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徐序仔還嘉興
當年知我者,數子在嘉禾。復有而甥舅,相將倚嘯歌。自歸窮海上,無復故人過。汝愛沉香浦,來游奈別何。
郗公猶易勝,汝舅是韓康。車浜相尋日,沿洄不可忘。無年隨杖屨,有道在農桑。君亦能高蹈,風流水一方。
徐熙今是汝,名冠寫生家。數有屏風點,還多沒骨花。時時團扇上,飛出洛妃斜。贈我兼山水,氤氳見海霞。
蕭條徒作客,未有主人賢。游說非金橐,丹青是石田。秋歸隨海燕,晚食當河鮮。我亦圖忠養,艱難賣力年。
當年知我者,數子在嘉禾。復有而甥舅,相將倚嘯歌。自歸窮海上,無復故人過。汝愛沉香浦,來游奈別何。
郗公猶易勝,汝舅是韓康。車浜相尋日,沿洄不可忘。無年隨杖屨,有道在農桑。君亦能高蹈,風流水一方。
徐熙今是汝,名冠寫生家。數有屏風點,還多沒骨花。時時團扇上,飛出洛妃斜。贈我兼山水,氤氳見海霞。
蕭條徒作客,未有主人賢。游說非金橐,丹青是石田。秋歸隨海燕,晚食當河鮮。我亦圖忠養,艱難賣力年。
當年了解我的人,數來在嘉禾(嘉興)有幾位。還有你們這對甥舅,相伴著倚歌長嘯。自從我歸居荒遠的海邊,再沒有老朋友來訪。你喜愛沉香浦的景色,前來一游卻又要分別。郗公那樣的長輩尚且容易相處,你舅舅就像隱者韓康般高潔。在車浜相尋的日子,順流逆流的情景難以忘懷。多年來追隨長輩左右,深知治道在于農桑。你也能超然隱退,風流名動一方。你如今就像徐熙,寫生技藝冠絕畫壇。常有屏風上的點睛之筆,更擅沒骨花卉。團扇之上,常有如洛神般靈動的畫作。贈我的山水圖,云煙繚繞如見海霞。我蕭條客居,未遇賢主。游說無錢財支撐,繪畫如石田難獲收益。秋日你將隨海燕歸鄉,晚食可享河鮮美味。我也圖謀盡孝奉養,在艱難中盡力年復一年。
嘉禾:嘉興古稱,因三國時“野稻自生”得名。
沉香浦:嘉興地名,具體所指待考,當為徐序仔所喜愛的勝景。
郗公:用晉代郗鑒典故,代指長輩,此處或指徐序仔舅舅。
韓康:東漢隱士,賣藥三十載不二價,此處喻徐序仔舅舅高潔隱者風范。
徐熙:五代南唐畫家,擅花鳥寫生,有“徐熙野逸”之稱,此處以徐熙比徐序仔繪畫才能。
沒骨花:中國畫技法,不用墨線勾勒,直接以色彩描繪花卉。
洛妃:洛神,曹植《洛神賦》中神女,此處形容團扇畫作靈動如仙。
金橐(tuó):裝錢的袋子,代指錢財。
石田:多石之田,難以耕種,比喻無實際收益的事物,此處指繪畫。
忠養:指孝順奉養父母。
此詩當為作者客居“窮海”(偏遠濱海之地)時,徐序仔來訪后將歸嘉興所作。詩中“自歸窮海上,無復故人過”可見作者當時處境孤寂,徐序仔的到訪與離別更顯珍貴。結合“游說非金橐,丹青是石田”推測,作者或處于生計艱難、理想未展之際,借送別傾訴胸臆。
全詩以送別為線,串聯故人交游、甥舅情誼、藝術贊賞與自身感慨,既展現徐序仔的才華與高潔,也流露作者漂泊之苦。詩風質樸深情,用典自然,是一首兼具生活紀實與情感深度的送別佳作。
結社當年號白蓮,師心應欲繼前賢。 有時中夜初回定,清磬一聲秋月圓。
溪岑縈繞紅塵外,殿閣欹危翠靄間。 我見老僧無一事,老僧更羨白云閒。
山椒亭榭適徘徊,病膜煩襟斗頓開。 若有塵埃何處隔,此中自是少塵埃。
洗除塵垢訪名藍,不得相逢益自慚。 松桂陰森香火冷,亂云空鎖白蓮庵。
花開蝶滿枝,花落蝶還稀。惟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
行人何彷徨,隴頭水嗚咽。寒沙戰鬼愁,白骨風霜切。 薄日朦朧秋,怨氣陰云結。殺成邊將名,名著生靈滅。
何敢笑人干祿,自知無分彈冠。只將貧賤博清閑。留取書遮老眼。世上風波任險,門前路徑須寬。心無妄想夢魂安。萬事鶴長鳧短。
萬六千年,是仙椿日月,兩度陽春。根柯不隨物化,那有新陳。戲夸悠久,借時光、驚覺時人。道歷管,階螢萬換,悠然喚做逡巡。 老我百無貪羨,羨天芳壽種,掩冉三辰。謝他流年甲子,已是重輪。人間春狹,只九旬、斗柄標寅。更擬向,椿枝倚數,十分取一為真。
日繹五千言,未說年齡可續。且得襟期蕭散,遠氛囂寵辱。 鬢須白盡秀眉生,來伴老眸綠。人道雪霜林里,有翠松鮮竹。
綠凈貫闤闠,夾岸是樓臺。樓臺分影倒臥,千丈郁崔嵬。此是化人奇變,能使山巔水底,對出兩蓬萊。溪滸有仙觀,苕霅信佳哉。水晶宮,誰著語,半嘲詼。世間那有,如許磊砢棟梁材。每遇天容全碧,仍更蘋風不動,相與夜深來。飲子以明月,凈洗舊塵埃。
衰年腳手倦躋攀,今日憑高一解顏。 驅得江山來目下,化將樓殿出云間。 真人煉藥仙都近,釋子焚香拂界閑。 塵事數來寧易得,后歌須盡夕陽還。
柳條黃盡杏梢新,山翠無非昔日春。 花色笑風春似醉,寂寥惟少賞花人。 憶昔閑粧淡紵衣,一枝紅拂牡丹徽。 無端不入襄王夢,為雨為云到處飛。
東風巷陌暮寒驕。燈火鬧河橋。勝游憶遍錢塘夜,青鸞遠、信斷難招。蕙草情隨雪盡,梨花夢與云銷。客懷先自病無聊。綠酒負金蕉。下幃獨擁香篝睡,春城外、玉漏聲遙。可惜滿街明月,更無人為吹簫。
春衫和淚著。又燕入江南,雁歸衡岳。東風曉來惡。繞西園無緒,淚隨花落。愁鐘恨角。夢無憑、難成易覺。到春來易感,韓香頓減,沉腰如削。 離索。挑燈占信,聽鵲求音,不禁春弱。云輕雨薄。陽臺遠,信難托。念盟釵一股,鸞光兩破,已負秦樓素約。但莫教、嫩綠成陰,把人誤卻。
伯祖剛簡公榕陰圖,先君肯堂翁常欲鑱石, 因循至今。一日震雷從家弟震載觀, 則名公巨筆聯編盈軸,益知我公大節起敬慕於易世之未歇者如此。 雖名光史冊,而圖不多見, 不得無余恨,迺追和自述并名筆勒之石。 侄孫震雷頓首。霅川疑獄獨承當, 敬遠炎炎即館涼。帝子幾曾謀不道, 相臣自弗肯包荒。李貓初劾猶全命, 梁犬重評竟斷腸。甘死如飴行素志, 豈知流入殺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