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題徐州蘇指揮湘江暮雨竹
孤舟夜聽蕭蕭雨,
兩岸垂楊翠如許。
恍訝湘江暮雨中,
只欠鉤辀鷓鴣語。
船囪偶爾披新圖,
長汀短渚相縈紆。
瑯玕一望渺無際,
淋漓尚覺煙模糊。
高者凌空鳳將起,
下者垂垂采鸞尾。
更憶湘君過九疑,
羽葆參差亂云里。
明朝放棹徐州洪,
不須局促仍推蓬。
赤壁江中地遠近,
問訊彭城蘇長公。
孤舟夜聽蕭蕭雨,
兩岸垂楊翠如許。
恍訝湘江暮雨中,
只欠鉤辀鷓鴣語。
船囪偶爾披新圖,
長汀短渚相縈紆。
瑯玕一望渺無際,
淋漓尚覺煙模糊。
高者凌空鳳將起,
下者垂垂采鸞尾。
更憶湘君過九疑,
羽葆參差亂云里。
明朝放棹徐州洪,
不須局促仍推蓬。
赤壁江中地遠近,
問訊彭城蘇長公。
孤舟中夜聽著蕭蕭的雨聲,兩岸垂楊的翠綠如此鮮明?;秀遍g以為置身湘江的暮雨之中,只少了鷓鴣那鉤辀的鳴叫聲。船窗偶然映出這幅新畫,長汀短洲相互縈繞盤曲。一眼望去竹林茫茫無邊際,濕潤的畫面仍覺煙色模糊。高竹如鳳凰凌空欲飛,低竹似采鸞垂落尾羽。更憶起湘君經過九嶷山,羽飾儀仗在亂云中參差。明日放船過徐州洪,不必拘謹仍要推開船篷。赤壁與江中地域或遠或近,不妨問候彭城的蘇長公。
蕭蕭雨:形容雨聲細密凄清。
鉤辀(zhōu):鷓鴣的鳴叫聲。
瑯玕(láng gān):此處指竹子。
湘君:傳說中湘水的神靈,常與舜妃娥皇、女英相關。
九疑:即九嶷山,位于湖南寧遠,傳說舜葬于此。
羽葆:用鳥羽裝飾的儀仗,此處形容湘君出行的儀仗。
徐州洪:徐州附近的黃河急流段,古為漕運要沖。
彭城:徐州的古稱。
蘇長公:指蘇軾,北宋文學家,曾在徐州任職。
此詩為題畫詩,當創作于作者在徐州期間。蘇指揮(徐州指揮使)繪制《湘江暮雨竹》,作者因雨中觀畫,由畫中湘水雨竹之景觸發聯想,結合徐州地域特色(如“徐州洪”“彭城”)及對蘇軾的追思,寫下此詩。
詩以“雨中觀畫”為線索,將畫境(湘江暮雨竹)、雨景(徐州夜雨聲)與歷史記憶(蘇軾)巧妙融合,既贊美畫作的傳神,又借景抒懷,體現了題畫詩“詩畫互文”的特點,語言靈動,意境悠遠。
國事驅馳早累君,雄兒意氣薄天云。秦皇正苦蘭池盜,劇孟能張下邑軍。髯美定知仙福至,身榮先使父忠聞。明年仗策還東北,豪俊相從半虎賁。江南塞北久離居,共是勞人憂患馀。避地長桑今有里,逃生廣柳昔無車。橫天太白光何用,貫日長虹氣未除。烈士只憂遲暮至,唾壺擊罷莫踟躕。
雨初收,日向晚。漸喜浮云都卷。垂楊外、看一碧澄澄,莫天樹遠。露將濃,月未滿。靜里新蛩吟緩。簾痕蕩,正爽逐風生,涼生秋淺。乍近書燈,趁此夕,蕓編自展。破除塵慮,漸洗閑愁,至樂在墳典。微露香新浣。一室蕭然,千古到眼。淡無言,領取清芬。忘卻更橈過四轉。
曾與山靈約,重來更探奇。祇緣王事亟,又負白云期。春瀑方流韻,晴峰欲弄姿。將行仍佇立,幽契遠公知。
玉關寂寞斷吟魂,颯颯西風自掩門。羅帳夢回留倩影,瑤階月上認啼痕。濕云暗淡迷深院,疏雨霏微織遠村。婿不封侯秋又老,離懷別緒共誰論?弱質亭亭怯曉霜,那堪飄泊在寒塘。曾教眉黛窺雙鏡,剩得云羅貯一箱。三月煙花成幻影,六朝金粉悵君王。道旁欲問前情緒,遙指斜陽十里坊。蕭瑟三秋冷拂衣,重來香國景殊非。荒涼漢苑青初減,零落隋堤綠正稀。別恨萬端隨水逝,游絲千縷逐風飛。此身未必甘憔悴,欲盼春回愿豈違?纖腰瘦盡減羅衣,轉瞬而今景物非。斷續砧敲明月冷,凄清蟲語曉星稀。煙橫古木疑云護,風卷殘絲若絮飛。惆悵玉關秋已老,紅芳綠暈久相違。黛眉消盡倩誰憐,搖曳西風綰暮煙。幾欲隨君姿態裊,那堪催我恨愁綿。陽關唱罷思千里,漢苑春殘又一年。且待來時消息好,青光點染畫橋邊。
辭家是三月,楊柳正依依。忽爾歲云暮,燕山朔雪飛。已驚物候改,況復故人歸。獨坐不成寐,時時歌式微。
貓弄鼠,猿禁猴,云門固是有殺活機謀。檢點來,依舊出不得者僧話頭。
存者今惟三,飛步有匹特。
憶昨煙花暖正繁,遠勞玉趾到山間。寓居蹤跡應方定,入道工夫總未閒。囊里有書供月眼,樽前無酒醉春顏。別來新趣知多少,透徹靈臺第幾關。
梧桐庭院綠陰斜,一榻輕風一枕花。幽夢欲成驚忽斷,樓頭鸚鵡喚煎茶。
昭代儒者尊,青云坦脩涂。即今子陳子,尚歌于蔿于。滿歲不自保,爾俗苦好誣。向來撫字工,督課有不如。百謫孟公達,三絀柳下直。今君向于湖,頗帶遷逐色。府公酷好賢,要試心鐵石。此學祇現前,嗟傷定何益。詩翁磊塊胸,大邑佳麗地。瓊也領蝤蠐,懿也目秋水。清歌釂碧筒,粗足令公喜。醉呼翩欲仙,誰要卿料理。我初識蘇仙,談詩達旦夕。君今與提衡,當復詫此客。一代紫微公,文采耀楚澤。歸來要同登,斲句慰英魄。
剉檗染新蘤,插鈿成密房。仙人文玉字,宮女道家妝。聞說蕊間露,能令肌骨香。
記得登陴諭賊時,至今草木感恩私。恨殺橋成人已去,相思如對峴山碑。
木葉微紅未覺霜,歲寒梅菊兩爭香。松無冰雪真甘節,雁有菰蘆即故鄉。北地詩篇今日少,東溪經學一家長。因君孝友頻相遇,更乞驚鸞字幾行。東官知己未凋零,五十如君發尚青。相勸金膏營服食,更持香盞事沉冥。多年天醉忘鶉首,兩度人歡見彗星。玉蝶梅開誰忍負,新詩頻與寫芳馨。
西風催逝水,一片布帆輕。渺渺江鷗去,離離錦樹明。興高偏有恨,秋老最關情。咫尺溪南路,天留訪戴行。
清風借響松筠外,畫隼停暉水石間。定掩溪名在圖傳,共知軒蓋此登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