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思六首
水碓舂粳滑勝珠,地爐燔芋軟如酥。老來自愛盤餐美,安得高人共破除。
殺物求君舌本肥,是非豈復(fù)待深思。即今不足何時(shí)足,小甑香粳日兩炊。
江上秋風(fēng)蘆荻聲,魚蝦日日厭煎烹。病來作意停鮮食,留得青錢買放生。
行攜馴鹿寄消搖,共飽山蔬與藥苗。本自入山緣服玉,不應(yīng)忘味待聞韶。
西山雪外巢松客,南岳巖前洗缽僧。平日寄懷常在此,秋風(fēng)剩欲辦行縢。
窗扉寂寂秋將晚,燈火昏昏夜向闌。不是暮年能耐病,道人心地本來寬。
水碓舂粳滑勝珠,地爐燔芋軟如酥。老來自愛盤餐美,安得高人共破除。
殺物求君舌本肥,是非豈復(fù)待深思。即今不足何時(shí)足,小甑香粳日兩炊。
江上秋風(fēng)蘆荻聲,魚蝦日日厭煎烹。病來作意停鮮食,留得青錢買放生。
行攜馴鹿寄消搖,共飽山蔬與藥苗。本自入山緣服玉,不應(yīng)忘味待聞韶。
西山雪外巢松客,南岳巖前洗缽僧。平日寄懷常在此,秋風(fēng)剩欲辦行縢。
窗扉寂寂秋將晚,燈火昏昏夜向闌。不是暮年能耐病,道人心地本來寬。
水碓舂出的粳米滑潤勝過珍珠,地爐烤的芋頭軟嫩如同酥油。年老后自己偏愛盤中餐的美好,如何能得高潔之士共同破除這口腹之念?為滿足口舌之欲而殺戮生物,是非對錯(cuò)難道還需深思?如今尚不滿足更待何時(shí)?小甑蒸煮的香粳米飯每日兩頓。江上秋風(fēng)中傳來蘆荻聲響,日日吃魚蝦已厭倦煎烹之味。病中刻意停止食用鮮魚,省下銅錢買來生靈放生。出行帶著馴鹿寄托逍遙之意,一同飽食山間野菜與藥苗。本就因服食玉屑而入山修道,不應(yīng)因貪念美味而忘記求道之心。西山雪外有巢居松間的隱士,南岳巖前有洗缽修行的僧人。平日寄托情懷常在此處,秋風(fēng)起時(shí)更想備好綁腿前往。窗扉寂靜秋意將晚,燈火昏暗夜已將盡。并非暮年能忍耐病痛,而是修心之人本就心境寬和。
水碓(duì):利用水力舂米的工具。
燔(fán)芋:烤芋頭。
破除:此處指消除對美食的執(zhí)著。
甑(zèng):古代蒸食的瓦器。
馴鹿:馴養(yǎng)的鹿,象征閑適自在。
服玉:服食玉屑,古代方士養(yǎng)生之法。
行縢(téng):綁腿布,便于登山。
此詩為陸游晚年退居山陰(今浙江紹興)時(shí)所作。詩人年老多病,遠(yuǎn)離官場,日常以簡淡飲食、山野生活自適,詩中反映了他病中對生命、飲食與修行的思考,以及向往山林的超脫心境。
《病思六首》通過病中生活的六個(gè)片段,從飲食、放生、山居、修行等角度展開,既展現(xiàn)了詩人對簡樸生活的滿足,又蘊(yùn)含對生命意義的思考,最終歸向?qū)ι搅中扌械南蛲w現(xiàn)了晚年陸游淡泊自然、澄明寬和的心境。
五原塞外驕兒悍,萬死臺(tái)前女子多。 聞道中郎知魏尚,不教天子憶廉頗。
午天云淡日遲遲,水面長條帶影垂。 不是纖腰渾不定,自緣無力受風(fēng)吹。
不因黨論到元符,安得溪山著一儒。 時(shí)有詘伸須直道,天開靈杰豈歸愚。 泉疏陰潤詩馀派,手拓蒼崖節(jié)轉(zhuǎn)孤。 自送江西仙袂遠(yuǎn),神游應(yīng)過此間無。
寧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無權(quán),大丈夫時(shí)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隨人愿,賽田文養(yǎng)客三千。
