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巳歲除作
避地飄搖未定棲，貧家骨肉滿中閨。去年左氏三媛在，明歲商瞿五子齊。
梅實早從冬至結，鶯雛休待立春啼。街頭花勝無錢買，黃口牽衣向小妻。
春來依舊未陽和，生事蕭條罷嘯歌。孺仲妻孥花絮少，韓康母子藥丸多。
梅葩似雪嫌紅甚，草色如煙奈綠何。歲暮苦寒喧暖日，更無名酒使顏酡。
未辦肴蔬守歲盤，小除兒女有馀歡。東風向臘頻開凍，朔雪含春不作寒。
碧玉甘貧能啜菽，青琴善病未徵蘭。蓬門不識年光早，剪綵鶯花夢里看。
避地飄搖未定棲，貧家骨肉滿中閨。去年左氏三媛在，明歲商瞿五子齊。
梅實早從冬至結，鶯雛休待立春啼。街頭花勝無錢買，黃口牽衣向小妻。
春來依舊未陽和，生事蕭條罷嘯歌。孺仲妻孥花絮少，韓康母子藥丸多。
梅葩似雪嫌紅甚，草色如煙奈綠何。歲暮苦寒喧暖日，更無名酒使顏酡。
未辦肴蔬守歲盤，小除兒女有馀歡。東風向臘頻開凍，朔雪含春不作寒。
碧玉甘貧能啜菽，青琴善病未徵蘭。蓬門不識年光早，剪綵鶯花夢里看。
為避戰(zhàn)亂漂泊不定無處安身，貧寒家中妻兒老小擠滿內室。去年如左思般尚有三個女兒在側，來年盼像商瞿一樣得五子繞膝。梅實早已從冬至開始結子，鶯雛不必等立春再學啼鳴。街頭花勝無錢購買，幼兒扯著妻子的衣襟討要。春天來臨依舊未見溫暖，生計蕭條再無歡歌笑語。如王霸家般妻兒的花絮更少，似韓康母子靠藥丸維持生計。梅花開似雪嫌紅色太艷，草色如煙無奈綠意漸濃。歲末苦寒偏逢溫暖日子，更無美酒讓我面色泛紅。未備菜肴守歲之盤，小年夜兒女仍有歡顏。東風臨近臘月頻解冰凍，北雪含春不再嚴寒。妻子安貧能食豆粥，愛妻多病未得蘭草。柴門不知春光已早，夢中看剪彩鶯花。
己巳歲除：己巳年的除夕，歲除即除夕。
避地：因戰(zhàn)亂或災禍避難他地。
中閨：內室，指家中。
左氏三媛：用左思典故，左思《嬌女詩》寫三女，此處指自家女兒。
商瞿五子：商瞿為孔子弟子，傳說有五子，此處盼多子。
花勝：古代春節(jié)佩戴的彩花頭飾。
黃口：幼兒，因幼兒口黃。
陽和：溫暖的春日。
孺仲：東漢王霸字孺仲，家貧而妻安貧。
韓康：東漢韓康賣藥三十載，此處指賣藥度日。
剪綵：剪彩紙做的花鳥裝飾。
此詩當作于己巳年（具體年份需結合詩人生平，或指明末清初戰(zhàn)亂時期）。詩人因戰(zhàn)亂避地漂泊，生活困頓，歲末之際目睹家人貧寒之狀，感懷身世，遂作此詩記錄歲除時的真實生活與復雜心境。
全詩以歲除為背景，通過戰(zhàn)亂漂泊、貧家生計、節(jié)令景象的描寫，反映戰(zhàn)亂對民生的影響，既展現(xiàn)困頓之苦，亦凸顯家人相守的溫情與貧而自守的品格，是一首貼近生活、情感真摯的歲時紀實之作。
當年吏隱日徜徉，慣逐春風到上方。岸柳溪桃應記憶，可能夢里覓劉郎。
