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電白熱水山
我向擎雷去,頻經熱水來。峰峰蘿薜滿,面面瀑泉開?;ɡ锒嘣筹?,林間有雉媒。斜陽在西崦,系馬尚遲回。
珠涌寒泉里,潺湲觸石分。寒融千嶂雪,暖結一溪云。十里丹砂氣,三時沉水薰。神靈嗟此水,世上少人聞。
四出青峰下,褰裳未敢前。純陽成玉液,真火在寒泉。不斷炎霞郁,時流落蕊鮮。晚風吹不冷,堪拂石床眠。
南國多炎德,吾生服餌高。荔支皆火實,湯液即金膏。自此蠲憂疾,兼之長羽毛。太陽流烈氣,噓吸未為勞。
我向擎雷去,頻經熱水來。峰峰蘿薜滿,面面瀑泉開?;ɡ锒嘣筹?,林間有雉媒。斜陽在西崦,系馬尚遲回。
珠涌寒泉里,潺湲觸石分。寒融千嶂雪,暖結一溪云。十里丹砂氣,三時沉水薰。神靈嗟此水,世上少人聞。
四出青峰下,褰裳未敢前。純陽成玉液,真火在寒泉。不斷炎霞郁,時流落蕊鮮。晚風吹不冷,堪拂石床眠。
南國多炎德,吾生服餌高。荔支皆火實,湯液即金膏。自此蠲憂疾,兼之長羽毛。太陽流烈氣,噓吸未為勞。
我前往擎雷山,多次經過熱水山。座座山峰爬滿女蘿薜荔,處處可見飛瀑流泉?;溟g常有猿猴飲水,山林中可見誘雉的鳥媒。夕陽掛在西邊山坳,我系馬徘徊不愿離去。寒泉中珠玉般的泉水奔涌,潺潺流過巖石分作細流。寒泉融化了千嶂積雪,暖氣凝結成溪上云靄。十里彌漫著丹砂的氣息,終日飄散著沉水香的氤氳。這等靈秀之水令神靈驚嘆,世間卻少有人知。行至青峰環繞處,提起衣裳卻不敢靠前。純一陽氣凝成玉液,真陽之火藏于寒泉。不斷有炎霞般的熱氣升騰,不時飄落鮮艷的花蕊。晚風吹不涼這暖泉,正適合在石床休憩。南方多有炎熱氣候,我生來便注重養生。荔枝皆是熱性果實,這溫泉水如同金膏仙液。從此可消除憂愁疾病,更能助我修煉成仙。太陽雖流布烈烈熱氣,呼吸此泉卻毫不辛勞。
擎雷:地名,具體所指待考,或為粵西古地名。
蘿薜(luó bì):女蘿和薜荔,兩種攀援植物。
雉媒:用來誘捕野雞的馴養之鳥。
西崦(xī yān):西邊的山。
褰裳(qiān cháng):提起衣裳。
純陽:純一的陽氣,此處指溫泉的熱力。
炎德:南方炎熱的氣候(古人以五行配五方,南方屬火,故稱)。
蠲(juān):除去、免除。
長羽毛:道教稱成仙為“羽化”,此指修煉成仙。
電白熱水山(今廣東電白區境內)以溫泉著稱。詩人當為游歷粵西時途經此地,見溫泉“寒泉”與“真火”交融之奇景,及周邊清幽環境,觸發詩興而作。具體創作時間無考,約為詩人行旅途中即興題詠。
全詩圍繞電白熱水山的溫泉勝景展開,先寫途中所見山景,再細繪溫泉的形態、氣息與特性,最后直抒對溫泉療愈身心、助益修煉的贊美。詩中既展現自然之奇,亦含文人雅趣,是一首生動的山水紀游詩。
小樓陰。試披襟延爽,華發未須簪。連棹清謳,狂朋劇飲,歡事都付消沈。歲華共、群芳自歇,又堤柳、千囀變鳴禽。網戶懸蛛,壞闌棲蠹,聊更憑臨。愁送落花飛絮,向湖波點點,觸撥閑心。叢芰吹香,疏篁刻字,重到步步追尋。嘆人世、倉皇轉轂,舊游地、何許可銷金。便欲歸營故山,一片云深。
雪色香羅照眼明,阿兄相贈見深情。明朝急為裁春服,相約麻姑禮上清。
