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六首 其六
楚國多芳草,或以美人名。重瞳氣概銷盡,大樹極飄零。惟有托根故壘,萬灶荒燐滅處,紅沁血華腥。芒刺抱遺恨,枝葉尚南傾。
六國后,三尺劍,一杯羹。奈何喚罷,帳下垂首惜娉婷。齊女魂依喬木,蜀帝神游故國,哀怨不堪聽。人彘亦何補,功狗盡遭烹。
楚國多芳草,或以美人名。重瞳氣概銷盡,大樹極飄零。惟有托根故壘,萬灶荒燐滅處,紅沁血華腥。芒刺抱遺恨,枝葉尚南傾。
六國后,三尺劍,一杯羹。奈何喚罷,帳下垂首惜娉婷。齊女魂依喬木,蜀帝神游故國,哀怨不堪聽。人彘亦何補,功狗盡遭烹。
楚地多生香草,有的以美人命名。項羽的英雄氣概已消散殆盡,大樹般的勢力也極度凋零。只有扎根在舊時營壘,在萬灶荒涼、磷火熄滅之處,紅色浸染著血腥。帶著芒刺般的遺恨,枝葉仍向南傾斜。六國后裔、三尺寶劍、一杯肉湯(的故事)。奈何呼喚之后,帳下低頭憐惜美人。齊女魂魄依戀故地喬木,蜀帝魂魄神游故國,哀怨之音難以聽聞。將人做成人彘又有何用?功臣最終都遭誅殺。
重瞳:指項羽,《史記》載其“目有重瞳子”,代指西楚霸王。
大樹:或喻勢力根基,如東漢馮異號“大樹將軍”,此處指曾經(jīng)的強盛勢力。
萬灶荒燐:戰(zhàn)亂后荒涼景象,磷火(俗稱鬼火)為尸體腐爛所生。
芒刺:形容刺痛,喻遺恨難消;枝葉尚南傾:化用“越鳥巢南枝”,表對故地眷戀。
六國后:秦末反秦勢力多為六國貴族后裔,如項梁、項羽等。
三尺劍:劉邦起義所佩之劍,代指開國功績。
一杯羹:《史記·項羽本紀》載,項羽欲烹劉邦父,劉邦稱“幸分我一杯羹”,喻政治博弈的冷酷。
娉婷:指虞姬,項羽寵妃,垓下之圍時與項羽訣別。
齊女魂依喬木:《左傳》載齊襄公之女文姜死后魂魄依于喬木,喻女子戀鄉(xiāng)。
蜀帝:古蜀王杜宇,傳說死后化為杜鵑,魂歸故國。
人彘:呂后將戚夫人砍手足、毀容,稱“人彘”,喻權力斗爭的殘酷。
功狗:劉邦曾稱功臣為“功狗”(獵犬),后韓信等功臣多被誅殺。
此詞或作于明清易代之際,作者借詠史抒懷。通過項羽、劉邦等歷史人物的興衰,映射明末清初政權更迭的殘酷,暗含對英雄末路、功臣被戮的現(xiàn)實感慨,以及對政治斗爭本質的深刻反思。
全詞以歷史典故串聯(lián),從楚地香草起筆,至“功狗盡遭烹”收束,揭示歷史中英雄隕落、權力傾軋的悲劇循環(huán),語言沉郁,意境深遠,是借古喻今的詠史佳作。
紅白溪魚也可憐,夜涼沙靜枕流眠。澄潭百尺無機事,自古何人作釣船。
跫然何處客,可是似人音。山月以為燭,松風聊作琴。醒眠知漏永,醉墨自禪深。為語群居者,應同此夜心。
幽居異前業(yè),喜無塵俗喧。東風扇微和,忽此春事繁。游魚汎深沼,好鳥鳴檐端。布谷正及時,呼童理荒園。群動各有為,予生固多般。感之欲自見,對景已忘言。
自涉名途十二年,年年元日不同天。九重日馭三回侍,萬里星軺兩度旋。哀苦嘗勞烏借力,艱危僅脫虎垂涎。悠悠往事成春夢,謾把今春付醉眠。
精神自然,秋早春先。蟠胸丘壑,繞齒風煙。理無生而心傳阿祖,神不死而道出諸仙。蒼黃酢酬兮將軍齒鏃之日,黑白勝負兮樵子爛柯之年。
窮荒連月有恩綸,邊雨初晴塞草春。昨午北郊迎詔使,分明捧日兩黃人。
冉冉年華速,昏昏睡思濃。廢書心自愧,謝病客能容。雨急鐘微度,溪湍碓自舂。可憐燈下影,隨處伴衰慵。堅臥非由病,端居不是齋。世情元自薄,人事固多乖。晨飯炊稊米,宵行點豆?。昔人言可用,第一忌安排。白首返吾鄉(xiāng),功名罷激昂。掃除魔眷屬,砭熨病膏肓。老圃勤供菜,蠻童解炷香。黃昏那用問,且喜日舒長。粥罷重投枕,燈殘起讀書。閉門常自得,作計更誰如。箭茁白于玉,棕花長比魚。盤餐有此味,勿怪食無馀。游宦風波惡,還家日月長。厭煩思病忘,避俗欲陽狂。絕意功名會,收身翰墨場。著書吾豈敢,尚可述農桑。
盧家千里。釋奴龍子。
獺最黠,鼠更黠,知水情,識水脈。荷花不禁掐,稻花不禁捾。水澇子,水澇子,鴳濫堆隨江風起,自仗秋莎噆秋水。
一室偏幽寂,簾垂景晏如。門無俗士轍,架有素王書。草色光風際,蕓香過雨馀。工夫侔造化,動極復吾初。
時會良不偶,脫然遺簪纓。誤落黃虞后,何所求榮名。客至忘形骸,有酒還自傾。縱令頹然醉,結懷在太清。不為蟬翼重,寧為千鈞輕。
解鞍聊爾謝馳驅,千里王官奉使初。宿草尚懷曾駐蹕,豐泥如卻欲行車。山氓負耒春田散,鄰寺鳴鐘早飯馀。休舍片時還覓句,圣恩無地不寬舒。
青山約略有前期,猶聽驪歌亂客思。少折都門東去柳,霜條留待我歸時。
名賢那可區(qū)方域,東海喜逢吳札。歲月如流,須眉未老,一似金敲玉戛。靈襟豁達。挈騎鶴腰纏,散分手滑。每有良朋,閒情戲向虎牙拔。頗憐塵世磨軋。運廣長說法,大聲疾喝。四萬八千,聽者藐藐,只合裝聾賣啞。相逢天末。天墜絮飄蓬,酒酣耳熱。聞道添籌,飛觚遙擊節(jié)。
多病巖棲懶性宜,更無一事擾思惟。有時睡起聊開卷,直到饑來始問炊。入戶朝霞鋪錦繡,盈階秋月浸玻璃。道人生計隨時足,不是同心肯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