圣人建皇極，中興應時行。敷理協(xié)玄化，修身臻至誠。敬天嚴秩祀，尊親先正名。酬功舉絕世，崇道釐徽稱。不遺先圣軌，遂使百度貞。揚材達遐隱，察物無遁情。施仁及煢獨，至德本好生。詳刑洗冤牘，賑荒起疲氓。丕謨耀洪昊，厚德浹太寧。中州顯神育，瑞麑昭物靈。窈爾冰雪姿，粹然金玉精。含文好無極，馴性安不驚。如從王囿伏，靡逐蒿野鳴。撫臣重嘉異，來貢天子庭。肅雍獻宮廟，萬姓騰歡聲。昔年甘露降，再見黃河清。昨者靈鵲至，又看玉兔呈。灼哉彰盛德，允矣徵太平。皇謙益修紀，飭爾百辟卿。惟善身之寶，惟賢國之禎。進賢止至善，干祿百福盈。群臣拜稽首，嵩呼誦王明。子孫當千億，圣壽當萬齡。帝俞曰噫嘻，天休予其承。
雙親不見不勝悲，銜恨何曾有住時。二叔尚存俱白首，歸來猶足慰衰遲。
朱朱與白白，著意待春開。那知洞房里，已傍額黃來。
山中云起不知山，坐聽流泉盡日閒。短壑青松涼似水，卻疑天上在人間。
春去若亡國，寸紅不可容。一朝兩朝雨，三夕兩夕風。萬物不一色，無以全其功。芍藥是何本，落在夏庭中？
畫舸寒江江上亭，行舟來去泛縱橫。無端添起思鄉(xiāng)意，一字天邊歸雁聲。
往日平城困，閼氏畏漢威。三軍方彀弩，一角忽開圍。娘子城猶在，陳平計不非。只今頻月暈，誰復救龍旂。
野寺逢人少，殘僧乞食遲。古墻花不發(fā)，叢薄鳥兼悲。沙聚看塵劫，天長立暝時。伊吾慚撫劍，剜草讀唐碑。
虜漢不交兵，都言化理平。正逢丞相怒，不敢報軍情。
君恩深重許懸車，雪鬢霜髯七十余。范蠡五湖知老矣，陶潛三徑賦歸歟。風高碧漢揚修翮，水滿滄溟縱巨魚。江右甘棠今尚在，陰陰綠遍未曾疏。
碧眼仙人曾著句，玉堂學士繼其馀。祇今雖說西鄰富，爭是東庵有異書。喚回二百年前夢，索飲西風一醉馀。壁上榴皮在何處，游人空指沈庵書。
花下一樽酒，為君彈素琴。琴清酒亦美，明月出高岑。醉即花間臥，花枝弄月陰。流光不可掇，白露已盈襟。
把釣歸東海，開筵近北臺。千林殘雪盡，萬里好春回。中散調琴坐，山公待酒來。更須花滿樹，終日此銜杯。
我昔讀書至原道，眼中有儒無佛老。孔門兒孫爭吐氣，烈日當空長杲杲。后來更讀潮州韓廟碑，始知眉山老子不吾欺。道濟溺，文起衰，古人可作非公誰。當年天子崇佛氏，騎馬雞棲上封事。批龍鱗，履虎尾，等榮辱，齊生死。自斷投荒不復還，一路行吟八千里。至人履險如履夷，眼前直道平如砥。何有于，秦嶺云，藍關云，凄涼獨灑窮途淚。嗚呼噫唏，我知之矣。孤臣去國兮誓忘家，天路險難兮不可至。望帝鄉(xiāng)兮云中，范馳驅兮荒裔。靈均九辨有同情，平子四愁應不二。今來古廟枕寒崖，松樹森陰不知歲。秋風入松作山雨，前路行人去如水。我問行路人，誰是公知己。當年祇有鱷潭魚，不畏天王畏刺史。路人問我誰，舊是尼山門弟子。方袍高笠胡來哉，稽顙再拜汗先泚。我公聰明見肝膽，天人默默應相契。過門正好留衣別，登堂不用作胡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