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二兄
六旬過二年非夭,老馬為駒事可嗟。
快意黃金隨手盡,回頭白日向西斜。
宣城博進催官牒,蒿里新墳泣暮鴉。
惆悵秋風吹葛帔,遺孤誰撫樂安家。
三寸桐棺碧嶺隈,虞歌執紼有誰來?
畢生儉德家終破,累葉門風首忍回!
受諫君無今日禍,解紛我愧古人才。
傷心已賣田園盡,又為兒孫筑債臺。
六旬過二年非夭,老馬為駒事可嗟。
快意黃金隨手盡,回頭白日向西斜。
宣城博進催官牒,蒿里新墳泣暮鴉。
惆悵秋風吹葛帔,遺孤誰撫樂安家。
三寸桐棺碧嶺隈,虞歌執紼有誰來?
畢生儉德家終破,累葉門風首忍回!
受諫君無今日禍,解紛我愧古人才。
傷心已賣田園盡,又為兒孫筑債臺。
二哥六十二歲離世不算早夭,可他如老馬被當幼駒使喚的遭遇實在令人嘆息。他豪爽用財隨手散盡,轉眼間人生已如西斜落日。在宣城因賭博被官府催逼,如今新墳在墓地,暮鴉悲泣。秋風吹動他粗布外衣,遺孤無人能妥善撫養。簡陋的桐木棺材置于青山邊,送葬時連挽歌和送葬的人都稀少。一生節儉持家最終家道中落,世代傳承的家風至此難續!若你生前肯聽勸,便不會有今日災禍;我愧不能如古人般為你化解紛爭。傷心的是已賣光田園,還要為兒孫筑起債臺。
六旬過二:六十歲過兩年,即六十二歲。
夭:早逝。
老馬為駒:典出《詩經·小雅·角弓》,原指老馬被當幼駒使喚,此處喻指二兄本應安享晚年卻遭變故。
博進:賭博。
官牒:官府文書,此處指催逼的公文。
蒿里:本為山名,后指墓地。
葛帔(pèi):葛布制成的披肩,代指粗陋衣物。
桐棺:桐木做的棺材,材質較普通,顯寒酸。
虞歌:送葬時唱的挽歌。
執紼(fú):送葬時牽引靈車的繩索,代指送葬儀式。
累葉:世代。
筑債臺:指因負債而處境艱難。
此詩為作者痛悼二哥所作。二兄一生或因豪爽用財、賭博等事致家道中落,最終在六十二歲離世,家族陷入“賣田園”“筑債臺”的困境。作者在哀痛中回顧其生平,既悲其逝,亦嘆其遇,反映家族由盛轉衰的現實。
全詩以“哭”為核心,通過對二兄生平遭際、身后凄涼的細致刻畫,展現生死之痛與家族變故的雙重哀傷,情感深沉,語言樸質,是一首情真意切的悼亡之作。
鱸魚鲙斫樽無醁,阿濫堆成笛正愁。昨夜涼風吹得苦,莫傳離思入南州。
萬事不須計,千差只目前。無人長自默,有月不成眠。山峻星辰近,溪連草木鮮。看云殊未已,回望一燈懸。
黃頭子,捩柁聽吾語。三老駕三翼,疊鼓峭帆看風色。一千水,歸黃河,世無客星泛靈槎。恒河水,波斯匿王母將去,六十年間成壞故。性無生滅河水似,黃面瞿曇以筏諭。長淮水,一箭許,邊城白骨多于土。年年調舟已成泥,壽蔡孤城付朝暮。岷江漢源天上來,一夕不保如風埃。重慶今為天下首,漢中不復言規恢。朽木為舟土為楫,白波如山水皆立。當時商家畚筑子,夢里撐船濟川去。只今無夢豈無舟,水淺都非泊舟處。
云門一老未龍鐘,七十能登秦望峰。一代遺民在禪寂,袈裟空掛六陵松。
寶策歡傳萬歲聲,涂山執玉萃華纓。獨憐太史周南滯,不預堯階賀太平。苒苒殘年白發新,可憐蹭蹬老修鱗。坐觀溝瀆尋常困,未使揚鬐化若神。
幸被夕風吹,屢得朝光照。枝低疑欲舞,花開似含笑。長夜路悠悠,所思不可召。行人早旋返,賤妾猶年少。
繁吹動秋聲,天涼海氣清。深杯行竹葉,高枕傲桃笙。晚樹依微出,晴波瀲滟明。醉來還自得,覺我在蓬瀛。
西湖當日卉,移占小溪洼。巧綴天孫錦,奇誇十丈花。迎風香瀉露,照水暈生霞。窈窕誰家女,清歌起若耶。
癡老平生性癖疏,胸中塵垢半星無。歲寒起坐燒銀燭,寫個江山雪霽圖。
隙風無端吹我燭,滿窗明月心更清。
秋云不稱意,膚寸每成霖。漏日翻東壁,隨風濕遠岑。腰鐮野外急,燐火晚來深。入夜增蕭索,千林猿狖吟。
賀監門前水一灣,藕花十里對梅山。歸心不待秋風急,恐負輕鷗作伴閑。
茶熟詩成后,香燒睡起初。幾回聞塞雨,何處得家書。云擁門前岫,泉添井畔渠。漸看生意滿,早晚食園蔬。
三千年外水潺湲,凝望河洲不可言。試向蒹葭深處去,王雎聲里入詩源。
仲孺名家子,樓船轉餉師。星霜過客傳,天地老軍麾。才自銅符發,恩憑玉劍知。漢功誰第一,不復數搴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