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日過徐德章
竹門寒旭鳳城隈,
春氣潛浮地底灰。
世路十年長不定,
客懷此日更難開。
天邊梅柳垂垂發,
歲暮陰陽冉冉催。
見說吳江酒船到,
即?留飲夜深回。
竹門寒旭鳳城隈,
春氣潛浮地底灰。
世路十年長不定,
客懷此日更難開。
天邊梅柳垂垂發,
歲暮陰陽冉冉催。
見說吳江酒船到,
即?留飲夜深回。
竹門前的寒日映照著京城的角落,春氣正悄悄在地下的葭灰中萌動。十年間人生道路始終動蕩不定,客居的愁緒在今日更難以排遣。天邊的梅柳正緩緩抽芽生長,歲末的時光如流水般漸漸催迫。聽說吳江的酒船已經抵達,立刻(?)留客共飲直到深夜才返回。
鳳城:指京城,傳說秦穆公之女弄玉吹簫引鳳,鳳棲于此,故后世稱京城為鳳城。
地底灰:古代候氣之法,將葭莩灰置于律管中,節氣至則灰飛管通,此處指春氣萌動的跡象。
垂垂:漸漸、緩緩的樣子。
陰陽:指日月運行、時光流逝。
吳江:指吳淞江(今蘇州河),代指江南水網地區。
即?:原文此處有缺字,疑為“須”或“當”,意為立即、馬上。
詩作于冬至日(“至日”),詩人客居京城(“鳳城”)期間拜訪友人徐德章。時當歲末,詩人歷經十年漂泊(“世路十年”),面對節氣更迭與自然生機,觸景生情,借與友人共飲之事,抒發客居之愁與時光感慨。
此詩以冬至日訪友為線索,將個人漂泊之痛與自然時序之變交織,既展現了詩人對人生不定的深沉感慨,又通過春氣萌動、梅柳抽芽的細節傳遞出對生活的期待,語言質樸而情感真摯,是一首典型的冬日懷人抒懷之作。
煙霞在樵南,石泉在樵北。千里有神交,況復去咫尺。大科山之中,可以為子宮。四時足煙霞,煙霞吾與同。紫云峰之特,可以為我室。下有奇石泉,君亦愛泉石。夏炎我何有,石泉水泠泠。惟子于此時,乘風來濯纓。清秋爾何有,煙霞月炯炯。惟我于此時,抱琴淩絕頂。或時好歌詠,雙鳧飛自東。煙霞作天樂,石鼓和金鐘。或時恣游觀,一鶴從西度。石泉起神獸,盤龍隨伏虎。噫吁嘻,泉可飲兮石可眠,煙霞煙霞兮能無石泉。霞可食兮煙可避,石泉石泉兮能無煙霞。
朔風吹水鑒湖寒,千里扁舟赴幕官。路入蓬萊天尺五,眼中見日與長安。
殘夜尚多露,可人難見招。挾書宜有律,殞涕似無聊。地仄春猶迥,香微夢欲撩。須臾或能忍,同度最寒宵。
萬里高堂月,光從漲海來。衣裘軍幕冷,笳管戍樓哀。高舉思黃鵠,嬌歌厭落梅。音書頻報爾,秋別白登臺。
高歌飲酒須盛年,四座未醉翁醄然。請與吾翁論經濟,少壯粗疏老微細。始知識力相乘除,外邊不足中有馀。顛毛豁盡齒牙脫,胸中饒有真詩書。詩書不是空文字,風雨晦冥皆正氣。萬古端州一片云,逼塞孤臣方寸地。五羊城邊垂釣翁,曾識西方隆隼公。穆天去后無消息,惟留八駿長嘶風。風高大野秋光早,散誕天閒隨水草。產得龍駒腹有文,取次騫騰慰衰老。老翁事事不如人,止有耳目聞見新。逢場笑倒笑還起,撲折一角林宗巾。問翁笑笑胡爾為,欲語不語人知稀。女子不嫁嫁已畢,于陵竊鈇蹠采薇。江河日下長如此,河水待清人壽幾。分明記得少陵詩,眼中之人吾老矣。
月篩窗幌好風生,病眼傷春淚欲傾。寫字彈琴無意緒,踏青挑菜沒心情。
宿雨何山歇,春眠不肯醒。燕來猶舊戶,花落自空庭。引水平魚沼,燒香繞硯屏。齋中無別事,閑寫幾行經。
吾生有幾事無涯,清夜漫漫嘆物華。但愿聞鉦似疲馬,可能粘壁作枯蝸。只今雪屋重衾濕,去歲梅溪醉帽斜。終得蕭閒對床語,青燈挑盡短檠花。
西風吹日弄晴陰,酒罷三巡湖海深。岳陽樓上登高節,不負南來萬里心。
淵明酒以逃,陸羽乃茶癖。千載兩高人,同心不同跡。山人鴻漸流,有具隨我適。采新試名泉,吾山屢為客。水火自成功,居然得真液。細啜對山僧,永此風月夕。山人竹為壚,曾賞王友石。九原誰起之,邀君共壇席。泉流茗復春,山人眼長碧。我歌柴桑詞,把酒一浮白。
君不見孔雀羽毛炫文綺,身嬰世網良自取。又不見鸚鵡巧言多心機,金籠羈鎖空嗟咨。何如仙鶴長身客,精神爽健存胎息。火精金氣幻成形,千六百年壽難測。仰吭長鳴徹彼蒼,俛首下飲瓊液漿。朱冠亭亭染猩血,皓衣濯濯明秋霜。一飛千里遠矰罼,棲必蒼松惡荊棘。昂藏不與眾雞群,清高自是鸞鳳匹。鶴兮鶴兮真仙禽,若人貌出殊逼真。披圖幾度坐相對,襟懷蕭颯無纖塵。
旦氣炯清明,曙色淡空凈。悠然見青山,盡見天地性。
白露沾衣重,涼風送酒頻。二京多賦客,七夕會佳人。月隱長河色,花馀小苑春。合并良不易,留滯任緇塵。
嫣然越女勝荷花,蕩漾輕舟過若耶。紅藕牽絲風欲斷,綠楊撩影日初斜。
初時拄杖向鄰村,漸到清明亦杜門。三十年來辭病表,今朝臥病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