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吉吳昌碩詠趙文敏書,元覺了義,經付中峰和尚,懺悔管夫人四首
王孫懺悔仲姬日,燕市崖山授命時。我愛河東蓄死具,虞山應愧鬢成絲。
愴恍諸陵一夕開,漫從色相覓如來。踰淮枳是江南橘,臭味差池為底栽。
寫就簪花供佛龕,漫憑因果問瞿曇。天寧寺異承天寺,輸與吳門鄭所南。
茫茫天水墮家風,文字因緣信不同。一點貪癡求解脫,當時原是可憐蟲。
王孫懺悔仲姬日,燕市崖山授命時。我愛河東蓄死具,虞山應愧鬢成絲。
愴恍諸陵一夕開,漫從色相覓如來。踰淮枳是江南橘,臭味差池為底栽。
寫就簪花供佛龕,漫憑因果問瞿曇。天寧寺異承天寺,輸與吳門鄭所南。
茫茫天水墮家風,文字因緣信不同。一點貪癡求解脫,當時原是可憐蟲。
趙孟頫為管道昇懺悔之時,正值元在燕京稱帝、南宋在崖山滅亡之際。我欣賞柳如是準備好赴死之物,虞山(指代錢謙益)應慚愧自己兩鬢斑白卻貪生怕死?;秀遍g南宋皇陵一夜被掘開,不要只從表象去尋覓佛性。過了淮河的枳其實原本是江南的橘,只因環(huán)境不同味道有差異,不知為何種下。寫好簪花小楷供奉在佛龕前,不要只憑因果去問佛祖。天寧寺與承天寺不同,還是吳門的鄭所南更有氣節(jié)。茫茫天地間家族的風范衰落,文字因緣確實各有不同。一點貪癡就想求解脫,趙孟頫當時原本就是個可憐蟲。
王孫:指趙孟頫,他是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仲姬:管道昇,字仲姬,趙孟頫之妻。
燕市:指元大都燕京。崖山:南宋最后滅亡之地。授命:指朝代更迭。
河東:指柳如是,她是錢謙益(號牧齋,虞山是其別稱)的妾室,曾勸錢謙益投水殉國,自己準備好死具。
諸陵:指南宋皇陵。
踰淮枳是江南橘:出自《晏子春秋》,枳過淮河就變成橘,比喻環(huán)境對事物的影響。
簪花:指簪花小楷。瞿曇:指釋迦牟尼。
天寧寺、承天寺:不同的寺廟。鄭所南:宋末元初詩人、畫家,有氣節(jié)。
天水:趙宋皇室的郡望。
此詩創(chuàng)作于特定的歷史時期,當時朝代更迭,元朝取代南宋。趙孟頫作為宋皇室后裔卻仕元,這種行為引發(fā)了一些人的批判。作者吳昌碩借詠趙孟頫相關之事,表達對氣節(jié)的重視和對歷史人物的評判。
這首詩主旨在于批判趙孟頫變節(jié)仕元的行為,贊揚有氣節(jié)之人。其突出特點是善用對比和典故,增強了詩歌的表現力和思想深度。在文學史上,它反映了當時人們對歷史人物氣節(jié)的關注和評判。
上善湛然秋,恩波洽帝猷。謾言生險浪,豈爽見安流。 泛去星槎遠,澄來月練浮。滔滔對離酌,入洛稱仙舟。
讀書人去?;呐_,歲歲春風長野苔。 山上桃花紅似火,一雙蝴蝶又飛來。
遠觀山色,年年依舊如新,近視人情,漸漸不同往日。 詩朋酒友,日會三千,知己心人,百無一二。 花開兮,蝴蝶至,人困兮,親戚疏。 時來,誰不來;時不來,誰來。 自跌倒,自爬起,靠人扶,都是假。 親戚朋友,說的是隔山話。且挨過三冬四夏,暫受些此痛苦,雪盡后再看梅花。
