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哀詩二首 其一
北芒何壘壘。高陵有四五。借問誰家墳。皆云漢世主。
恭文遙相望。原陵郁膴膴。季世喪亂起。賊盜如豺虎。
毀壤過一抔。便房啟幽戶。珠柙離玉體。珍寶見剽虜。
園寢化為墟。周墉無遺堵。蒙蘢荊棘生。蹊徑登童豎。
狐兔窟其中。蕪穢不復掃。頹隴并墾發(fā)。萌隸營農(nóng)圃。
昔為萬乘君。今為丘中土。感彼雍門言。凄愴哀今古。
北芒何壘壘。高陵有四五。借問誰家墳。皆云漢世主。
恭文遙相望。原陵郁膴膴。季世喪亂起。賊盜如豺虎。
毀壤過一抔。便房啟幽戶。珠柙離玉體。珍寶見剽虜。
園寢化為墟。周墉無遺堵。蒙蘢荊棘生。蹊徑登童豎。
狐兔窟其中。蕪穢不復掃。頹隴并墾發(fā)。萌隸營農(nóng)圃。
昔為萬乘君。今為丘中土。感彼雍門言。凄愴哀今古。
北芒山是多么的起伏不平，上面有四五座高大的陵墓。我打聽是誰家的墳，人們都說那是漢朝的君主。恭陵和文陵遙遙相望，原陵草木茂盛。末世喪亂興起，賊盜像豺虎一樣。陵墓被破壞得很嚴重，墓室的門被打開。玉衣離開了帝王的尸體，珍寶被搶劫。陵園化為廢墟，圍墻沒有剩下一堵。荊棘叢生，小孩子都能在小徑上行走。狐兔在里面打洞，荒穢也不再打掃。頹敗的墳隴被開墾，百姓在上面經(jīng)營農(nóng)田。昔日是擁有萬乘的君主，如今卻成了山丘中的泥土。有感于雍門周的話，為古往今來而哀傷。
北芒：山名，即邙山，在今河南洛陽東北，漢魏時為帝王葬地。壘壘：形容墳?zāi)挂粋€連一個。
漢世主：漢朝的君主。
恭文：指漢安帝恭陵和漢桓帝文陵。
原陵：漢光武帝劉秀的陵墓。郁膴膴：草木茂盛的樣子。
季世：末世。
一抔：一捧土，這里指墳?zāi)贡黄茐牡煤車乐亍?/p>
便房：帝王墓中供休息用的小室。幽戶：指墓室的門。
珠柙：即玉衣，帝王和貴族死后穿的殮服。
園寢：帝王陵墓上的宮殿建筑。
周墉：圍墻。遺堵：殘留的墻壁。
蒙蘢：草木茂密的樣子。
蹊徑：小路。童豎：小孩。
頹隴：頹敗的墳隴。墾發(fā)：開墾。
萌隸：百姓。
雍門言：指戰(zhàn)國時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說孟嘗君百年后墳?zāi)股G棘，孟嘗君為之流涕事。
此詩創(chuàng)作于東漢末年，當時社會動蕩，戰(zhàn)亂頻繁，軍閥混戰(zhàn)，百姓生活困苦，漢朝帝王的陵墓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詩人目睹了這種慘狀，有感而發(fā)創(chuàng)作此詩。
這首詩主旨是感慨歷史興衰和人生無常。其突出特點是通過描寫漢朝帝王陵墓的破敗，以小見大反映社會的動蕩。在文學史上，它展現(xiàn)了當時社會的真實面貌，具有一定的歷史和文學價值。
飲馬長城窟，飲多泉脈枯。嘶咆不肯行，思若畏前途。驅(qū)之尚不忍，惻然駐征車。朔風當面吹，墮指裂肌膚。豈念衣裳單，顧已猶亡夫。功名登天然，何時執(zhí)金吾？陰陽無停機，百年諒須臾。常恐隨物化，奄忽委路隅。此懷當告誰，策馬自長吁。
