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眺望有作
帆拂城墻影不遲,海風吹亂飏潮時。
樓飛似挾蛟龍氣,笛奏休驚雁鶩池。
上下巡鹽勤白打,東西抽貨苦波斯。
江魚價賤金錢貴,疾苦炎州只自知。
日斜愁見斷頭虹,颶母來時尚練風。
海底魚龍喧夜市,潮頭宮闕起秋空。
鹽燒積雪千田白,花吐攀枝十里紅。
大小虎門多戍卒,莫令洋寇勢相通。
帆拂城墻影不遲,海風吹亂飏潮時。
樓飛似挾蛟龍氣,笛奏休驚雁鶩池。
上下巡鹽勤白打,東西抽貨苦波斯。
江魚價賤金錢貴,疾苦炎州只自知。
日斜愁見斷頭虹,颶母來時尚練風。
海底魚龍喧夜市,潮頭宮闕起秋空。
鹽燒積雪千田白,花吐攀枝十里紅。
大小虎門多戍卒,莫令洋寇勢相通。
船帆輕拂城墻,影子迅速掠過;海風吹動,正是潮起浪涌之時。高樓仿佛挾帶蛟龍的氣勢;笛聲悠揚,莫要驚動雁鶩棲息的池塘。上下巡查鹽務的差役頻繁盤查;東西抽收商稅,讓波斯商人苦不堪言。江魚價格低廉而金錢珍貴,南方的疾苦只有自己知曉。夕陽西下,愁見如斷頭的虹,颶風將臨時先有柔風。海底魚龍喧鬧如夜市;潮頭翻涌,似宮闕崛起于秋空。鹽場如積雪般千田泛白;花枝綻放,十里一片緋紅。大小虎門有眾多戍守士兵,莫讓洋寇勢力相互勾連。
飏潮:漲潮,潮水上漲。
白打:徒手搏斗,此處指鹽務巡查的嚴厲盤查。
波斯:代指外國商人,清代沿海常有波斯等國商人貿易。
炎州:指南方炎熱之地,此處代指詩中所望的沿海區域。
颶母:颶風來臨前的預兆云氣,古人認為颶風起前有“颶母”出現。
練風:白色的風,形容颶風來臨前的輕柔之風。
戍卒:守衛邊疆或關隘的士兵。
洋寇:指外國侵略者,清代沿海常有外寇侵擾。
此詩約創作于清代中后期,沿海地區面臨鹽務苛稅、外貿盤剝與外寇威脅的背景下。詩人登高南望,既見自然壯景,亦察民生艱辛與海防隱患,反映了清中葉社會矛盾與邊疆危機的現實。
全詩通過南城眺望的所見所感,將自然景觀與社會現實交織,既展現沿海壯闊風光,又揭露鹽稅繁重、商民困苦的民生問題,同時警示海防危機,體現詩人對社會現實的深刻關注與家國情懷。
鶚在卿云冰在壺,代天才業本訏謨。榮同伊陟傳朱戶, 秀比王商入畫圖。昨夜星辰回劍履,前年風月滿江湖。 不知機務時多暇,還許詩家屬和無。
曉登赤木口,萬壑怒生風。 良馬猶驚險,衰身欲墮空。 籌邊不計苦,凈虜豈言功。 沙里三杯酒,出山見月東。
想像豐姿欲見難,春風容易妒花殘。 焚香手把遺編讀,百遍長吁斗鴨欄。
春偏麗,偏麗兩溪湄。 三農喜趨事,萬物欣逢時。 伊吾土之洵樂,勤畎畝之東作。 彌隴麥之曠望,遍水田之疏瀹。 抽新綠之桑麻,換柔青之林薄。 林薄初遷鶯,郊原膏澤晴。 園花張錦爛,堤柳弄絲輕。 落梅吹香盡,芳草連天生。 游人自適意,客子偏傷情。 韶華忽云墓,檐楹亂飛絮。 南浦綠波瀾,秀野深煙霧。 魚肥隱釣舟,沙暖多翹鷺。 紅殘少踏青,日落喧競渡。 翩翩來去燕,芳洲銜泥便。 弱羽度高城,斜拂微和扇。 物態皆光輝,憑高自忘歸。 輕雷送夜雨,江色含朝暉。 俗厚異觀洧,服成思浴沂。 所幸癘不作,但愿年無饑。 寬書已屢下,宣布關深機。