章句飄飄續(xù)小山,古風蕭瑟筆追還。 海鵬共擊三千里,鐵馬同歸十二閑。 功業(yè)會看鐘鼎上,聲華已在縉紳間。 他年記憶憐衰老,為報西川引一班。
雁盡書難寄,愁多夢不成。 愿隨孤月影,流照伏波營。
隴底嗟長別,流襟一動君。 何言幽咽所,更作死生分。
吳波深處波聲急。欄干下瞰魚龍宅。江北與江南。斜陽山外山。十洲三島地。夢里身曾至。今日醉危亭。神仙邀我盟。
半生習氣,被風霜、銷盡頭顱如許。七十年來都鑄錯,回首邯鄲何處。杜曲桑麻,柴桑松菊,歸計成遲暮。一樽自壽,不妨沈醉狂舞。 休問滄海桑田,看朱顏白發(fā),轉次全故。烏兔相催天也老,千古英雄壞土。汾水悲歌,雍江苦調,墮淚真兒女。興亡一夢,大江依舊東注。
青衫華發(fā),對風霜、倚遍危樓孤嘯。惡浪平波,看盡世間多少。忘卻金閨故步,都付與、野花啼鳥。只自笑。悠悠心事,無人知道。 擾擾世路紅塵,看銷盡英雄,青山亦老。宇宙無窮,事業(yè)到頭誰了。高樓一聲書角,把千古、夢中吹覺。天欲曉。起看蕊梅春小。
自憐翠袖,向天寒、獨倚孤篁吟嘯。半世虛名,孤負白云多少。欲問梅翁舊約,怕誤我、沙頭鷗鳥。時一笑。行行且止,人間蜀道。休怪歲月無情,嘆塵世浮生,閑忙閑老。待趁黑頭,萬里封侯都了。今古勛名一夢,聽未徹、鈞天還覺。羌管曉。樓角曙星稀小。
正淡煙疏雨,梅子黃時,清和天氣。阿母當年,暫輟瑤池會。霞帔星冠,霓旌羽纛,下碧霄云際。恰與瞿曇,同時共日,降人間世。 裼寢開祥,斑衣祝壽,一種靈椿,兩枝仙桂。滿引玻璃,且向今宵醉。待看階庭,藍袍交映,奉板輿游戲。到得蟠桃,熟時歸去,已三千歲。
南山老,還記少陵詩。七十古來稀。清池擁出紅蕖墜,西風吹上碧梧枝。趁今朝,斟壽酒,記生時。也不羨、鯤鵬飛擊水。也不羨、蛟龍行得雨。人世事,總危機。扶床正好看孫戲,舞衫不要笑兒癡。更塤篪,三老子,鬢如絲。
花落風初定。倚危闌、衷情欲訴,躊躇不忍。把酒問春無語,吹落游塵怎任。待淚雨、紅妝蔫盡。不道燕銜春將去,誤啼鵑、喚起年年恨。芳草路,人愁甚。 浮生一夢黃粱枕。且不妨、狂歌醉舞,塵談?chuàng)]柄。金谷平泉俱塵土,誰是當年豪勝。但五柳、依然陶令。千古興亡東流水,望孤鴻、沒處殘陽影。無限意,傷春興。
雪羅初試,過賜衣時節(jié),才三四日。記得延陵公子宅,麟角當年新紱。半刺名家,一經奧學,是青云人物。如何華發(fā),蒲輪未聘遺逸。 問訊怨鶴驚猿,不妨俱隱,且逍遙丈室。有子傳家經可教,況有東皋種秫。醉里乾坤,間中日月,便是長生術?,幊匮玑?,剩看幾度桃實。
恨公來較晚,早歸朝、驄馬去難留。是朱輪華轂,聯(lián)珪疊組,家世公俟。今在玉堂深處,借重護偏州。好把青氈拂,奕世勛猷。 明日東津歸路,正梅花霜暖,春上枝頭??催B旗列鼓,送客下江樓。對云山、千年不老,向樓前、閱盡幾行舟。留名在,嚴陵灘下,日夜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