重照山河，燭花依舊啼紅淚。浮云一霎變陰晴，何況經(jīng)年事。不憶蒪鱸故里，憶天涯、寒梅舊蕊。撥殘燼焰，宛轉(zhuǎn)春灰，難溫冰意。多少凄涼，夢痕分付清尊洗。病懷消盡昔時狂，斟酒先愁醉。野哭夷歌四起，漸長宵、悲歡倦理。曉雞休唱，知道明朝，人間何世？
石隴雙峰控錦鞍，五花蹀躞駐云端。不禁更向吳門望，海色遙分練影寒。
紫鬧紅喧春正濃，南巖金殿巧重逢。炎花蠻草憶前誼，楚水湘云識舊蹤。談吐依然生虎氣，登臨共喜未龍鐘。向平心事都酬了，似可相攜尋赤松。
罱魚罱魚復罱魚，聊開聊闔魚逃逋。江湖滿地事數(shù)罟，老魚為計與利殊。此圖此野親捲送，因人而投知不虛。況聞圭筆是名手，其價要論千金沽。于漁忘漁價何有，于人忘物畫可無。華君尚古真丈夫，以義為利空錙銖。堂中看畫且酌酒，坐對慘淡消金壺。左圖右史存鑒戒，此堂不宜無此圖。
浪跡江湖，錦囊一束，雄劍雙股。解紲長風，來攜鷗鷺，去逐蛟鼉住。殷勤道我，濤驚浪險，難著一枝柔櫓。聽浮沈、枯枒槁木，中流拍浮容與。迢迢銀漢，客星曾見，直逼東頭河鼓。賣卜君平，成都市上，欲叩無尋處。功名博望，于今安在，又況時非漢武。待延訪、成連海上，怒潮奔謼。
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強呼斗酒，發(fā)興特上最高樓。舒卷江山圖畫，應(yīng)答龍魚悲嘯，不暇顧詩愁。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都把平生意氣，只作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
旅寓松陵厭市聲，偶從蘭若暢幽情。水邊行道來僧影，壁上籠紗護客名。荷葉補衣秋色凈，竹房清暑夜燈明。廟堂雖與江湖接，未許投閒老此生。
有席雖長穿，有朋亦喜歡。園蔬堪摘矣，不用一錢看。
柴門竟日無車馬，芳草沿階一徑荒。珍重祝融隨世態(tài)，煌煌不到冱陰鄉(xiāng)。
夜窗無語一燈前，南斗闌干北斗懸。數(shù)盡蛾眉何處隱，笑來雞肋盡堪捐。酒徒頻勸眠千日，禪伯相要坐九年。此事甚難吾不會，且將雙屐了殘緣。
金吾河朔人，事郡在賤列。攀附周世宗，龍飛起魚鱉。委質(zhì)向圣朝，積功取旄鉞。所在肆貪殘，乘時恃勛伐。皇家平金陵，九江聚遺孽。彌年城乃陷，不使雞犬活。老小數(shù)千人，一怒盡流血。三惑無不具，五福何嘗缺。晚年得執(zhí)金，富貴居朝闕。娛樂有清商，康強無白發(fā)。享年六十九，固不為夭折。考終北牖下，手足全啟發(fā)。子孫十數(shù)人，解佩就衰绖。贈典頗優(yōu)崇，視朝為之輟。哀榮既如是，報應(yīng)何足說。責簿李廣死，賜劍武安滅。僥倖過古人，況無大功烈。福善與禍淫，斯言僅虛設(shè)。吁嗟為儒者，寒餓守名節(jié)。五十朝大夫，龍鐘頭似雪。無故不殺羊，禮文安可越。何況賓祀間，貧苦無羊殺。
鷗波亭下楚香銷，公子騎箕上泬寥。縱是死灰芬酷烈，巫陽誰下九重招？
玉宇風生秋滿天，露華涼冷浸芝田。適來云表皋禽下，獨立蒼苔警不眠。
陽坡碧草秋芊綿，疏影漏衣團綠煙。龍枝無聲山日午，仙骨蛻空神悄然。冰魂微回海山小，泠泠鶴語青林表。俯視黃塵蓋九州，悠悠凡夢何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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