經營得要領,呈露入軒闥。 迢迢括蒼山,虬龍南北環。 中含七邑壤,下注溪流灣。 昔樓已據勝,今樓與名稱。 東西倍軒豁,高下增比興。 極目送朝宗,目窮波未窮。 萬里出寸碧,千里來雄風。 地迥月偏蚤,草綿心易忡。 窗影射朝白,檐牙留晚紅。 村村辨回互,樹樹分玲瓏。 長煙低抹岸,遠水凈涵空。 云間無迅翼,天末識歸篷。 輪奐覩新作,邦人胡不樂。 憧憧絕紛擾,寂寂宜淡泊。 溪響答棋聲,云影入杯酌。 守澄心自知,客至意亦宜。 哦詩句易得,憑檻坐忘疲。 垂名千古地,一朝風景異。 楹壓閭閻,邱壑輸胸次。 清游未渠央,吾民那可忘。 詞章賁高閣,前后兩甘棠。
月皎皎,皎皎飛明鏡。 滌風露以孤高,照溪山而清靜。 協二氣之金精,肅萬物之西成。 捲云衢之點綴,廓天路之澄清。 掃埃壒於玉宇,流沆瀣於金莖。 汎林光於遠野,轉檐影於高城。 盪金蛇兮深浪涌,浸玉兔兮長灘平。 射潛淵兮魚龍動,冷巢棲兮烏鵲驚。 在冰壺兮心腑快,吸瓊華兮毛骨輕。 念遠人兮懷塞北,依末光兮思承明。 景氣分深淺,素魄有虧盈。 橋成牛女渡,日沈河漢傾。 光輝半八月,憂樂殊群情。 肅肅漸寒色,遠雁向南征。 此景皆奇絕,茲地獨崢嶸。 當午夜之寥閴,帶遠煙之蒙冪。 認遙山於微微,分近樹於歷歷。 急搗衣之寒砧,引泊舟之橫笛。 系賞心之難并,對茲焉真無敵。 佳人兮懷哉,參已橫兮歸去來。
弱冠弄柔翰,卓犖觀群書。 著論準過秦,作賦擬子虛。 邊城苦鳴鏑,羽檄飛京都。 雖非甲胄士,疇昔覽穰苴。 長嘯激清風,志若無東吳。 鉛刀貴一割,夢想騁良圖。 左眄澄江湘,右盼定羌胡。 功成不受爵,長揖歸田廬。
皓天舒白日,靈景耀神州。 列宅紫宮里,飛宇若云浮。 峨峨高門內,藹藹皆王侯。 自非攀龍客,何為欻來游。 被褐出閶闔,高步追許由。 振衣千仞岡,濯足萬里流。
荊軻飲燕市,酒酣氣益震。 哀歌和漸離,謂若傍無人。 雖無壯士節,與世亦殊倫。 高眄邈四海,豪右何足陳。 貴者雖自貴,視之若埃塵。 賤者雖自賤,重之若千鈞。
高高軒楹日照東,扶桑柱植西昆侖。 上有明真紫霞客,廝征伯僑役羨門。 月馭叱前驅,風駟殿后奔。 靈衣披披溘晻靄,玉斧斷斷除煩冤。 虛皇下兩耳,授又金簡文。 相觀峻極不客步,擬軼清氣排重閽。 咽日誦黃庭,滴露抄韋編。 羊岐之亡罔象得,蠻觸之角醯雞天, 臨臺一笑俱超然。
粵江二月三月來,千樹萬樹朱華開。 有如堯時十日出滄海,又似魏宮萬炬環高臺。 覆之如鈴仰如爵,赤瓣熊熊星有角。 濃須大面好英雄,壯氣高冠何落落。 后出棠榴枉有名,同時桃杏慚輕薄。 祝融炎帝司南土,此花無乃群芳主。 巢鳥須生丹鳳雛,落英擬化珊瑚樹。 歲歲年年五嶺間,北人無路望朱顏。 愿為飛絮衣天下,不道邊風朔雪寒。
陳元方年十一時,候袁公。袁公問曰:“賢家君在太丘,遠近稱之,何所履行?”元方曰:“老父在太丘,強者綏之以德,弱者撫之以仁,恣其所安,久而益敬。”袁公曰:“孤往者嘗為鄴令,正行此事。不知卿家君法孤,孤法卿父?”元方曰:“周公、孔子異世而出,周旋動靜,萬里如一。周公不師孔子,孔子亦不師周公。”
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春江初泛葡萄綠,鷺自翻飛鷗自浴。 煙消月落早潮平,山影沉沉壓漁屋。 笑拈此景付詩翁,曾向嚴灘五番宿。
山光沉綠樹酣黃,九月江南欲試霜。 獨坐灘頭不垂釣,蓼花風急送漁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