暖律初回。又燒燈市井,賣酒樓臺(tái)。誰將星移萬點(diǎn),月滿千街。輕車細(xì)馬,隘通衢、蹴起香埃。今歲好,土牛作伴,挽留春色同來。 不是天公省事,要一時(shí)壯觀,特地安排。何妨彩樓鼓吹,綺席尊罍。良宵勝景,語邦人、莫惜徘徊。休笑我,癡頑不去,年年?duì)€醉金釵。
休臥元龍百尺樓。眼高照破古今愁。若不擎天為八柱,且學(xué)鴟夷,歸泛五湖舟。 萬里西南天一角,騎氣乘風(fēng),也作等閑游。莫道玉關(guān)人老矣,壯志凌云,依舊不驚秋。
乘興西來,問誰是、平生相識(shí)。算惟有、瑤臺(tái)明月,照人如昔。萬里清涼銀世界,放教千丈冰輪出。便招邀、我輩上層樓,橫孤笛。 陰晴事,人難必。歡樂處,天常惜。幸星稀河淡,云收風(fēng)息。更著兩賢陪勝賞,此身如與塵寰隔。笑謫仙、對影足成三,空孤寂。
雪嶺倚空白,霜柏傲寒青。千巖萬壑奇秀,禽鳥寂無聲。好是群賢四集,同訪寶仙九室,中有玉京城。眼底塵囂遠(yuǎn),胸次利名輕。 云山旁,煙水畔,肯渝盟。傳呼休要喝道,方外恐猜驚。雅羨林泉?jiǎng)俑牛人焯飯@歸計(jì),志愿足平生。此意只自解,聊復(fù)為君傾。
夜來井絡(luò)參躔,使星一點(diǎn)明如晝。誰將天上麒麟,鐘作人間英秀。從橐儀刑,御屏名姓,暫煩衣繡。問西川父老,新來喜躍,緣何事、曾知否。 今代澄清妙手。為公家、憂心如疚。幾年繁賦,一朝輸代,恩民特厚。初度佳辰,恰逢長至,從來希有。但只將一部,歡聲百萬,與公為壽。
明月四時(shí)好,何事喜中秋。瑤臺(tái)寶鑒,宜掛玉宇最高頭。放出白毫千丈,散作太虛一色,萬象入吾眸。星斗避光彩,風(fēng)露助清幽。 等閑來,天一角,歲三周。東奔西走,在處依舊若從游。照我尊前只影,催我鏡中華發(fā),蟾兔漫悠悠。連璧有佳客,乘興且登樓。
與蜀有緣法,見我眼俱青。征車到處,弦管無限作離聲。自笑四年留滯,漫說三邊安靜,分閫愧長城。一念天地闊,萬事羽毛輕。 欲歸去,詩入社,酒尋盟。骎骎雙鬢,老矣只覺壯心驚。雖是東西惟命,已斷行藏在己,何必問君平。舉似銅梁守,懷抱好同傾。
玉局祠前,銅壺閣畔,錦城藥市爭奇。正紫萸綴席,黃菊浮卮。巷陌聯(lián)鑣并轡,樓臺(tái)吹竹彈絲。登高望遠(yuǎn),一年好景,九日佳期。 自憐行客,猶對佳賓,留連豈是貪癡。誰會(huì)得、心馳北闕,興寄東籬。惜別未催鹢首,追歡且醉蛾眉。明年此會(huì),他鄉(xiāng)今日,總是相思。
算秋來景物,皆勝賞、況重陽。正露冷欲霜,煙輕不雨,玉宇開張。蜀人從來好事,遇良辰、不肯負(fù)時(shí)光。藥市家家簾幕,酒樓處處絲簧。 婆娑老子興難忘。聊復(fù)與平章。也隨分登高,茱萸綴席,菊蕊浮觴。明年未知誰健,笑杜陵、底事獨(dú)凄涼。不道頻開笑口,年年落帽何妨。
錦里先生,草堂筑、浣花溪上。料飽看、階前雀食,籬邊漁網(wǎng)。跨鵠騎鯨歸去后,橋西潭北留佳賞。況依然、一曲抱村流,江痕漲。 魚龍戲,相浩蕩。禽鳥樂,增舒暢。更綺羅十里,棹歌來往。上坐英賢今李郭,邦人應(yīng)作仙舟想。但□呼、落日未西時(shí),船休放。
古跡荒基好嘆嗟,滿川吟景只煙霞。 烏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憶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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