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蔭之黃益齋招游惠山
卻趁飛車啜惠泉,十齡童子已華顛。
當門老樹疑相識,同閱滄桑五十年。
純皇石墨尚如新,花竹行宮邈燹塵。
游豫信闐民物事,六飛正要數南巡。
鵲華隔斷夢層層,感到西江已不勝。
他日更應成憶語,雨中瀹茗剝湖菱。
卻趁飛車啜惠泉,十齡童子已華顛。
當門老樹疑相識,同閱滄桑五十年。
純皇石墨尚如新,花竹行宮邈燹塵。
游豫信闐民物事,六飛正要數南巡。
鵲華隔斷夢層層,感到西江已不勝。
他日更應成憶語,雨中瀹茗剝湖菱。
反而乘著快速的車輛去品嘗惠山泉水,十年前的孩童如今已頭發花白。門前的老樹仿佛相識,我們共同經歷了五十年的滄桑。乾隆皇帝的題刻依然如新,花竹環繞的行宮卻已消逝在戰火塵埃中。帝王巡游確實使民物豐饒,多次南巡正該被銘記。鵲華二山隔斷層層夢境,想到西江已讓人難以承受。將來更會成為回憶,雨中煮茶剝湖菱的情景。
飛車:指快速的交通工具,可能為當時新式車輛。
華顛:頭發花白,指年老。
純皇:清高宗乾隆皇帝,謚號“純”。
石墨:指乾隆皇帝在惠山的題字碑刻。
行宮:皇帝出巡時的臨時住所,此處指惠山曾有的皇家行宮。
燹(xiǎn)塵:戰火的塵埃,指戰亂破壞。
游豫:帝王巡游,出自《孟子·梁惠王下》“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
六飛:皇帝車駕的代稱,因古代天子車駕用六匹馬。
鵲華:濟南鵲山與華山,此處或泛指遠方。
瀹(yuè)茗:煮茶。
詩作或創作于清末民初,詩人洪蔭之、黃益齋邀約同游無錫惠山。時逢社會變革,詩人重游故地,見老樹猶存、帝碑如新,而行宮已毀于戰火,又感自身從“十齡童子”到“華顛”的歲月流逝,故借游賞之機抒發對歷史變遷與個人際遇的感慨。
全詩以游惠山為線索,串聯個人衰老、歷史遺跡、民生追憶等內容,既寫具體游程,又拓開時空視野,于細膩觀察中見深沉思考,是一首融合懷舊、詠史與生活情趣的紀游佳作。
晚來寒甚,密雪穿庭戶。如在廣寒宮,驚滿目、瑤林瓊樹。佳人乘興,應是得歡多,泛新聲,催金盞,別有留心處。爭知這里,沒個人言語。撥盡火邊灰,攪愁腸、飛花舞絮。憑誰子細,說與此時情,歡暫歇,酒微醺,還解相思否。
吾愛張平子,餐霞東海陰。異方仙客授,高行里人欽。久稅林中駕,彌清塵外心。無因介眉壽,遠寄鶴飛吟。
群敷盡待青陽發,萱草先侵白雪還。蔚矣芳心承麗景,宛然愉色奉慈顏。陳王葵藿君臣際,謝傅芝蘭伯仲間。忠養無違家慶遠,韶光常映舞衣斑。
劍外春天遠,江閣鄰石面。幕府盛才賢,意氣今誰見。
歸路秦城下,寒云慘平田。故園滄海邊,綠柳覆平川。送客異他日,還舟殊昔年。華亭有明月,長向隴頭懸。
一峰峭立俯群山,下有僧居一體閒。收拾春煙與秋雨,年年曾在碧苔間。
野曠煙光薄,林深暑氣微。亂蟬鳴覺路,一犬護禪扉。花竹通諸徑,旃檀大幾圍。云房吟臥久,直到晚涼歸。
月出東陵峰,照見西陵樹。何事同心子,山中不相遇。
功名未許書麟閣,吟醉何妨晦竹溪。舌在自知非久困,且將詩禮教龜兒。
相逢初慰別來情,無奈君南我北行。猶似一燈分禁直,不知雙棹艤臨清。江山此日歸題品,臺閣他時待踐更。莫為話長憐夜短,明朝岐路隔滄瀛。
三春不見王子猷,隔林黃鳥聲相求。停云悵望心悠悠,詎期千里會燕州。樽前羅綺多名謳,晚來新月低簾鉤。白榆花發銀河秋,靈鵲架橋天女游。鸞輿拂曙終難留,歸時錦機鳴不休。千絲萬絲縈別愁,盈盈一水長西流。離合定期惟女牛,人生相憶恒阻脩。五馬明朝易水頭,我亦驅車還故丘。年年今夕懷朋儔,坐轉玉衡空倚樓。
雞鳴野客整雕鞍,路漸分明出亂山。記得少年因中酒,一竿紅日倚歌鬟。
連歲驅馳萬里程,碧臺歌舞笑爭名。山中猿鶴丹心在,塞上風煙白發生。對客倦談當世事,向人難悉未歸情。雪花亂打西窗急,總似芭蕉夜雨聲。
神仙院宇,記得春歸后。蜂蝶不勝閑,惹殘香、縈紆深透。玉徽指穩,別是一般情,方永晝。因誰瘦?都為天然秀。桐陰未減,獨自攜芳酎。再弄想前歡,拊金樽、何時似舊。憑誰說與,潘鬢轉添霜,飛隴首。云將皺,應念相思久。
菰蒲聲里著禪扃,一派蟾光畫不成。試看世人心似火,何時得此定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