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洲學使以其高祖渼陂先生文集屬為選定賦此答之二首
前朝全盛紀成弘,盡掃繁音尚正聲。一代才華歸七子,三秦風雅屬先生。青霄史館新裁出,白首丘園健筆橫。司馬文章杜陵句,幾人兼得擅長名。
高曾遺矩未云遙,三百年來德愈昭。遂有使星臨粵嶠,重將文體振興朝。千金呂覽誰增損,一閣藜燈久寂寥。竊記兒童時諷詠,山中如得聽簫韶。
前朝全盛紀成弘,盡掃繁音尚正聲。一代才華歸七子,三秦風雅屬先生。青霄史館新裁出,白首丘園健筆橫。司馬文章杜陵句,幾人兼得擅長名。
高曾遺矩未云遙,三百年來德愈昭。遂有使星臨粵嶠,重將文體振興朝。千金呂覽誰增損,一閣藜燈久寂寥。竊記兒童時諷詠,山中如得聽簫韶。
前朝的全盛時期要數成化、弘治年間,那時掃除了繁瑣浮靡的文辭,崇尚雅正之音。一代的文學才華匯聚于前七子,而三秦大地的風雅之作則屬于渼陂先生。您從史館新裁定的文集如青霄般高潔,先生雖已白首卻仍在鄉野間筆力剛健。司馬相如的辭賦與杜甫的詩句,有幾人能同時兼擅這兩種長才?高祖遺留的風范并不遙遠,三百年過去其德澤愈發昭顯。于是有您這使星降臨粵地,重新振興當朝的文章風氣。像《呂氏春秋》那樣的佳作誰敢增刪?當年苦讀的藜燈已長久寂寥。我記得兒時誦讀先生文集,就像在山中聽到了舜帝的韶樂般美妙。
成弘:明憲宗成化(1465-1487)、孝宗弘治(1488-1505)年號,為明代文學復古運動興起期。
七子:指明前七子(李夢陽、何景明等),倡導復古,反對臺閣體。
三秦:指陜西地區,因秦末項羽分秦地為雍、塞、翟三國,故稱。
青霄史館:代指朝廷修史機構,此處指整理文集的嚴謹。
丘園:指鄉野隱居之地,此處指渼陂先生晚年仍筆耕不輟。
使星:古代以星象喻使者,此處指王十洲學使。
粵嶠:指廣東地區,嶠為高而尖的山。
呂覽:即《呂氏春秋》,呂不韋門客所著,此處喻渼陂文集的經典性。
藜燈:漢代劉向校書,有老人燃藜杖照明,后以“藜燈”代指苦讀或整理典籍。
簫韶:相傳為舜帝的樂舞,此處形容文集如雅樂般美好。
此詩為作者應王十洲學使之請,為其高祖渼陂先生文集作選定后所作。清代中期重視文獻整理,王十洲作為后裔,欲通過整理先祖文集彰顯家族文學傳承,作者以此詩回應,既肯定渼陂先生在明代文學中的地位,亦贊揚王氏家族對文脈的守護。
全詩圍繞文集選定一事,上溯明代文學背景,下及當代振興之舉,既肯定渼陂先生“兼擅司馬文章、杜陵詩句”的文學成就,又贊揚王十洲“重興文體”的擔當,體現清代文人對文學傳承的重視,是一首兼具史識與詩心的酬贈之作。
嵩陽道出建春門,同入西都四見春。誰謂回頭隔存沒,斷腸今作獨歸人。
吾宗宜碩大,分派衍梁溪。名字標黃閣,綸音降紫泥。清才堪禁近,課士且卑棲。系馬春風暖,銜杯月影低。槐陰看鱔集,柳外聽烏啼。鐘阜邀詞藻,秦淮凈品題。微吟驚候吏,奏績付詩奚。大雅將淪落,斯文賴整齊。昔年賢使相,投分幾招攜。豈合甘蕭散,應難得久稽。聲稱盈玉殿,依舊赴金閨。
秋風起,落葉動詩懷。老眼頻看新世界,新潮已改舊樓臺。且盡手中杯。
金駕閟松門,青臺秀色存。鳳弦流曠幕,蘭酒上虛尊。怨涕揮陵氣,芳情逐帝魂。總學巫山女,終絕九原恩。
清溪如鑒照行人,谷鳥山花景漸新。五馬頻來無別事,為思江上若邪春。
青松伐作薪,白玉碎作塵。雖云質已毀,見者猶悲辛。磊砢任棟梁,溫潤中琮璧。豈以捐空山,遂比凡木石。酈生吏高陽,馬周客新豐。從來豪杰士,大指亦略同。具區古大澤,煙水渺千里。可望不可到,中有隱君子。圖書兼河雒,成毀窮乾坤。有時跨蛟鯨,指撝雷雨奔。嗟我獨何人,乃許望顏色。逝將從之游,變化那得測。
我生天地間,頗是往還數。已效炊爨勞,我亦不愿住。君有造化力,在君一降顧。我愿拔黃泉,輕舉隨君去。
稽古井田跡,溝同列畝區。紛然成水火,論者局方隅。新莽徒多事,荊舒亦拗夫。何如帶索叟,箕踞眠長株。
青鳥閑將病耗傳,惹伊愁絕轉生憐。今朝教向當窗見,已試梳頭曉鏡前。
孤管蒼茫倚北辰,枚家詞賦韻原新。煙云入座添豪興,肝膽如君更幾人。仙路無過深綠蟻,勛名何必問麒麟。神珠共拂醒醒夢,笑看炎洲萬劫春。
黯黯陰不開,濛濛雨初歇。居人厭郁蒸,行子懷明發。問子行何之,謫戍向南越。王事有程期,山川望迢忽。親交頓乖張,骨肉成契闊。堂上太夫人,顏發白勝雪。扶杖送出門,回首腸百結。生世逢休明,登朝儼簪笏。覆幬荷乾坤,依乘近日月。非無將順心,恐或有遺闕。臣命眇蚍蜉,君恩浩溟渤。惠州雖云遠,風土非殊絕。從軍雖云惡,已得逭鈇鉞。高堂雖云暮,為滂誠所悅。況有膝下孫,晨夕供甘滑。行行重行行,庶往無饑渴。譬如選丁壯,身隸長征卒。畢命效驅馳,為國樹勛伐。嗟予尤戇愚,猖狂速天罰。死棄揣分宜,蒙恩至今活。犬馬戀蓋帷,含情深刻骨。努力事耕耘,窮年不暫出。當子有遠行,思子就一別。執手臨路岐,險夷期一節。
日落旗亭綺幔斜。小巢疏柳宿歸鴉。倚窗坐久晚寒加。茗碗閑添初焙葉,膽瓶清供未開花。聊將蝶夢換年華。
蓮花峰下學宮成,宮外新泉以藕名。有本知為君子澤,一泓先得圣人清。涼生肝鬲同冰飲,靜寫須眉似鏡明。洙泗淵源湮已久,賴公重此濯吾纓。
古槐修柏瑯玕竹,曉日晴嵐翡翠山。疏影半窗鳩忽語,湘南煙水夢初還。
平生高義想穹窿,京邸年來會面重。清論坐中消客氣,威棱行處懾妖蹤。瀧江行李來時路,僰道音書到日封。烏府深嚴公事少,日長誰與坐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