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生自浙寄示煙臺小泊二律即次其韻
生丁天寶費呻吟,一淚新亭況陸沈。兵甲側身三載過,煙濤舉目四愁侵。倚楹漆室徒為爾,謀鼎暉臺豈自今。十丈軟紅還戀否?湖山大好且登臨。
虛盼龍宮有禁方,吾行何處不迷陽。一場春夢供詩料,六月涼風老睡鄉。積劫終知天倚杵,及身忍見海生桑?射魚鞭石休追想,古道當時已杳茫。
生丁天寶費呻吟,一淚新亭況陸沈。兵甲側身三載過,煙濤舉目四愁侵。倚楹漆室徒為爾,謀鼎暉臺豈自今。十丈軟紅還戀否?湖山大好且登臨。
虛盼龍宮有禁方,吾行何處不迷陽。一場春夢供詩料,六月涼風老睡鄉。積劫終知天倚杵,及身忍見海生桑?射魚鞭石休追想,古道當時已杳茫。
你生逢如天寶年間般的亂世,只能在嘆息中度過;新亭對泣的淚水未干,更況國土沉淪。側身于兵甲之中三年已過,舉目望煙濤,四愁侵擾。我如漆室女倚柱憂國卻徒勞;爭奪權位之事豈止今日?你可還留戀都市的繁華?湖山美好,且去登臨。空自盼望龍宮中有名醫秘方,我所行之處哪能避開荊棘?一場春夢成了詩料,六月涼風催人長睡。歷經劫難終知天需柱石支撐,怎忍見自身經歷滄海桑田?射魚鞭石的舊事不必追想,古道當年已渺茫難尋。
天寶:唐玄宗年號(742-756),此指亂世(安史之亂為唐由盛轉衰標志)。
新亭淚:典出《世說新語》,東晉南渡士大夫于新亭感嘆國勢,相對流淚,喻亡國之痛。
漆室:典出《列女傳》,魯國漆室女倚柱悲吟憂國,喻女子(或弱力者)憂國。
迷陽:出自《莊子·人間世》,指荊棘,喻人生困境。
海生桑:即‘滄海桑田’,喻世事巨變。
射魚鞭石:傳說秦始皇鞭石填海、漢武帝射魚,喻歷史上的豪舉或虛妄之事。
此詩為清末詩人次韻友人穎生《煙臺小泊》而作。時值列強侵略、國勢衰微之際(或甲午戰爭前后),詩人通過和詩回應友人對時局的感慨,結合自身經歷,抒發亂世中的家國之思與人生困惑。
全詩以次韻形式回應友人,緊扣‘煙臺小泊’之題,融合歷史典故與現實圖景,既憂國勢沉淪、個人無力,又生隱逸之念,展現清末知識分子在動蕩中的復雜心境,是亂世詩史的典型之作。
唐室遙遙孝義門,屹然雙闕至今存。當時泣盡思親血,化作恩波遺子孫。
故人裁詩面不如,詩到懷時蓮葉舒。此地豈真回雁處,至今未報一行書。
仆訴無衣婢訴饑,老妻終日不開眉。十年待得齊瓜熟,又似齊瓜未熟時。
不羨鯉魚肥,朝來舉網歸。結從漁父手,張作海天圍。都絡秋方熟,薯苓染未稀。家家制罾布,更有越人衣。
書閣高幾尋,其高不可知。但見讀書人,心與千古期。藉此閒曠地,端坐窮軒羲。世塵飛不到,月霽光風吹。況復揭扁榜,字畫天下奇。妙有指南處,世人那易窺。昔聞堂上聲,斲輪嘗笑之。而子得深省,不覺糟粕遺。終日幾案樂,舍此歸其誰。
偶然返山中,相見散煩襟。別來又旬日,佳期尚難尋。郊原初雨歇,新綠遍春林。自慚萍梗跡,徒負煙霞心。覽君枉貽什,中有金玉音。沈吟不能答,落日下西岑。
獻以誠,郁以清。山罍舉,沈齊傾。惟尚饗,洽皇情。降景福,通神明。
天上青鸞月下逢,玉窗斜掩影重重。吹簫人在畫樓中。問道綠陰今幾許,兩竿長日舞春風。瀟湘秋色總無窮。
天涯歸思近何如,幾夜秋聲入客居。書斷故人惟有雁,歌殘長鋏尚無魚。盟從舊社還真率,賦豈同時負子虛。煙水木蘭堪進棹,懷余尺素未應疏。
秋里昏鴉淚有痕,罡風一剪老緇身。枝頭悲噪不堪聞。遲暮劫灰湮舊愛,明春紅紫屬他人。思來何若了精魂。
振衣舒嘯淩崔嵬,紫翠簇簇臨風開。芙蓉千丈海中出,文筆一枝天外來。
嘉氣郁氛氳,瑤池日未曛。芝擎香潤重,蘭長碧生文。鶴發年年醉,熊丸夜夜分。紫泥封半濕,擬下九天云。
不分群兒敢跳梁,向來走馬飲長江。茲樓不是為觀美,要向樓前受敵降。折沖自古在精神,從事兵車亦苦辛。羽扇綸巾前日事,尚能談笑靜風塵。
青衿白臂紫綃裳,翡翠斜分十二行。最愛隔花人不見,玉盆間自浴鴛鴦。
遐陬赤子困侵牟,跳弄潢池今幾秋。從此聲威憺強梗,自然戈戟變鋤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