翠岸紅燈寄語,要自江南看來。多景齊云樓下,當年使鹢招回。
不唯禁足,亦乃禁口。不唯禁口,亦乃禁手。不唯禁手,亦乃禁心。禁心不禁口,日日嫌佛丑。禁口不禁手,累及眉頭皺。禁手不禁心,罪過轉彌深。禁足更禁口,蟻子銜椀走。禁口更禁手,垂楊生左肘。禁手更禁心,大地是黃金。要得一夏安樂,細看兩重注腳。山僧恁么說話,大似不龜手之藥。明珠一顆價難酬,不是知音便暗投。翻笑藥山空費力,水清魚現不吞鉤。
云微漾朝霧,豁我明眸雙。原野僅可矚,其外為長江。水上群舟翔,縱橫亂帆楫。高突列岸旁,吐煙煙如墨。我目送洪流,曲到巒深處。心知渠所響,直趨海中去。合沓萬山起,攔路相束挾。渠心辟艱阻,奔騰沖出峽。忽與平野逢,萬派并千源。浩浩漲無垠,奔流遂不還。經過多荒蕪,井邑無人居。逝不相回顧,波濤日夜驅。憐渠只一心,一心何悃悃。歸流到海中,永永無復盡。我目送此水,直到天盡頭。我心隨此水,并入大海流。傾耳如有聞,洶涌來驚濤。心知實非是,風撼群松梢。
舉首西風漫障塵,清無纖翳六花新。謝庭擬似吟飛絮,洛浦飄飖見麗人。漏箭不知樓外曉,觥籌先發坐中春。兔園盛集應難繼,空想當時主與賓。
日月雙螢火,乾坤一鵲巢。野軒有涼戶,誰敢等閑敲。
玉人臨曉開妝閣。曉風吹透羅衣薄。莫放繡簾垂。簾前金柳絲。去年親送別。纖手曾攀折。一去隔天涯。斷腸楊白花。
相送無言淚滿巾,溪頭黃葉正紛紛。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一口吸盡西江水,不知何地著離情。
近水人家小結廬,軒窗瀟灑勝幽居。憑闌忽聽鳴榔響,知有小船來賣魚。
誰道地拘偪窄,須知天閟幽妍。一段丹青臺閣,何人淡掃松煙。
蠹簡鉆研眼欲穿,讀書何似夏侯玄。文傳可使紙增價,酒盡何妨尊屢眠。唾落成珠皆至寶,筆耕有粟勝良田。席珍盡足需時聘,經史何勞手更編。
洞霄深處日棲真,仙子親曾此致身。鳳闕有人來獻禮,溪聲山色愈增新。
昔聞延陵子,掛劍吊荒壘。今聞摩登氏,投槍泣寒汀。感逝猶常軌,游俠斯奇型。至仁參造化,物我無畛町。郊原弭狝薙,世界銷甲兵。爰以風人旨,譯此投槍行。瀲滟鹿湖水,六丈深且瑩。有槍沉其底,往事感生平。投槍緣何事,仁義所驅成。流光三十載,回憶心猶怦。其時有牝鹿,就湖飲清泠。吾槍既燄發,鹿蹶不能行。既蹶復奮起,步趾苦伶仃。吾心驕且喜,趨前視所贏。始知為鹿母,舐雛如撫嬰。雛鹿驟矢母,弱體尤震驚。誰無母子愛,云何施繳矰。吾魂如著魘,羞愧相交縈。又如人以指,直指吾心坑。指我復鄙我,刺痛如棘荊。陷吾于不義,此槍實囗懲。以槍投湖水,雪浪相翻騰。長跪向湖畔,申誓兼涕零。我永不食肉,我永不戕生。湖濱葬鹿母,搏土筑孤坪?;厣砣‰r鹿,偎擁哀且矜。抱鹿獨歸去,日暮凄長征。一勺碧湖水,悠悠萬古情。
憶昔金仙去后遺雙狻,化作雙玉南海邊。洞庭山鬼逐不得,夜吼云根今幾年。先生曾作橘洲客,屢撼梧桐怖龍伯。攜歸深山動光彩,黑貙縮爪羆藏跡。爛爛眼有百步威,安眠不動鎮書帷。自慚四座無長物,煩護老穎書中□。醉墨淋漓日千幅,毫端猶帶湖光綠。憐渠駿猛助奇怪,他日相從校天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