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烏絲紅袖圖為王黃湄都諫三首
花雨林煙自暮朝,清溪流水入紅橋。蠻箋捧出纖纖手,如此詩人未寂寥。
榛苓常有美人思,今日披圖若見之。孤鳳自鳴天上疏,一陽陰管卷中詩。
北仕燕都西住秦,南來使節動星辰。多年已作羅浮夢,滿眼梅花樹底人。
花雨林煙自暮朝,清溪流水入紅橋。蠻箋捧出纖纖手,如此詩人未寂寥。
榛苓常有美人思,今日披圖若見之。孤鳳自鳴天上疏,一陽陰管卷中詩。
北仕燕都西住秦,南來使節動星辰。多年已作羅浮夢,滿眼梅花樹底人。
其一:花雨與林煙自朝至暮彌漫,清澈溪水流入紅橋。纖纖玉手捧出蜀地彩箋,有如此美人詩人不再寂寥。其二:《詩經》中常有對美人的思慕,今日觀圖如見其人。詩如孤鳳在天上鳴唱,又如冬去春來的管樂般清新。其三:曾在燕都(北京)為官,又西居秦地(陜西),南來的使節驚動星辰。多年來常做羅浮山梅花夢,如今畫中滿是梅花樹下人。
蠻箋:指蜀地所產的彩色箋紙,代指詩稿或書信。
榛苓:出自《詩經·邶風·簡兮》“山有榛,隰有苓”,喻指對賢才的思慕。
孤鳳:比喻高潔獨立的才士。
一陽陰管:古代以管律測節氣,冬至陽氣初動為“一陽生”,此處或指詩中蘊含的時序流轉之妙。
羅浮夢:化用“羅浮梅夢”典故,傳說隋代趙師雄于羅浮山遇梅花仙子,后以“羅浮夢”代指與梅花相關的雅趣。
燕都:指明代都城北京;秦:代指陜西一帶。
此詩為詩人為王黃湄(都諫)所繪《烏絲紅袖圖》題詠之作。王黃湄或為明末清初官員,詩中提及“北仕燕都西住秦,南來使節動星辰”,可見其仕途遍歷多地;詩人通過題畫,既贊畫中美人之雅,更頌友人之才德,反映二人交游背景。
組詩以題畫為引,從畫境到人事,層層遞進。前兩首側重描繪畫中意象與詩才之妙,后一首補敘友人仕途經歷,整體突出王黃湄高潔品格與雅趣,是題畫詩中“以畫寫人”的典型之作。
前半夏已去,新事不添。后半夏未來,舊事不減。而今新也舊也,拈向一邊。
瑤圃秋先到,珠林露易晞。千官歌執紼,萬乘淚沾衣。正氣蒼冥闊,佳城紫翠圍。多應是神物,華表鶴重歸。
蕭蕭疏雨度重陽,撫景無聊覺晝長。半世因循緣病累,一生辛苦為書忙。人情冷暖多增感,世事滄桑易惹傷。知己可憐零落盡,不堪回首少年場。
妙香不受微塵涴,天仙化人游戲。群玉山頭,瑤臺月下,一種神姿明粹。姚黃魏紫,儻對影風前,總慚形穢。不染鉛華,澹然相向有真契。靈均芳思正遠,洧盤新浴罷,留取昭質。雪瑩仙肌,蓮胎佛性,不是人間富貴。繁華夢里,有清白流芬,更貽孫子,待結同心,素蘭香近水。
無才不敢恨長貧,老大惟知與道親。幾杖高堂多古物,衣冠中土有遺人。碧梧早落過芳歲,黃菊遲開及好春。繞屋云山無路入,一家雞犬自先秦。雨過山堂秋氣新,書聲日日接西鄰。陶公紙筆爭兒女,茅氏瓜蔬笑客人。缸底醇醪多日盡,鏡中哀貌幾時春。尋常古幾當花隱,白首韓康有老親。
回首蘇臺幾舊盟,春華秋實各蜚聲。光陰原似駒馳隙,世事真如棋在枰。老驥雄心嗟伏櫪,男兒偉業問屠鯨。澄清孟博今何有,未許蹉跎負此生。男兒事業半他鄉,旅雁年年寄恨長。幾縷新絲添碧發,三生舊夢感滄浪。明明如月隔千里,渺渺愁余各一方。欲寫秋思無著處,偶攜豪竹譜伊涼。去年浪跡入都門,跋涉曾同南北轅。高唱神馳三不管,娛游心醉萬生園。已無腦力供胥象,可有伊洪度夢魂。何日金臺共聚首,消除離恨酌清尊。
視后而著鞭,書此以自儆。一言行終身,要處君已領。
天行一何健,日月無高縱。百川皆赴海,三辰回泰蒙。
春半京華盛綺羅,冰消太液長新波。燕巢香壘依金殿,柳拂流澌出玉河。細草生煙晴日麗,煖云吹雨落花多。春光流轉須臾事,且向樽前一浩歌。
長安瑞靄望逾新,裊裊垂楊苦泥人。簪笏行將依日月,襜帷猶復走風塵。芳郊霞氣多成彩,驛路山花并作春。聞道崇賢今辟館,說經誰解奪重茵。
天自高,地自厚。一一不是單,三三亦非九。唯愛部瀆山前丘大翁,見人長揖高叉手。
疊疊山峰遠近連,公過閑借上方眠。高談說處佛聳聽,好句成時僧暗傳。幾院古松巢野鶴,兩岐新麥秀山田。吟馀庵外還舒步,犬臥柴扃月滿天。
日日高堂笑臉新,五株芳桂拱靈椿。枝縈非霧根盤石,共閱壺中不盡春。靈椿移植自仙宮,丹桂年年不辦供。材薦明堂皆巨棟,君家培殖富陰功。蒙莊漫詫楚冥靈,獨秀吾今陋卻生。更笑田家紫荊樹,每隨人意作枯榮。雁影聯翩上絳綃,庭蘭再世更奇標。義方可但燕山竇,行跨當年八葉蕭。
紅燭高燒夜未央,鴨爐篆盡又添香。貪拈彩筆描新畫,忘拔金鈿卸晚妝。蟲語凄清風蕭颯,砧聲斷續月昏黃。幽懷耿耿難成寐,細數銅壺覺漏長。
皇胤分天派,仙才降帝居。如何埋玉日,方及晬盤馀。不見東平禮,空傳北海書。英靈同大造,消息任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