正堪把。故園多所歡,薄宦何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