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香四首 其四
隋苑蕪荒,阿房火冷,時拂畫檐輕墜。一點清輝,慣攪玉人無睡。沖暗露、團扇親兜,上魚鑰、小門深閉。恨此時、荒冢青燐,幽光孤另鮑家鬼。
涼風初撼木葉,纖月初沈樹杪,早秋天氣。些小微茫,隔院飛來三四。照不見、醉夢生涯,只飽諳、夜深滋味。待收拾、晶盒蕓囊,盟星書細字。
隋苑蕪荒,阿房火冷,時拂畫檐輕墜。一點清輝,慣攪玉人無睡。沖暗露、團扇親兜,上魚鑰、小門深閉。恨此時、荒冢青燐,幽光孤另鮑家鬼。
涼風初撼木葉,纖月初沈樹杪,早秋天氣。些小微茫,隔院飛來三四。照不見、醉夢生涯,只飽諳、夜深滋味。待收拾、晶盒蕓囊,盟星書細字。
隋朝的宮苑早已荒蕪,阿房宮的大火也已冷卻,(螢火蟲)不時掠過彩繪的屋檐輕輕飛落。那一點清冷的光輝,總攪得美人無法入睡。它頂著暗露,被團扇小心兜住;又飛上鎖著魚形鑰匙的小門,隱入深閉的庭院。可恨此時,荒墳間的磷火幽微,像鮑照詩中孤苦的鬼魂。涼風開始搖撼樹葉,纖細的月亮沉到樹梢,正是早秋天氣。那幽微的光芒,從隔院飛來幾點。照不見醉生夢死的生活,只讓人體會夠了深夜的滋味。待要將它收進晶盒蕓囊,對著星辰盟誓,寫下細細的文字。
隋苑:隋朝的宮苑,如江都(今揚州)的上林苑,此處代指歷史遺跡。
阿房:秦代阿房宮,項羽入咸陽時焚毀,此處借指荒廢的宮殿。
魚鑰:魚形的鑰匙,代指門鎖。
青燐:磷火,俗稱鬼火,多出現于荒野墳冢。
鮑家鬼:化用南朝鮑照《蕪城賦》中“孤魂舊鬼”的意象,指荒冢中的孤魂。
蕓囊:用蕓草(可防蛀)制成的書囊,此處指精致的容器。
盟星:向星辰盟誓,表達鄭重之意。
此詞或為宋末元初詞人所作,通過詠螢火蟲映射歷史興替。隋苑、阿房等遺跡的荒蕪,暗合南宋滅亡后故都的殘破;深夜螢火的幽微,亦寄寓遺民對舊朝的追思與個人身世的孤寂。
全詞以螢火蟲為線索,串聯歷史遺跡與當下情境,既寫螢之微末,又寓興亡之嘆。上片借古跡與鬼火渲染蒼涼,下片以早秋氛圍烘托孤寂,結尾“盟星書字”更添幽婉,是詠物詞中托物寄懷的典型之作。
春夜鳴鑾幸狹斜,黎園歌舞妓如花。 數聲羯鼓催瑤月,一曲《涼州》駐綺霞。
勸君莫讀《相鼠》詩,勸君莫歌《飯牛》辭。 騎虎之勢不能下,狡兔三窟將焉之。 神龍未遇困淺水,虺蛇鰍鱔爭雄雌。 千金駿馬買死骨,神羊觸邪安所施。 沐猴也作供奉官,斗雞亦是五百兒。 吠堯桀犬下階走,牧豬奴獻令人嗤。
若耶溪畔醉秋風,獵獵船旗照水紅。 后夜錢塘酒樓上,夢魂應繞浙江東。
二圣垂鴻烈,天臨四紀余。 元臺來率屬,賜會寵刊書。 世業叨榮甚,君恩可報歟。 袞衣相照爛,歸擁鹿鳴車。
庭草春遲,汀蘋香老,數聲佩悄蒼玉。年晚江空,天寒日暮,壯懷聊寄幽獨。倦游多感,更西北、高樓送目。佳人不見,慷慨悲歌,夕陽喬木。 紫霞洞窅云深,裊裊余香,鳳簫誰續。桃花賦在,竹枝詞遠,此恨年年相觸。翠椾芳字,謾重省、當時顧曲。因君凝佇,依約吳山,半痕蛾綠。
翠云深鎖齊姬恨,纖柯暗翻冰羽。錦瑟重調,綃衣乍著,聊飲人間風露。相逢甚處。記槐影初涼,柳陰新雨。聽盡殘聲,為誰驚起又飛去。 商量秋信最早。晚來吟未徹,卻是凄楚。斷韻還連,余悲似咽,欲和愁邊佳句。幽期誰語。怕寒葉凋零,蛻痕塵土。古木斜暉,向人懷抱苦。
翠裳微護冰肌,夜深暗泣瑤臺露。芳容淡濘,風神蕭散,凌波晚步。西子殘妝,環兒初起,未須勻注。看明珰素襪,相逢憔悴,當應被、西風誤。十里云愁雪妒。抱凄涼、盼嬌無語。當時姊妹,朱顏褪酒,紅衣按舞。別浦重尋,舊盟唯有,一行鷗鷺。伴玉顏月曉,盈盈冷艷,洗人間暑。
鳳兮爾何來,翽翽鳴高崗。 山風度玉簫,竹實豐餱糧。 至今嶙峋石,如作毛羽翔。 深溪阻造極,懸磴聊褰裳。 踟躕不忍下,樹杪青天長。
怪鮫宮、水晶簾卷,冰痕初斷香縷。澄波蕩槳人初到,三十六陂煙雨。春又去。伴點點荷錢,隱約吳中路。相思日暮。恨洛浦娉婷,芳鈿翠剪,奩影照凄楚。 功名夢,消得西風一度。高人今在何許。鱸香菰冷斜陽里,多少天涯意緒。誰記取。但枯豉紅鹽,溜玉凝秋箸。尊前起舞。算唯有淵明,黃花歲晚,此興共千古。
始吾與林子,周旋大江東。 子方清且貧,簡瓢屢云空。 勁氣凜不折,耿耿如長虹。 明年擢高科,對策大明宮。 一尉遲五年,出入無奴僮。 再見湘水濱,凜凜復昔同。 招徠元戎幕,泛綠依芙蓉。 小生敢相吏,故人儻相從。 云胡歲未竟,決去如霜鴻。 挽之不可留,聊復少從容。 老我慵且鈍,栽培欠深功。 子進未可量,德業方崇崇。 永懷昔君子,和氣填心胸。 濂溪霽月明朗,伊水春風融。 至今想其人,猶為起敬恭。 天資貴強矯,學力無終窮。 我如石之頑,遲子相磨礲。 子質雖玉瑩,可廢它山攻。 雁峰毋久留,來思靈麓峰。
瑤池十丈藕花香,清賞尤便水殿涼。 聞說內家多樂事,前星親自捧霞觴。
五寸管能摹造化,七弦琴解寫人心。 平生不作麒麟夢,且聽高山流水音。
矰蛸網朱戶,露葉藏暗螢。 與君幾日別,忽地秋風生。
城里夕陽城外雪,相將十里異陰晴。 也知造物曾何意,底事人心苦未平。 柏府樓臺銜倒影,茅茨松竹瀉寒聲。 布衾莫謾愁僵臥,積素還多達曙明。
山近月遠覺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有人眼大如天,當見山高月更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