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湘潭
湘潭若富庶,兩水交襟聚。
西水寶慶流,東水長沙注。
盤檣蔌如猬,豈直誇樟樹。
獨嘆衡山邑,孤舟無覓處。
湘潭若富庶,兩水交襟聚。
西水寶慶流,東水長沙注。
盤檣蔌如猬,豈直誇樟樹。
獨嘆衡山邑,孤舟無覓處。
湘潭若論富庶,在于兩條江水交匯聚合。西邊的水自寶慶(今邵陽)流淌而來,東邊的水從長沙注入。密集的桅桿像刺猬的刺般林立,豈止是夸耀樟樹鎮的繁榮?只嘆息衡山一帶,連一只小船都難以尋到。
兩水交襟:指湘江與漣水在湘潭交匯(另一說為涓水與漣水)。
寶慶:明清時府名,治今湖南邵陽市。
長沙:今湖南長沙市,此處代指湘江下游方向。
盤檣:密集的船桅,形容商船眾多。
蔌如猬:像刺猬的刺一樣又多又密。
樟樹:江西樟樹鎮(今樟樹市),明清時為著名商鎮,此處借指繁榮的商貿地。
衡山邑:衡山一帶,今湖南衡山縣、衡東縣等地。
此詩或為詩人途經湘潭時所作。湘潭因湘江與支流交匯,自古為湘中商貿要地,詩人見其商船密集、市面繁榮,轉而聯想到同為湘中地區的衡山一帶卻無舟可覓,遂作此詩記錄地域差異之景。具體創作時間及詩人背景無明確史料可考,當為清代或更早反映湖南地域經濟的寫實之作。
全詩以‘富庶’起筆,通過地理優勢、商船盛況展現湘潭之興,復以‘孤舟無覓’反襯衡山之寂,簡筆勾勒出湘中地區不同地域的經濟面貌,語言質樸,對比鮮明,具有一定的歷史紀實價值。
紫蕨長镵老,黃茅野燒晡。春風緣瑟縮,桃李自華敷。
虞帝尚欽恤,大禹泣罪人。所以圣者心,天地同一仁。周政失其御,侯章僣無倫。芻靈既莫施,作俑亦不聞。秦穆一朝逝,殉以三良身。臨穴殊懔慄,仰天亦悲辛。古猶惜累辜,如何殺俊民。王誅一以失,流毒蕩無垠。驪山錮重泉,銀海通幽津。遂使三秦眾,半作地下塵。天道本好還,嬴族亦沉淪。因歌黃鳥詩,重為仁者陳。
蓬門闃寂稀來往,日日幽懷對薜蘿。靜檢云篇抽遠思,閒看鳥翼一相過。江湖荏苒風煙迥,日月逶迤春色和。定與鹿門同出處,不妨杯酒付清歌。
詩社于今已寂寥,舊游山水益蕭條。憂來欲共精魂語,月冷燈昏不可招。
千生萬劫未曾乖,癡愛因循枉自埋。豎起丈夫眉目看,聰明一副孰安排。
遠公飛錫出人寰,別筑精藍俯碧灣。啼鳥不離階下樹,閒云長護檻前山。燈懸靜室觀身悟,屐響空林送客還。借問松醪何日熟,會須乘月到禪關。
江漢英靈鐘蜀都,蜀之作者何代無。嚴揚王馬耀往牒,后有陳李兼三蘇。國朝異才楊太史,爾來任趙俱名士。同時王子復同調,四賢相望頗相似。嗟哉王子才為累,正色立朝多論議。未能默默御史臺,甘作棲棲州縣吏。小州寡事無簿書,時時訪我城南居。嵇阮偏知酒中趣,莊惠劇談濠上魚。君如云間折翼之孔鸞,我如蛟龍失水而泥蟠。百年窮達豈足道,秪愿長生學黃老。俗儒白首誦陳編,舌弊耳聾殊可憐。文章成名第小技,博學擬圣非真傳。虛生浪死不自悟,尚搆空言嘲列仙。仙人約我游峨眉,君亦莫負青城期。蜀嚴湛冥真我師,君家諫議將何為。綏山儻遇騎羊子,共附髯龍隨所之。
游蜂浪蝶久無蹤,曾共依回玉蕊叢。猶剩蜻蜓斜病翅,時來塘角伴秋風。淩波搖曳是紅裳,一剎霜來萬卉荒。誰守枯塘到冬暮,癡從殘梗味花香。饑禽啄啄尾翹昂,莫怪乾泥滿故塘。照水伊人歸已盡,安能水不向枯亡。毀瘁塘中冷自思,不知春色已來馳。塘邊看取依依柳,正到鵝黃向綠時。
海上奇書月里看,秋聲飽聽讀書難。麗詞才語橫相向,幾見瓊樓玉宇寒。
推脫塵緣意緒佳,沖泥先到故人家。春來未負樽前笑,雨后猶馀葉底花。矮紙凝霜供小草,淺甌吹雪試新茶。憑君莫話蹉跎事,綠樹黃鸝有歲華。
云袖危相復,霜鐘韻政遲。忽然數聲急,卻是住撞時。水動花梢動,花搖水影搖。不知各無意,為復兩相招。霧外知何寺,鐘聲只隔山。望來無里許,還在九霄間。
開心未用飲門冬,老去何妨萬事慵。胡虜近聞歸絕漠,洛陽無復化為烽。休官昔愧陶彭澤,受祿今慚邴曼容。誰似侍郎春思亂,解言花影日高重。
莫使牢騷深結壘,亂攤詩稿漫呼云。星河一角滄桑客,笑白茫茫自醒醺。
烏帶夜已逼,蟲飛曉尚賒。桂月徒留影,蘭燈空結花。可憐洛城東,芳樹搖春風。丹霞映白日,細雨帶輕虹。
西湖處士骨已槁,高節至今長不老。鐵樹開花今幾年,海水桑田幾騰倒。鐵樹花何清,知心更有宋廣平,我今為爾聯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